绿莹凑在夏雨荷身边小声的请示:“主子,要不要过去,奴婢瞧着,万岁爷身边似乎没跟其他的娘娘。”

夏雨荷看了一眼绿莹,又转头看向如真和汪禄;“你们俩觉得呢?”

夏雨荷听绿莹奉承了自己一句,便横了她一眼。不过她也并不谦虚,甚至心中微微有些自得,才情这两个字她还是担得住的。

“主子,主子。”夏雨荷正打算好好想想这事情的时候,如真忽然走了过来,她怀里还抱着小和薇:“主子,四格格要见您呢。”

夏雨荷一下子皱起眉来。

“贵妃娘娘那皇上去了大概有八天,每次都过夜。”蕙兰低声回答道。

没一会,小和薇便沉沉睡去,乾隆就召了在一边侍候的女把小和薇抱了下去。

贵妃那边自以为得计,等着太后出手,等着皇后和夏雨荷生二心。

“静嫔这个小贱人,竟然嚣张如斯!”纯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

“贵人的确是没资格抚养子嗣……”乾隆注视着夏雨荷,目光有些深邃,几乎要看进夏雨荷的心里去:“但你可以向朕要求升位,为何不求?”

乾隆眼帘微动,对夏雨荷换了自称仿若未闻。

乾隆朝着富察皇后笑了笑,也没有再多言。他们二人静静的坐在外面,双方都没有说什么。一直到了日头偏西,夏雨荷走进房之中,才打破了这屋子里的安静。

吴书来看那小太监一副快要吓坏的样子倒也没多为难他,直接禀告乾隆:“万岁爷,要不奴才跑一趟……”

夏雨荷抬眼看了一眼绿莹,低声问道:“我还有多长时间出月子?”

乾隆正要说话,太后出手制止了他,向他解释道:“就像你所说的,这位静贵人来自民间,入之前甚至没有入旗,只是寻常汉人。如今皇上带她入,已是破例,升了她做贵人,虽然没有出格也是擦着老祖宗的规矩的边缘。皇上若是真心爱护她,何必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呢?”

蕙兰声音略微放低:“皇后娘娘,可容奴婢在僭越一次,奴婢有一事不明。”

乾隆心思不在这上面,看了一会也没定下来,便放到一边去了,自己还在心里想着夏雨荷分位的事情。

这时绿莹端着一个盘子过来,上面是切好的参片,绿莹拿着参片喂了一片到夏雨荷嘴里:“主子,主子,您可千万撑住啊。”

虽然乾隆吩咐吴书来去张罗,但真正跑腿的还有下面的小太监。这会吴书来也就是伺候在夏雨荷身边,等着送她回去。

别看这钟粹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可夏雨荷却是一个也不信。这些人里面不知道安了多少眼线。有些不够机灵的,甚至让夏雨荷瞧见过几次。而夏雨荷自己,也不确定她没瞧见的人里面,有几个是正儿八经她钟粹的人。

夏雨荷浅浅一笑:“无论是小格格还是小阿哥,雨荷都喜欢。”

“可是主子身体不适?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如今主子身怀龙裔,可轻忽不得。”如真在一边接口说道。

夏雨荷也不推辞:“娘娘既然有此雅兴,臣妾厚颜,就在娘娘勉强班门弄斧了。”她微微偏了偏头:“绿莹,去把我桌上的棋盘端过来,小心点,莫弄乱了棋子。”

富察皇后勉强笑了笑:“贵妃心系后,关心静贵人,是再好不过了。”

高氏的角度选的巧,从富察皇后看来,只能看清楚她的表情,而夏雨荷却只露出一个侧脸。而高氏对夏雨荷的动作又全是集中在富察皇后看不到的那一边,是以以富察皇后来看,只能看见高氏伸出了手。

这个道理,纯妃懂,在场侍奉乾隆多年的妃子又有哪个不懂。所以,紧接着,嘉妃等人便开口圆了个场,让房中紧绷的气氛渐渐松散了起来。一时之间,倒显得言笑晏晏。

夏雨荷转头吩咐在屋内安静无声的另两个女:“如真、彩环,你们俩去盯一下……”

高氏其实也清楚,所以平香说不知道她也没什么反应。她其实也只是随口一问,有答案当然好,没有到也罢了。

夏雨荷轻轻哼了一声:“皇上就知道欺负雨荷……胜之不武,不武~”

张太医回答:“贵人除了一些相冲相忌的食物不要食用之外,其他的倒是不用特别忌讳。”

夏雨荷对着皇后微微屈膝,福了一福:“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这秋蝉虽然是富察皇后中的女,但是身份与其他人却不怎么相同,因为皇上月前已经临幸过她。之后按照中规制,便封了答应。只是虽然封了答应,可在紫禁城中仍然不算是主子,应该说是个更高级别的女,加上她原先就在皇后身边伺候,如今仍然如此。

“嗻!”吴书来立刻过去传话了。

“奴才李寿,见过小主。”为首的太监朝着夏雨荷行礼。

等到晚上到了客栈中休息的时候,夏雨荷这才把木盒中的书拿了出来细细翻过。这书丝毫没有奇特的地方,女戒中的内容她幼时已经读过,这本虽然不是放在她房中那本,但是内容上并无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夏老爷抓住自己女儿的手:“我说圣旨到了啊!可算是盼到了。”夏老爷转头看向秋卉:“还不快替小姐更衣!”

就在夏雨荷犹豫要不要走过去的时候,夏老爷已经当机立断对她招了招手,他一面对着乾隆介绍夏雨荷,一面对着夏雨荷招了招手:“雨荷,还不过来见过贵客。”

“那臣妾也给皇上画一幅好了。”夏雨荷回道。

乾隆扬了扬眉:“好啊,你画。朕很期待呢。”

夏雨荷也不推脱,便站到桌前提笔开画。她亦擅绘画,此时下笔也是连绵不绝。

夏雨荷画的和乾隆画的可谓是相对一套,乾隆画的是她,而她画的是乾隆。

寥寥数笔之后,乾隆便看出了夏雨荷的意图,他哈哈笑了一声:“雨荷这是要和朕争锋吗?”

夏雨荷微微一笑:“前有咏絮谢道韫,雨荷不敢与前人比肩,但也向往的很。”

谢道韫是两晋出了名的才女,多少男子都不如她。乾隆自然知道:“那雨荷就要努力了哦。”

夏雨荷自然不可能真的画的超过乾隆,总不能让皇上落了下风吧。那话不过是嘴上说说,也算是欲抑先扬,这样输给乾隆,才让他觉得赢得有意思。

等到夏雨荷画完,她把两幅画放在一起,看了好一会,才幽幽叹了一句:“还是皇上画的好一些。”

乾隆笑了一下,从案上接过了夏雨荷的画:“这样朕岂不是有些吃亏?”

夏雨荷嗔了一声:“臣妾尽力了,皇上要如何。”

乾隆转过头来望着夏雨荷:“既然如此,雨荷就如同之前那样,为朕抚琴吧。”

夏雨荷自是点头称是。

说着,乾隆便挥了挥手,汪禄得了吴书来一个眼色,立刻颠儿颠儿的去拿琴了。

没一会汪禄便把琴送了上来,夏雨荷便走了过去,坐好之后,手便拨过琴弦,琴音便如流水一般倾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