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能说出缝上针就没事了,竟然还能这么地轻描淡写,仿佛在手术室里被抢救的是大街上随便一个人。来茴不敢相信他竟淡漠到这种程度,她清清楚楚记得,三年前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程兰喝交杯酒,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爱程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珍惜程兰,而现在,程兰被他伤透了心,连宝贵的生命都放弃了,他怎么能没人到说出缝几针就没事的话。

手机屏幕中,来茴的下巴沾了圈泡沫,双手将背心拉平展,专注地检查污渍是否洗净。这样子很,周于谦是不知道,原来她洗衣服的样子竟是这么地赏心悦目,看她纤长的手搓着他爹身背心,胸口一热,也跟着蹲在她旁边,扳过她的脸就要往沾了泡沫的唇吻下去。

周于谦略一点头,道:“把合约书准备好!”

“你倒是择了个好房间!”家逸坐在落地窗边笑道。

周于谦没答她,只用两指捏紧她的下颏,深深地看进那双水融融的眼眸,让他沮丧的是,里面除了疑惑,没有其他的情绪,尤其是相关感情的,半点儿也没有,他缓缓开口道:“合约终止,这五年是不是没有丝毫可令你留恋的?”

来茴急急地折身,走在前面。“现在说吧!”

家逸也道:“我帮你拿扫帚!”

程兰冷讽道:管到要睡一屋去?

“嗯,昨天十点钟就困了,早上五点起的!”肖钰头靠在椅背上,仰起脸望着天板。

家逸浅浅笑开道:“所以你邀请我来也可放心,我窥觑的不是你最钟爱的!”

“知道了,你怎么没换衣服?还穿着西装?”来茴走出来,嘴里念着打开衣柜,找到一套他不常穿的家居服放在床上。“你的睡衣我给洗了晾着的,这会儿该干了,一会儿我去收下来!”

一起死了好不好?他抓住她的手说。

来茴这才知道,舅舅跟舅妈已经把自家的房子抵押了,家里的钱也全拿了出来,两个孩子被送到舅妈的哥哥家里吃住,只为了省些钱下来。但那乡下的房子也值不了几个钱,存款也超不过四位数,对妈妈的病不过是杯水车薪。

向晴挂了电话,神色全是该死的歉疚,她抓住来茴的手,咬牙切齿道:我刚跟我爸说了,他讲让那人给我带了生活费和妈妈给我买的新衣服,爸也不知道他是那种人,以后不会跟他来往了,来茴,真的对不起,早知道该我去的,我不该害你。

“来茴!”许诺叫她一声,脸色不自然地说道:“我想了很久才来找你,有些事我该告诉你了,这么多年,我一方面是愧对你,另一方面是我也找不到你,现在好了,我找到谢家逸,也找到你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我该告诉你才行,你太冤枉了,知道吗?”

家逸的决定是回家,因为徐亚买了蛋糕。肖钰曾告诉他,在南城区有家西点铺,烘焙出的蛋糕不但美味,也很有创意,最具创意的是用大小形状一样的玫瑰制成的爱心蛋糕。

徐亚确定了,他该找借口离开,然后去卫生间把自己给灭了,转念又想,来茴跟他说话从来都是这样,是不是代表她还把自己当成朋友?他试探地抓起筷子,像从前一样,往来茴头上敲了一记。“那还不是因为我听你的话,你忘了上初中时,你警告过我,说不许我高你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