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而然地拉起舞婕的手向前跑去,舞婕浑身微微一震,但看乔飞一派大方,如果她扭捏地把手抽回来,反而显得小家子气。而且乔飞的兴奋感染了她,她也快乐地向前跑。

乔飞趁舞婕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时,迅速将车往前开,直到一座公园前才停下来。车子一停,舞婕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跳下去,转身就走。

“好嘛,就算这件真的是乔飞做的,但……我说句老实话你别生气。你们……是一报还一报,半斤八两嘛。是你先去俱乐部戏弄他,他才会设计要你送餐去房间。然后你也不吃亏呀,你又在游泳池那次狠狠地将他一军,害他腹泻得差点送医急救。这么做只是礼尚往来嘛,你们两个也该扯平了吧。”

怒焰冲天的舞婕在屋里走来走去,她一定要尽快想出办法,尤其是今天已经是她被停职的第三天了,明天就要去饭店上班。如果那王八蛋知道她回去上班了一定会提高警觉。所以,要下手就要趁现在,趁今天。

镇静一点!千万别慌……舞婕拚命给自己打气……镇定!绝不会有人认出你的。

“请问你贵姓大名?”管家立刻问。

怎么办呢?怎么办?

舞婕闷闷地低语:“欺负?你都以为是我欺负他?为什么不想是他来欺负我?”

还需要什么解释呢……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不就是最好、最明显的答案了吗?他根本不是真心待她!

韩太太皱眉:“你这孩子在嘀咕什么?”

“妈,你别再问下去了。”舞婕道:“我在家也只有一两个礼拜的时间,一办好转学手续,我就要立刻去新加坡念书了,你就放我清静几天吧。”

“这我更不懂了,”韩太太纳闷地说:“你不是好喜欢丹麦,为什么突然决定转到新加坡的分校?若要念新加坡分校,那你当初何必那么辛苦地远渡重洋去丹麦念语言学校?”

“好了,妈,你别问了。”

舞婕的房间专线刚好响起,她立刻接听。

“喂,宁宁啊?”舞婕盯向韩太太,韩太太叹口气,无奈地带上门出去。

“宁宁,”舞婕道:“怎么样?校方批准了吧?”

“全办好了。”宁宁的声音透过越洋电话传过来:“喂,小姐,我真搞不懂你耶!你不是和乔飞去度假度得很开心吗?为何突然匆匆忙忙地退掉在奥丹斯的房子,仓促地和家人回到台湾?而且还要我帮你办理转校手续,幸好你在学校的成绩向来不错,所以校本部才特准你转到新加坡分校,把剩下的学分修完。舞婕,老实告诉我,你和乔飞究竟怎么了?”

“……”舞婕咬住下唇,说不出话来。

“唉,你别只是沉默啊。”宁宁叹气:“你知不知道就在你登机离开丹麦的那一天,晚上乔飞突然找到我们住的地方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但他就这样直冲进来了,我当然不敢告诉他你已回去台湾了,只说你搬到别的地方住。他起初还不相信,后来我只好给他看你已搬光的房间,他一再要求我告诉他你的新住址。唉,舞婕,你没看到他脸上的焦虑不安,连我都好不忍心。我相信那绝不是假装的,他一定很在乎你才会有那种反应。”

舞婕闭上眼睛,冷冷地封闭自己情感……就算他真的在乎她又怎么样?他跟她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会有任何结果的。

舞婕深吸一口气,以平静的语气道:“乔飞那边你不用管他了,我相信过一阵子他就会将我忘得干干净净。”

“舞婕,你这么对乔飞不公平。”

“别再提这件事了。”舞婕无力地道:“宁宁,真的谢谢你帮我办这么多事。”她真挚地道谢。

“别谢我了,”宁宁嘟著嘴道:“我不要原谅你,突然跑回台湾,还决定留在新加坡念书,剩人家一个人在丹麦。”

“宁宁,对不起。”舞婕苦涩地道,“但我真的是不得已的!”

她也不想离开丹麦啊!那里本来就是她最喜欢的国家!后来,又有她最难以忘怀的回忆……。但,她真的无法再留下去了。

“算了。”宁宁体贴地道:“罚你——我下次回日本时,不管你在天涯海角,一定要马上来日本看我,知道吗?”

“我知道!”舞婕微笑:“谢谢你。”

“好朋友之间别说谢了,我会帮你把转学资料及许可证寄过去,去新加坡之后记得给我你在那边的电话喔,拜拜。”

“拜拜。”舞婕放下电话,怅然地望著桌上的一张照片,背景是在雪瑟古堡,大概是筝筝偷拍的,她戴著大草帽和乔飞一起采收葡萄。

她原本想扔了它,丢进垃圾桶后又忍不住将它捡起来。她痴痴地望著相片中意气风发、帅气俊挺的乔飞……无法控制地想起他的一切。

想起他对她的好,他老是逗她开心,容忍她的坏脾气;想起自他们相识后的点点滴滴,一开始他们几乎是火爆冤家,一见面就是互整、相互报仇,但命运之神却偏偏将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想起他们在雪瑟古堡的欢笑,那是一段充满阳光与花香的回忆,是最幸福的日子。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页。

她真的能忘了他吗?

※※※

舞婕穿著俏丽的细肩带短洋装,戴著白色小帽,站在台北街头等人。

一台积架敞篷跑车在她面前停下来,风度翩翩的段士勋由车上下来,捧著一束香槟玫瑰送给舞婕,再十分绅士地挽起她的手。

“等很久了吗?真不好意思。来,上车吧。”

他殷勤地为舞婕关上车门,车子驶离后,舞婕忍不住大笑了:“表哥,可以了!我只是你表妹耶,别来这么肉麻的一套,又是送花又是献殷勤的,小心我会爱上你喔。”她故意恐吓他。

“喔,别说你可能会爱上我,请你快一点爱上我吧!正好抚慰我这颗受创而脆弱的心灵。”段士勋煞有其事地抚著心口:“舞婕妹妹你都不知道,台北的女人越来越狠心了!见我长得帅就硬说我是花花大少,一点机会也不给我,游戏还没开始就直接把我三振出局。”

他的话令舞婕微微一愣,但她马上敛起心思,笑嘻嘻地调侃他:“怎么?帅表哥也有被人抛弃的一天啊?你不是前后出击、左右逢源、红粉知己满天下?号称有土地就有段士勋的‘妹妹’?对了,我记得我要去丹麦念书时,听说你正积极追求你的秘书,很清秀的那位楼小姐嘛,我见过两次,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