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愫顿了顿,叹了口气,还是表达出了和先前一样的答案。

“丁霜,你和本王讲话,你不能睡听到没有,啊。”怀王伸出一条胳膊死死的掐住福妞,但是福妞一身浮肿,哪里还有感觉?

“你倒是不客气。”怀王笑,紧了紧福妞的身子,随即加快脚步。

什么!福妞霍然抬头,不解道:“草民不明白太子的意思。”

“小公子,天气冷,我们快点回去吧。”玄玉什么也没多说,脱下自己的衣服裹住了福妞,半抱着福妞上了马,快向着城楼而去。

“我这是得罪他了不成?”福妞问。

“你怎么来了。”

等到了之后福妞才真正知道什么叫于牲畜等同!

福妞摇着那扇子摇的那叫一个潇洒,翩翩纨绔,一派风流,玄玉也是特地找了个上好的锦缎,一张小脸精致的倒像是女扮男装似的。

“小公子你今天下午要出去吗?正好咱们再去看看店里,听说央城这时最为热闹。”

丁贵一身冷汗冒了出来,看着眼前黑衣人,他丁贵这一生可没得罪啥人,这咋突然有人进家门要命呢?心里又想千万俺家福旺别在这个时候出来的好。

“其实这一切哪里是我这个小娃能想出来的,都是杜公子的聪明给我想了个点子,而且我也只是帮着杜公子出面,他尊贵之躯,怎能干些低贱商贾的活,只是图个好玩罢了,而且这事我也做不得主,不如我今个回去问问我家公子,你看这样如何?”

就在福妞以为自己的胃要翻滚的吐出来的时候,那少年终于在郊外的凉亭下停的下来,毫不客气的把她往地上一放,似乎嫌弃多一下碰触便会要命一般。

“谁说你嫁不出去,难道你有想嫁的人,人家家看你肩不能提手不能抗所以不要你?”县太爷一双眼盯着福妞,就怕就丫头有喜欢的人,自己也不能拆散人家不是。

“福英,咱自己赚钱,你不是会绣吗?咱们把自己的做的拿出去卖不就成了?”

福妞自然欢喜接受,屁颠屁颠往前去,却说可以不用骑小毛驴,自己走去更好,丁俊自然无什么异议。

福妞想着反正要在镇上住上一月,万事都不得着急,便跟着丁俊的毛驴屁股后面到了童生试最为著名的“食学巷”。

“好,那就都别绣了。”福妞冷哼一声,一把拿起绣机上用来剪花线的小剪刀对着李铁兰就冲了上去。

丁俊把花线亲自递给福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带着痞气道:“福妞,你今个儿又要绣你那大黄蜘蛛了?”

“嗯,换!”福妞一本正经的点头回应。

听刚刚张氏莫明其妙的夸耀,丁俊在想,莫非,她还没看过自己女儿真正的绣功?为何会说出福妞的绣功,还在同龄当中是数一数二呢?这是夸大其词,还是只是单纯的一种鼓励和溺爱之情?

“咋啦?你还会掐命不成?”丁贵在侧,有些好笑的揶揄起媳妇来。

“妞妞啊,你好好绣嘛,娘看你绣得挺好的,跟当初没落病的时候,绣得差不多嘛。”

丁贵却再次摇头:“俺是觉得,俺们乡里人,还是识实务些,癞蛤蟆就别想天鹅了。”

“咋啦,晚饭吃了没?”

杜云生虽然在这里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可是他出尘和优雅的气质,以及那与身俱来的官家威仪,蓦地折服了在场所有人。尤其是,那些情窦初开的姑娘们,心里更是水花荡漾。

“好了好了……”

“你要告诉谁啊?”话刚落,福旺转动着眼珠子,蓦地惊醒道:“你不会是要告丁来福吧?”

天啊,这就是古人的生活啊,她现在终于知道,农家女是多么的悲哀了……

那少年每次都会回去一段时间找东西吃,把福妞拴在石头桑,那吃的依旧是生肉,然后强迫着福妞吞下,福妞开始不吃,只是几天过后实在受不了只能吞下去。

因为她受不了也不能自己做主,那少年会强迫的逼她吞下。

福妞的眼睛依旧是瞎的,但不是全瞎,是那种看不清朦朦胧胧的那种,一片灰暗,什么都看不出。

雪下了整整八天,少年把能找来的食物都找了来,堆在洞里,然后八天以来都陪着福妞,但是福妞不觉得他是陪自己,而是虐待自己差不多。

福妞起初每日都昏厥,后来伤势渐渐好了,也就精神了,只是全身都痛,每天睡在地上,吃不好,还要被强迫上药,怎么能不痛。

“吃——”雪化得第一天,福妞就被少年亲自带了出来,福妞的腿可以正常的走了,只是皮外伤,所以那少年一点都不管福妞还在流血的伤口就把她拽了出来。

福妞拿着果子,青涩的果子酸涩,让福妞吃一口就吐了出来,那少年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同样是凶凶的样子,福妞哭着脸,准备把这果子吃下去。

但是刚刚快要入嘴就被那少年一把打掉,继续带着她走。

福妞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她和疯子没有什么要说的。

可是,那少年带着她走的地方越来越熟悉,福妞的身子颤了颤,随即闻到了浓浓的硫磺味。

强压着心口的闷气,华愫已经不在了,就在前几天,他还带着她走过这里,就在前几天他还和自己在一起,就在前几天,他还光着身子为自己摘野果。

只是她现在回来了,他又在哪里……

那少年把洞口扒开,示意着福妞先下去。

福妞立马跳了下去,她甚至的可以看到华愫那破了的大裘孤零零的放在石头上。

福妞颤巍巍的走了过去,蹲下。

她的脸埋在柔软的大裘上,那个时候华愫总是把这个当成被子给她盖,生怕她冻着,自己确没有用一次。

她甚至可以闻到那大裘之上淡淡的竹墨清香。

只是它的主人永远不再了。

她这几日都不刻意去想,现在来到这里,和华愫的每一刻都忧记在心,他微笑,他生气,他拥她入怀,他为她擦背,他誓娶她。

往事如破提之坝,浪飞淘卷之势将她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