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有什么案子要委托吗?如果不急,还是明天请早吧。”

“喔,还好,有稍微消肿了。”他撒谎!因为她那张脸明明像发酵的面粉团,不过基于善意,他唬弄的安抚她。

“侯律师,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山青帮的头儿裴老大不怀好意的说。

“张子翎、张子希,这么相像的名字,我怎会粗心到连基本的联想都没有?”侯竞琰不断的斥责自己的胡涂。

就这样,他在电话亭边喊着,然而几分钟过去了,他开始不这样乐观了,推开电话亭的门,他瞧见了地上的小记事本。

拾起翻阅,里头写着他的电话号码,不作他想,这是张子希的东西,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确来过这里,也确实打过电话给他,可是才几分钟的时间,她却不见了!

难道她又遭遇什么不测?

当下他马上拨了电话给小陈,“小陈,是我。”

“竞琰,有事吗?”

“你还记得上次跟我一同被软禁的那个女孩吧?叫张子希的。”

“嗯,怎么了?”

“我怀疑她被裴老大抓回去了。”

“你说什么?”小陈一愣,“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在事务所对面的电话亭。”

挂上电话,侯竞琰心中不免为张于希担心起来,心就这样无端的揪得发疼,紧抓着记事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感受她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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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诡的氛围弥漫在这囚禁人的屋内,张子希打从昨晚被捆得像端午节粽子,扔进这空房间后,眼皮就不敢贸然阖上半晌,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又要落入什么陷阱里。

不过,一想到没能和侯竞琰见到面,她失望的想哭。

来到世间十七个年头,她的人生坎坷得很,生父走了,妈妈带着她和妹妹遇上了这人渣,反而将一家人推入了更黑暗的深渊。

前些年妈妈也死了,她一个人对抗着山青帮这些大大小小的人渣,为了不让他们有机会把歪主意打到年幼的妹妹身上,她拜托年老的婆婆照顾妹妹,不敢接近妹妹的生活,生怕妹妹的世界也会被脏污渲染。

但是她明白,这只是短暂的,一但她被撂倒,下一个目标,就会是妹妹,而这也是她苦撑下去的信念,她要壮大自己的能力,好带着妹妹重新生活。

当她以为人生只能这样时,侯竞琰就像是她黑暗生活中的一盏灯,即便是初次碰面,他都能在危急的时候舍命救她,他那温文的语气、和善的笑容,深深的烙印在她心坎上……

思念的当下,门突然被撞开,她的美梦暂歇。

“大小姐,多多冒犯了。”来者一副猥琐的嘴脸。

“这次又是什么新花样?”尽管精神不佳,她仍是仰首强装坚强,“你最好当心你的鼻梁不会又让我敲断。”

小喽罗赶紧的捂住鼻梁,“哪会有啥花样?是老大说该是你下海赚钱的时候,才不枉费他养你多年。”

“呸——”她狠狠的啐了那走狗一口,“他养我?!他拿啥养我?倒不如说是我母亲帮他贩毒养我,而代价是赔上命!你们这些狗杂碎——”

小喽罗耸耸肩,一点也不在意,“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该打扮打扮了,要不晚上客人怎么会点你的枱呢?”说完,伸手像是拎小鸡似的,轻而易举的把她给拎出了房间。

“你要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她的双腿在半空中挣扎乱踢。

“小胖,把她的脚抓好,待会踢到我,我就让你倒大楣。”

“是,大哥。”小弟闻言赶紧上前制住她那在半空中翻飞的双脚。

“放开我!”张子希的声音在这屋子里回响,却是徒劳无功。

难道这一次真的是走到绝境了?她再也无法挣脱这黑暗的囹圄?

太残忍了,当她遇上了如晨曦光明的侯竞琰,她怎么还能够忍受黑暗的日子?

不行,她要逃,这一次她更要逃得天高皇帝远。

她安静下来,不再做困兽之斗,她要冷静的寻找可以逃出这黑暗的契机。

小喽罗以为她是认命了,露出得意的笑。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不认命的,他就不相信这小丫头会是例外。

被扔进了另一个凌乱的房间,两三个妖艳异常的女子蜂拥而上,“唷,这是谁啊?”

将张子希推给那群女人,“欸,好好给她打扮打扮,该有啥规矩的,通通教她个明明白白,要不老大怪罪下来,你们几个就惨了。”

“这不是老大的女儿吗?”女人之一喳呼嚷嚷。

“什么女儿?赔钱货啦!”女人之二评断论说。

“不对,从今天开始,赔钱货就要变成摇钱树了。”女人之三自以为幽默,笑得花枝乱颤。

“好了、好了,不管她是摇钱树还是赔钱货,总之今天要让她乖乖去工作,小心一点,不要让这丫头给跑了,要不老大怪罪下来,你们这几个女人就会吃不完兜着走。”

“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保证让她今晚美美的跟所有客人见面,说不定马上就会赚到好价码也说不定,呵呵呵……”

小喽罗眼歪嘴斜的一睨眼,交代小弟,“你们两个留在这看着门口。”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门一关,这三个女人便开始忙和起来,活像是要使出浑身解数似的。

张子希没太多心思去论断这些欢场女人的审美观念,总之三票对一票,她是弱势,还是想想该怎么落跑才是正事。

这次她想靠自己的力量逃跑,显然是胜算不多,但如果有人帮忙呢?或许希望大些,但是该找谁?

拨开额上散落的头发,“姊姊,怎样才能赚最多钱啊?”她故作天真却又市侩的问。

“让客人买酒喝啊!能开几瓶就开几瓶。”女人之一拿着吹风机努力的吹着她滑顺的直发,那半屏山怎么就是搞不好,反倒是弄得披头散发。

“拿小费才是重点,只要你把客人“按捺”得好,弯下腰让他们把小费塞到胸口就对了。”女人之二努力的帮她扑着厚厚的粉。

张子希冷不防的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天啊!现在她是日本艺妓吗?脸白得跟鬼没两样。

“要不就叫客人包场,框你出去。”

“框?”还相框、镜框ㄌㄟ?

“对,带你出场就是框,这也是赚钱的好方法,当然价码你们还可以私下谈好,这样才赚得多。”说完,三个女人咯咯乱笑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