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一点胜算也没有?”傅希敏沮丧地问。

“你真是厉害。”

这话提醒了龙雁方才出的糗;她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

“你确定要去这个地方?”

在车里,她闲来无聊地想着如何才能让父母亲明白她很好…虽然气愤、伤心,却没有到了断自己生命的程度;没有痛哭三天三夜也只是因为她不想,并不是悲到极点,欲哭无泪。

“我问阿雁的事。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以她的个性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那可难说。”龙母叹气。“受人背叛的感觉不好受,尤其背叛者还是自己想托付终身的人,简直是严重打击阿雁的自尊嘛!说不定她就这样郁郁寡欢一辈子了。”

“我真该打死那个王八蛋!”龙威在电话那头咒骂。

“你去找过张瑞昌?”

“他对不起阿敏就得付出点代价。”

“没怎么样吧?”龙母问。

“没死就是了。”

“我是问你,你没事吧?”

“拳头擦破了点皮,秋子替我上过药了。说起来她也踹了张瑞昌好几脚,鞋跟都踢断了。”

“什么?你带你未婚妻去打架?”

“她坚持要一起去。”

“唉!真是好孩子——对了,你们也该选个日子把婚事办一办,家里好久没有喜事了。”龙母也许想起女儿的婚礼,所以叹气声不断。

“我们是打算结婚了,不过不希望太铺张。也许我们会选个日子去法院公证结婚。”

“那怎么行?一点也不热闹。”

“阿敏呢?如果我结婚,会不会——”

“你担心会刺激她的话,就立刻结婚吧!她不在,我逼她出去玩几天了。”

“跟谁?”

“自己一个人。”

“你让她自己出去玩?”龙威喊着。

“我要她跟村里的阿公阿婆去,但她不肯嘛!”

“妈!阿敏是个颇具姿色的年轻女孩啊!”

“哦?是吗?——哎呀!电视开始了,我要挂电话了。”

“先告诉我阿敏去哪里玩了。”

“好像她同学胡美琦给她介绍了一个地方。是哪里,我没问。”

龙威真想尖叫,有这样的母亲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胡美琦的电话呢?”他问。

“不知道。”龙母又在哼歌仔戏。

“去翻阿雁的通讯录,我等会再打回来问。”

“阿威!妈要看电视——”

“我不想威胁自己的母亲;不过——如果没有阿雁的消息,我跟秋子的婚事就无限期往后延。”

天微明,龙雁睁开双眼看着木屋破旧奠花板,她不是醒得早,而是一夜没睡,睡不着。

那本心理学书籍就在她的枕边。虽然只看了三分之一,她已经惊讶地发觉自己的征状跟书中的描述是七八不离九,八九不难离十,几乎无一不符,这个发现让她整夜阖不了眼。

她恋爱了吗?

不说“又”恋爱了其实是有道理的,以书中的诊断看来,她跟张瑞昌根本连恋爱的边都沾不上。

好吧!就算这回才是她的初恋,还有傅希敏的异姓哥哥关强;计程车司机就甭提了,而她对丁漠和关强甚至还不及对阿胖来得喜欢呢!

她这么说其实有点在欺骗自己,毕竟那么多跟书中相符的征状全是因为一个人才产生的,那个人就是丁漠。

这表示她爱上丁漠了吗?

唉!她实在无法确定,想了一整夜仍在怀疑。

丁漠这个人——怎么说呢?他有一个浪荡的过去,出狱后虽完全改邪归正,却由于自身的羞愧及不见容于世人而变得自卑和自惭形秽。

对于这点,龙雁经常是想起就替他雄,可是书上没说过雄几次以后会变成爱啊!何况受到张瑞昌的背叛,她自觉已经是对爱失望透顶了,有可能情感这么丰富,一眨眼又爱上别人?

呀!似乎不该说“又”。不是说过二者情况不同吗?

龙雁侧过身,看着对面那张床上背对着她而眠的丁漠,忽然有抓他起来问个清楚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