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兰拗不过她,只能服侍她换上,待佩好最后一枚玉珏她惊呼:“还是小姐眼光好!这裙子极衬您呢!”

连海深打开闻了闻,随着酒味直冲鼻端的是一股子药材的苦香,还伴着一些令人鼻酸的怪味道,日子过去太久,她也有些记不清是不是这个味儿了:“取一些出来我瞧瞧。”

“姐姐今儿出去了不知道,太师府派人送来了请帖,邀请咱们过几日去参加小少爷的满月礼呢。”连云浅说着示意李婆子递上拜帖,不动声色抚了抚头上的金镶翠桃簪。

相衍的视线扫过她,透过影影绰绰的薄纱,隐约能看见小巧的肩头、纤细的腰肢和一双柔荑,指间不知在把玩什么,勾勾缠缠的,惹得那点影儿都不甚清晰。

那话怎么说来着,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赶一块堆了!

但就在大皇子登基前夜,李长赢的人有如神兵天降,一路势如破竹,力压大皇子的叛军,这才迎了小皇帝回朝。

让相衍去退婚?

“渡濂,你这是做什么!”连士良也连忙追上来。

“砰!”

且不说这件事是不是她做的,与相桥梧何关?

舒云阁在蔷薇园里,是何莲的地盘,去一趟容易,想完完整整出来就难了。

大厅里已经清了场,张姨娘带着两个女儿站在一边,她身后立着三个梳着妇人头的女子,那是连士良的三个侍妾,平时也是颇为宠爱的。

许姨娘一愣:“妾身”

采兰在一旁低声哄道:“药不苦,小姐别怕。”

连云浅难堪的样子总算勾起了相桥梧的良心,他将她拉起来:“云浅纵然身份上不如你,如今也是府中嫡出,大小姐非要这样吗?”

下了轿,她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连河盈连忙扯她:“姐姐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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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楼确实很高,站在上面能俯瞰整个长安,风吹来仿佛整个人都要乘风而去,因此得名‘扶风’。

相衍站在扶风楼最高的一层,俯视院子里犹如蝼蚁一样蠕动的人:“相桁院子里怎么了?”

观壁犹豫了一下:“二少爷的几个姨娘好像不太想连家大小姐嫁进来。”

“嗤。”

这一声带着不屑的笑,听得观壁背后发凉,他小心翼翼地说:“姨娘们也知道,要是外家强势的大小姐嫁进来,她们就没好日子过了,思来想去还是母族式微的二小姐比较好”

“所以她们想做什么?”

“大概会引连大小姐去撞破二少爷和连二小姐的事。”观壁也不太确定,只是听安插在相桥梧院里的线这么说了一嘴。

相衍背着手,指尖来回把玩一枚如意的络子,并没有说什么。

既然说好了要拆散相桥梧和连海深,太师府的人默契地将连云浅悄悄送去了相桥梧读书的院子,两人多日未见,一时间互诉衷肠都去了两刻钟。

连海深捻了捻翠绿的菊花瓣,漫不经心地问:“二妹妹怎么去了那样久?”

相家的下人答道:“想是一时间被院中风景绊住了脚步,大小姐莫急,开席二小姐就会回来了。”

连海深觉得有些奇怪,问:“我记得你叫书桃?”

“奴婢惶恐。”

若她没记错,书桃是相桥梧院子里的人,怎么跑到花园来伺候了?

前世她在相家生活的几年,相衍有一一给她讲过府中势力划分,这个书桃是相桥梧一个很疼爱的姨娘身边得力的大丫头,这个时辰怎么也不该在花园里陪她无所事事。

到底为什么和她记忆里的前世哪哪都不一样呢?

“小姐!”赠芍匆匆回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连海深不动声色地避开书桃,问:“怎么样?”

赠芍扶着连海深走到花园里,先看了看周围,才激动地说:“小姐,您没料错,她们真的不怀好意!”

“怎么能拿女子贞节开玩笑呢,她们太过分了!”

赠芍气呼呼说完打听来的东西,小心问道:“二小姐如今已中计去梧桐苑了,您要怎么办啊?”

连海深一旦中计,撞破相桥梧和连云浅的那点子事,肯定不会嫁进来的;而连云浅即使侥幸成了相家二少奶奶,也会因为婚前失节被人诟病,她们自然就得意了。

不得不说,这些女人的心思虽然恶毒还有些愚蠢,拿捏人心还是有几分准的。

“不去就是,她们爱怎么样怎么样,与我无关。”连海深摇头,转头走了与梧桐苑背道而驰的路。

相桥梧的几个姨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