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浅站在台阶下,看着她身上青色缠枝花缎的衣裳掐了掐手心,这料子她也有,做了一身儿留仙裙,可宝贝着呢,没成想搁她这随意就成了家常的衣裳。

“你怕我?”

连海深头上带着帷帽,盯着面前那个躺在马车里半死不活的人,手里用力捏着一枚络子出气。

前世她去世前,大皇子李至在江州揭竿而起,叛军一路攻陷长安,掀翻幼弟称帝,逼得右相携幼太子出逃——最后死在了城外长平坳。

☆、救火捉虫

“浅儿!”何莲一声尖叫,差点眼前一黑!

连福举着家法,小声说:“对不住了小姐。”

赔礼道歉?

两姐弟的态度都是淡淡的,仿佛她是什么可有可无的人一样。连云浅心里涌起一股不甘,小声说:“过些日子便是我的诞辰了,还望姐姐和弟弟赏光来舒云阁吃一盏清酒。”

“快快别说了,她外祖沈家据说疼爱这个外孙女,疼得紧呢,咱们可得罪不起!”

“姨娘若是觉得不当讲,那就不用讲了。”

此时,听雨楼里一片兵荒马乱,赠芍端来药递给连海深:“小姐可算醒了,您昏迷好几个时辰了呢!”

连云浅好似被一个巴掌抽中,可连海深说的句句实话,她只能拜下身子:“是,小妹云浅拜见姐姐。”

辅国公府宴客的地方在乘鸾台,连海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带到了乘鸾台外。

搜索关键字:主角:连海深┃配角:相衍┃其它:双重生+破镜重圆?

“可是”采兰又垮下脸:“您偷偷摸摸做生意,要是让国公爷知道就遭殃了!”

她身份贵重,更是未嫁之身,许多事办起来都很受掣肘,连海深点点头:“我这屋里也该添人了。”

话开那头,连云浅气呼呼回了舒云阁,将那金镶翠桃的簪子往桌上一扔,坐榻上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她的丫头杏花小心翼翼走上来:“小姐这是怎么了?”

杏花从小就伺候她,陪着她从县令之女一跃成了国公府的小姐,连云浅哽咽着把话都说了,还讲了牡丹和芍药的事,杏花听完就心疼了:“小姐哭得奴婢的心都要碎了。”

嫁进来后,何莲一心扑在连士良身上,多多少少忽略了这个女儿,国公府的下人明里暗里又看不起她,让她日子过得很不是滋味。

连云浅扑在杏花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她笑我没骨头,说我巴着相家,可是、嗝!可是我又不是她,身份没有她尊贵,我能怎么样嘛!”

“呜、嗝!我不喜欢这儿,她们姐妹都不喜欢我,连树茂也不喜欢我!”连云浅抽抽搭搭控诉着:“我还不如回清泉呢,回去陪善哥儿唔!”

杏花连忙掩住她的嘴,警惕地望了望内外,低声说:“小姐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什么善哥儿,什么清泉,这些早该在她母女乘着牛车来长安的时候就扔在背后了!

连云浅回过味来也觉得不好,点点头不说了,杏花耐心地劝道:“夫人也是为了小姐好,若咱们在清泉的话,是万万见不到相家公子的。”

想起相桥梧,连云浅脸上飞起一点粉红,懊恼地说:“可世家之间重门第,相家还是中意大那个姐姐!”

“小姐忘啦,过几日的满月宴,其实就是重议婚事的。”杏花劝慰着,为她扶正了头上的珠花:“相公子明摆着是喜欢小姐的,杏花相信小姐一定能得到好姻缘!”

连云浅这才收了哭声,不行,还是不甘心。她看着桌上的翠桃簪吸吸鼻子:“替我净面,我要去见娘。”

何莲刚算完账,扶着腰站起身,李婆子便机灵地扶上了她的手,笑得一脸谄媚:“夫人,小姐来了。”

连云浅眼眶还是红的,何莲一看,叹口气摸摸她的头:“我的儿,你是去招惹她了不成?”

“娘。”连云浅委屈又涌上来,说:“过几日相府的宴我不想去了,省的丢人!”

“你不去不是更遂了她的心愿?”何莲教训道:“乖,去库房取件儿衣料做身漂亮衣裳,到时候漂漂亮亮赴宴,娘有安排,相府未来的二少夫人一定是我的浅儿。”

连云浅眼前一亮:“真的?”

何莲点点头:“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连云浅知道何莲本事大,登时心就放回肚里,高高兴兴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