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奶奶奇怪地问：“俊俊，你抱着什么呀？”
眼看着二哥搬新家了，程有义眼酸，可他穷得叮当响，买不起房，只能退而求其次，打起了买车的主意。
然后他走进厨房里，在两个人错愕的目光下，端走了向姝兰刚炒好的一盘菜。
魏明明：“球球，往好的方面想，搞不好学霸的声音能点拨你，让你超常发挥呢。”
“向钱冲！”皮裘干劲满满。
认识到考砸并非坏事，陶桃无意中将自己从习得性无助中松绑了，意外的是，考试结果出来后，她发现自己并没有考砸，反而进步了。
矬样暴露无遗了，章烬窝着火，郁闷道：“没留神给电瓶车砸了。”
过了一阵，章昊问：“读书还好吗？”
他当时不明所以，过了很久才知道，程旷之所以这么做，居然是因为某个无聊的下午，他随口编的一句瞎话。
就他们俩的情况，应该算是狗咬狗。
良久，整个屋子里只有笔尖划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以及翻页的声音，章烬很快就安静了。学霸刷题时格外专注，直到刷完题打算洗澡了，才发现趴在他床上的那位已经睡着了。
但答案是“喜欢”。
炮哥儿打架经验比学霸丰富，不管其他人怎么围攻，摁着黄威一个人揍。石宝吓坏了，忙掏出手机给程旷打电话，但没打通。他不知道，章烬是挑准了时间来找茬的，这个时候学校正在周考，程旷的手机不但关机了，而且压根就不在身上。
黄哥声音不小，他说到熟人的时候眼神毫不避讳地盯着程旷，章烬眼皮一跳，发现程旷的脸已经黑了。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就像一块石头掉进了水里，表面上安静的教室，私底下全都沸腾了。
程旷愣了愣，电话挂断的那一刻，他身后有个人影飞快地窜过来，靠近时带起了一小股风，程旷余光看见那人戴着黑色的兜帽，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中，只有鼻梁上滚了一线光。
七班同学在这方面格外团结，不管写没写，都跟着喊难。史博文一言不发，他早就写完了，听到周围一圈人都喊难，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很快就想起来这里是七班，也就习以为常了。
“唉哟我去！”罗凯哀叫了一声。
这节是英语课，尽管才刚开学，七班的同学还是笼罩在被听写支配的恐惧里，谭敏没进教室，所有人就开始埋头翻笔记，人人脑门上都顶着“我很认真，别抽我”几个大字。
魏明明打了个激灵，“噌”地站起来，猝不及防跟石韬对上了眼。
第34章“炮哥儿，一起阿学霸，上不上？”
据章烬观察，铁石心肠的学霸也就对他二伯稍微客气一点。
程旷往屋里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就在这时，“耗子”从房间里窜出来，手里抄着一把长脚凳，劈头朝他砸下来。
元旦过后，转眼就到了期末考试。
章烬走出门，在院子里抬头看，二楼还是黑的。他想了想，推开铁门，走进了楼梯间。
如今他已经不再是十二岁了，四年多的时间，足够把一个意气风发的壮年人搓磨得不成人样，也足够让懵懂无知的孩童长出一副钢筋铁骨。
说完他就往楼道口走，准备上楼了。谁知走了没两步忽然被人从背后推了一下，约莫是酒精惹的祸，傻炮儿下手没轻没重，当时程旷正好走在围墙边，旁边就是章烬家的铁门，这一推就撞到了铁门上。
傻炮儿……章烬说的还挺有道理。程旷嘴角弯了弯，不知怎么就笑了。
程旷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燕石街的，他带着满腔的心灰和意冷，阴郁地走在去车站的路上，然后不经意地，又一次看到那个疯子。
章烬闻声，好奇地掀起眼皮往前面看了一眼，正好看见罗凯捏在手里的信封，他也只瞥了一眼——因为程旷的反应非常不客气。
程有义想得很通透，他不指望自个儿到了吹灯拔蜡的年纪，程旷能突然良心发现守在他身边给他养老送终，棺材本他会自己存。万一命不好，到晚年身体不行，落了个缠绵病榻不能自理，他也盘算好了——真到了那时候，他就买包耗子药吞了。
“回家。”章烬一脚蹬上了单车，朝后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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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如果凡事都有道理可讲，哪还有拳头什么事呢？
“咱们挪个窝？这边一堆碍事的垃圾，别烧着了。”胡淼往旁边看了看，指了一个靠南边的位置，“就那边吧。”
章烬转过脸，坐在他隔壁长椅上的小男孩立刻欲盖弥彰地扭转了视线。章烬看了他一眼，又兀自吃泡面。现在正是饭点，小男孩孤零零地坐在公园里，肚子早饿扁了，他旁边那个高个儿的大哥哥呲溜得正欢，他嗅着香味，感觉自个儿委屈极了。
“有啊，”章烬眯起眼睛，“傻狗蠢狗疯狗怂狗土狗……多了去了。”
石韬走上去，直接给电脑关了机。他手上捏着u盘，往教室里指了一圈：“这u盘谁的？跟我出来继续嗨。”
章烬搓了搓它的头毛，骂道：“没良心的白眼儿，你敢发疯我抽不死你！”
程旷瞧不起程有义，打心眼里厌恶他，并且羞于承认自个儿有个这样的爹。
程旷同意了。
程旷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跟傻·逼同志再续前缘。
胶着的局面持续了半分钟左右，人和狗都不耐烦时，院子里面忽然响起一道男声。
因为李呈祥那个畜生，章烬把诸多非分之想牢牢地禁锢在脑子里，一直没敢落实到行动中。然而他正处于一个冲动的年纪，莽撞多于克制，春光迷乱的想象和蛰伏已久的邪念像火一样烧着他，只要轻轻一吹，就能瞬息燎原。
只差一阵风。
虽然在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程旷就说会配合他，但是能配合到什么程度，两个人心里都没有底。程旷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章烬踩在白苍苍的雪地上，一边敲着算盘一边往家里走，杂毛儿老远就察觉到，载欣载奔地跑出来迎他，在地上踩出了一串脚印。在脚印的尽头，章烬看见了程旷。
一瞬间，章烬什么犹豫都没有了，脑子里放炮仗似的炸开一句话：管他娘的，先干了再说，如果程旷不愿意，大不了就当是买了一盒气球！
程旷只见章烬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过来，然后又气势汹汹地从兜里掏出一根新买来的棒棒糖，语气不善道：“给你的，程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