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然委委屈屈地把鼻尖也埋进了被窝里,上了一天课,回来又不停歇的写作业,其实他早就累了,但靳闻冬离去让他惶恐不安,暖气熏得他双颊发热,却暖不热他的脚,脑袋里昏昏沉沉,最后只剩下靳闻冬放大了的俊脸,冲着他温柔的笑容。

第45章柳筠

一开学,学习上的节奏就明显紧凑了很多,许多学习上原本就就不太好的同学叫苦连天,但也看得出要比以往认真的多,就连孙凯都开始自己写作业了。

因为时间很晚了,教学楼里学生们进进出出,多是行色匆匆,温瑾然跟着靳闻冬这半年,除了学习上被辅导,这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魄也学会了不少,敢于直面老王的咆哮。

一年过去了,这样拼死拼活的挣钱,还真给她攒到了学费,并且还不少,能撑好几个学期。

于是几个人不尴不尬的告退了,靳闻冬至始至终眼皮都没抬起来几下。

肖启没想到,仅仅只是拉了他一下,他能有这么大的反应,懵逼的和他对视,险些就要开口求饶。

神特么三千万。

温瑾然回过来:[……]

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靳闻冬吻着吻着,突然咬了他一口。

宋雅香给他夹了几筷子菜,保温锅里有大米,温瑾然自己盛了,也给宋雅香盛了一碗。

员工身后走过来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与售货员是同款,就是颜色不太一样,可能是个小经理,她过来问:“怎么了?”

老师已经进了教室,打开课本开始教学,她心神不宁的听讲,慢慢的才进入了状态。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下意识朝靳闻冬伸出手求助,靳闻冬抓住他的手,语气缓和了不少,“也不知道你在逃避什么。”

“对啊,”靳闻冬弯了眉眼,轻轻亲了他一下,“但还有一句——你喜欢我吗?”

三言两句解决了电话,靳闻冬对着温瑾然挑眉笑道:“哎,同学,晚上要不要出去玩?”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靳闻冬接手了家里的产业,他四年的时间一边上学一边自己学着做生意,也有了不少的积蓄。不过随着手头的事情越来越多,陪着温瑾然的时间也少了。

靳闻冬发过来条消息:[要,全世界人都能不要,就我的宝贝不能不要。]

杯子里的水经过一节课,差不多凉透了,他伸手去握,迷迷瞪瞪叹了口气,却不舍得叫靳闻冬起来。自己默默把手缩进了袖子里,哈了口热气。

“这话说的,和我多对不起您似的,”靳闻冬终于笑了一下,只是笑容都带了点凉薄讥讽,“当初您把我妈逼疯,就该明白,我们这辈子父子情缘尽于此了。”

[想不想我啊?]

付完钱,他拉着温瑾然转身就走,两张小桌子包括一张毛毯都在他身上,温瑾然在他旁边急得转圈,想帮他拿点。

温瑾然没想到他那么无理取闹,根本不给自己拒绝的机会,懵懵懂懂抬起头又匆匆忙忙低下,但这个瞬间靳闻冬已经重新捏住了他的下巴。

第16章投喂

温瑾然理所当然道:“所以人都看我呀,他们看我不就是觉得我奇怪吗?”

“有些时候不要太死脑筋,其实老师也怕你们这种学生,”靳闻冬看了看表,应该下课了,随即站起身,“憋着什么都不说,出了事算自己的还是要老师来承担责任?”

他迈着缓慢地步伐,邪邪笑着逼近那个人,居高临下的角度中,能看见少年雪白的校服上沾满了灰尘,一团污糟。

他有点烦,实在不善于和职场上那些趾高气昂,眼睛都快长头顶上的领导上司打交道,尤其是那些人自信的语气,就像他已经去了他们公司一样,谈笑风生时都挥之不去的讨厌感。

不远处,靳闻冬正直直地望过来。

那张地毯的质量其实是不错的,摸上去油光水滑,使劲揉也不会掉毛,总体来说温瑾然是很满意的。

宋雅香还是在老地方等着,温瑾然高高兴兴,刚想冲她挥手,结果却发现她身旁站着个男人,穿着身黑色西装,发型打理的一丝不苟,看上去年纪不小了,却还能夸赞句玉树临风。

温瑾然才开始还发几行省略号,后来干脆保持了沉默,或者说把手机扔到了一边,不再理他了。

小姑娘被吓一跳,“这、这,经理,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上班摸鱼了……您饶我这一次吧……”

“一。”

他的同桌孙凯今天也在,只是靳闻冬跑前排坐着去了,剩下他在后排,由于人不多,两人交谈的声音在教室里都能听见。

靳闻冬这才发现他沉默归沉默,实际上对于别人的目光,身为当事人他要比旁观者清楚也敏感的多。

班上也有许多女生经常对他暗送秋波,或直接就正大光明的追求,但听同桌说,他都一一拒绝了,并表示上学期间,暂时还不想谈恋爱。

充斥着社会人的气息。

“你爸他……”他的声音带着颤。

“你还记得我打架,差点挨了处分那次吗?”靳闻冬知道他想说什么,也不等他问,直接和盘托出,“和我打架那个人叫肖启,是个街头地痞,和我有不少的过节。”

温瑾然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过靳闻冬打架那次他却是记得的,甚至还为此生了气,点点头,他道:“他怎么了?”

“因为那次打架,他进了医院,后来对我进行了次报复,”靳闻冬脑中快速闪过回忆的画面,“他曾经给学校发过我打架的监控,但学校并没有给我处分,他心里应该是恨上我了,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在跟踪我。”

温瑾然有点害怕:“……跟踪?”

“这个是只是最大的可能,并不确定,”靳闻冬掏出手机,手机屏幕四分五裂,显然经过一场生死搏斗——他跳楼时把它坐到了,不过还好勉勉强强能用,“前两天我手机里收到条短信,今天拿到手机才看见。”

他把手机屏幕给温瑾然看,后者先是对这手机的损坏程度一惊,而后又对短信的内容一惊。

上面显示的是:[咱俩还没完。]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