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德凯心里一沉,抬手摸了摸那心形,就好像摸着自己的心一样,随后,将单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捏着那信纸。

"……"陈双是一头黑线,她本来还想说九八年那年发大水,那次的洪灾可谓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洪灾,家家户户无家可归,死伤无数,母亲上门要饭,大娘却拒之门外,还骂了母亲:

陈双灰溜溜的先回家,把米面卸下来之后,把板车给大彪送去。

当时宋有才也是一脸蒙蔽,这还挺新鲜的,还保密协议,咋搞得跟解放前间谍行动似的。

"大娘,我爸呢?他不是下午来找大伯了吗?"

很快,茶余饭后出来乘凉的乡亲们一下子就聚集了过来。

随后那干活的力道简直是百米冲刺,不到半个小时,两个框子里全都是满满的黑炭。

"你大伯年轻的时候去过外省下过黑井!俺去走一趟!"

"妈!你就找裁缝给你量一下尺寸做个裙子吧,多好看!"陈双享受的看着这一幕。

陈双一愣,这猪蹄子,可是奢侈品啊,平时村上有人买点五花肉都得被说是千元户才吃得起呢。

陈双的脑门子顿时就往外冒汗,天哪,这么下去,她简直觉得自己逃得了一时,躲不开一世啊……

想到这里,陈双的心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她攥了攥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很快,山下的林子里有两个黑影闪过。

"宝宝,你咋想到来阿姨家玩呢!"

路过山下的一片小树林,陈双听到有人在压低声音叫她,侧目看去,是赵大宝。

他不免眼角溢出了一丝晶莹,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回头看了看陈双:"受啥刺激了?这昨个还跟村长家的宝贝闺女打架,今儿这……"

血,顺着驾驶座的车门往下流。

一路,沿着下山小路往家走的陈双,突然听到了林子里一声喊叫:

"放开我……李大彪,你想干什么?我让你去找她……"

陈双的心一阵抽搐,发生了什么事?

陈双拐弯往小树林方向走了几步,顿时陈双再也不敢往前迈步了。

大彪虎背熊腰,身高一米八五的身子,光着膀子,那胳膊比李宝的大腿还粗,一个巴掌跟个蒲扇似的,单手扣住了李宝的双手,被大彪按在李宝的头顶部位。

李宝被压在身下的地上,衣衫不整,她拼命的嚎叫。

"你不是让俺学干这种事吗?俺现在学会了……宝宝,你看俺学的咋样!"

大彪憨厚的声音传来,好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犯法的事情。

陈双的呼吸已经急促,她没想到从始至终都是李宝在想方设法的害自己,反倒她自己落个这样的下场。

陈双看着大彪上下蠕动的身体,吓得是嘴巴张合了好几下都发不出声音来。

她转头就往村长家跑,一路上,陈双只觉得耳畔的风呼呼地刮过,嗓子一阵干涸拉疼,呼吸急促的跟家里的风箱一样。

刚到村长家,发现门没关,可从里面传来了一声李大奎的咆哮。

"你以为你宋有粮是谁啊?要地没有,除非你答应让陈双去当兵。"

宋有粮扑腾跪下了:"赵村长,赵大哥,您就行行好吧,俺家就一个儿子去当兵了,就剩下这么一个闺女在身边,您就别为难俺了成吗?"

陈双的心一下子出奇的平静下来了,眼眶有些湿润,她虽然以前从不待见这继父。

可是,她也没见过继父如此寄人篱下。

这一辈的人都比前世那个年代的人有骨气的多,因为经过了太多,如果中国人没骨气,拿自己的血肉换来家乡的安定,哪里会有现在的太平。

而继父,是经历过的,是铁铮铮的汉子,如今,却为了几亩良田给小人下跪。

"爸!"陈双跨过门槛,走到宋有粮身边,不由分说一把将父亲拉起来。

"小双,你这是做啥?爹这不是在跟找村长商议着呢吗?"

说这话的时候,宋有粮一脸愁容,根本没有底气,因为他知道,方才下跪,被女儿看见了。

陈双瞟了一眼院子方桌上的那一条烟,又看了一眼此刻的父亲,商议?又下跪商议事情的吗?

她一把抓过烟来对李大奎说:

"李村长,我大哥已经去当兵了,我是不会去当兵的,地呢,您自个儿留着当墓地吧。"

"你……小丫头片子,你跟谁说话呢?说的这是什么话?有没有教养?"

李大奎一听这话气的脸红脖子粗,抬手就抽了过来,宋有粮反应及时一把扯过陈双,自己的半边耳门子被抽的啪的一声脆响。

宋有粮的脸色更是难看的跟猪肝一样,怔怔的看着李大奎:

"你好歹也是个长辈,怎么能打孩子呢?"

陈双看着低声下气的父亲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陈双的心就跟被刀子刮了一样,一把扯开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