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她无视后面的叫喊声,撩起暗红色的幕布走了出去,因为她的出现,场中局势为之一顿。

听说有人在惠丰园里闹事,还把刘茂给打了,他当即面色如墨,脸黑得能滴出黑水来。

这确实是小话,哪个大男人会显得没事背后议论他人?

“也不知道这白娘子能不能求来仙丹?”

“二位是秦老板请来的客人吧,位置早已给二位留好了,小的这便带二位过去。”蓝衫伙计操着一口带着姑苏腔的官话,半弯着腰恭敬地给三人引路。

在如今这个世道,五十两白银别说折了条腿了,买条命也是没问题的。

一顿酒饱饭足之后,三人步出这家酒楼。

就见不远处,陈一正满头大汗地赶着一辆马车往这边驶来。

最近这段时间里,《白蛇传》在苏州城富贵人家的交际圈里也传了个遍,一些夫人小姐们没少议论。可惜碍于女人家出门不便,真正看过的却没几个,大多都是听自家父兄或者下人们议论的,心里早就是好奇至极。一听说惠丰园里要从头开场演,便都使着身边的婆子小厮前来订座。

小钱子是个脸皮薄的,不好意思去找秦凤楼,就偷偷去找了念儿。

到了此时,庆丰班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人手严重不足。

兄妹二人回到住处,刚踏入院门,迎面飞奔过来一个人,差点没撞到秦明月。

“小妹,你可有看出什么端倪?”显然秦凤楼还记着之前秦明月所说的话。

李老板见此识趣地避了出去。一面往外走,一面心道:这秦凤楼真不识趣,怪不得偌大的戏班混成这样,还不如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还没进门,就听见刘茂在里头咋呼:“好好好,别出新意,唱法新戏,这老李真会玩……”

当厚重的帘幕缓缓合上,秦明月差点没腿软倒在台上,还是念儿见不对搀了她一把,两人急匆匆就往后台去了。

这不,一听李老板说有新戏,还是那个让他惊艳不已的秦海生的孪生妹妹粉墨登场,他立马就杀了过来。

她一面说,一面在心中念念有词,白娘娘莫怪莫怪,我一定提前帮你反转局面,一定不让你当那么多年的害人的蛇精。

连着翻了几个大哥以前写的戏本子,秦明月心情有些诡异望了他一眼。

秦明月听完后啼笑皆非,这办法真是人想出来的,连假唱都出来了,可以想见人的思想有多远,人类就能走多远。

这样想着,她的眼睛忍不住睃到秦明月的脸上。

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说的不外乎是这个。

一众人气得脸都黑了,到底如今是人家攀上了高枝,自己等人马上就要流落街头,心中黯然,也提不起精神与这人争辩。

缅怀了一番秦海生,他整了整脸上表情,又道:“现在咱们先不说海生,最近慕着‘秦海生’名头来的看客可是不少,只可惜海生如今不在。你知道我虽是戏子出身,到底也是个商人,这两日我琢磨怎么才能留下你们,就想到了一件事情——”他停顿了一下,望向秦明月:“这个就是海生的孪生妹妹吧?”

秦明月心里疼了一下,赶忙撑起笑安慰道:“二哥一定会没事的,说不定过两天就能回来了。”

“月儿姐,钱老七又出去了。”念儿凑过来,小声在秦明月耳边道。

其实想也想得到,一个戏子,什么门路也没有,又哪里能打听得出来贵人的身份。即使别人知道,为了不惹出事来,也不会告诉他们这些人。而惠丰园李老板之所以会赶他们走,不外乎因为也不愿意惹事。

之前那会儿老郭叔说的话,她也听在耳里,自然明白这是钱老七在给自己一家脱离庆丰班找托辞。上辈子活了三十五年,秦明月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世道不管在哪儿都是弱肉强食,该硬气的得硬气,要不然连个骨头渣子都不会给自己剩。

“我人老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你放心只要这庆丰班还在,我和大昌就留在这儿帮你们。”

“好了,都别说了!”见妹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秦凤楼忍不住黑着脸喝道。

江南多雨,每每到了梅雨季节就是阴雨绵绵,空气里弥漫着黏黏糊糊的湿意。

果然。

贺斐面上文风不动,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是玉容了解我,确实是那刘茂和人起了争执,我想着日里他鞍前马后地侍候,就帮他出了次头。”

“原来是这样啊。”

夫妻一番试探,贺斐心里压抑着怒气,而耿玉容却是半信半疑。

之后夫妻二人洗漱完歇下,一夜无话。

次日醒来,贺斐眼珠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血丝,用罢早饭后,他去了前院书房,正欲叫来属下吩咐其去惠丰园拿人,突然一个人闯了进来。

“大公子,那钱府来人了。”

贺斐面色一凝,当即站了起来,匆匆往外走去。

是钱总兵亲自来的。

这钱总兵亲自出面,自然轮不到贺斐招待,他不过是做个陪衬。送走钱总兵后,父子二人面面相觑一番,实在有些闹不懂这钱总兵怎会变脸如此快。

之前钱总兵虽没有亲自露面,但几番来府衙递话都是他的亲信,言语之间态度强硬且不依不饶,可今日这钱总兵上门没其他事,就是为了来说明一个情况。

一个是他那小舅子并不是他正儿八经的小舅子,是小妾家的兄弟仗着自己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二则是那小妾已经被他给罚了,罚她手伸得太长,借着自己宠她行个人之私。

这可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难道是子贤?”贺斐疑惑道。

贺知府摇了摇头,“你表弟没这么大的本事,要知道这里是苏州,可不是京城。”他这话颇有些意味深长,不过却是实话。

“那难道说——”贺斐望了眼贺知府,面色惊疑:“是那边?”

贺知府没有说话,显然正在思考。

贺斐想了一下:“儿子找个机会去探探那边的口风?”

贺知府沉吟一下道:“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那王铭晟是个心机深沉且手段老辣的,别说是你了,你爹都摸不清他的路数。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他不是态度暧昧,一直不愿给咱们正面答复?你抽个时间带子贤去见见他,也是表现了衡国公府是诚心合作的。”表现了衡国公府的诚心,就是代表太子一系,想必这王铭晟不是个傻的,该知道怎么选择。

“带子贤去见他?”

显然这其中有些事是贺斐不知道的。

贺知府这才从屉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他:“这

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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