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斐刚到家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就接到了信儿。

“你这表兄是个伪君子,我见他方才恨不得把我给活吞了,面上还要保持着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坐车无聊,祁煊就和莫云泊说起小话来。

“庆丰班的手段真是神乎其神,老夫研究了这么多场,都没看出他们用得到底是什么手段。”

两人一进戏厅,就有伙计上前接了油伞拿去一旁收着,陈一根本没来得及插上手。

随着话音,陈一忙从身上掏出一锭金锭子,也不大,是那种五两一个小金锭子。不过若是换成银子的话,五两金子却是能换五十多两白银了,也算是大手笔。

==第十八章==

说着,他折扇往前一指。

不光有男人,甚至还有妇人,俱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带着自家小姐坐着轿子前来看戏的。

毕竟是自己的爹,且当初离开的时候,小钱子也是不愿的,不免就被说动了。

来到杭州城自然是要找转世后的许仙的,而观音大士给出的提示是,需往西湖高处寻。

刘茂随后跟上。

三人下了楼,李老板似乎还有其他的事,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秦凤楼急得就想制止,却被秦明月一个眼神制止了。

李老板忙整了整有些歪了的发髻,又顺了顺身上的锦袍,才匆匆上了二楼。

声音悠扬而轻灵,又蕴含着浓浓的柔情,仿佛她并不是一个令人生恶的蛇妖,而是世上最多情善感的女子。

这也是刘茂现如今可以随意出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原因所在。不过让刘茂来想,巴结大公子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可以到处去逛戏园子。

秦明月眼冒绿光的继续道:“大哥你想想,光说蛇妖害人多没意思,咱们可以来个逆转。你想想,这蛇妖闲的没事找许宣干什么,她害谁不行啊?既然找他肯定有个由头,咱们就可以在这里面动心思,例如编出个前生今世,或者报恩的幌子。还有光去渲染那叫法海的和尚多没意思,咱们主要可以放在白许之间,你想想蛇妖和人类相爱,最终还能在一起,多么惊悚刺激引人入胜,谁说蛇妖一定要害人,不能是因为真情……”

而这秦凤楼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当初带着一众老弱妇孺,在城里混不下去了,就去乡下各处去搭草台子。因为乡下人审美与城里人不同,大多偏向粗俗,甚至让一些文人雅士来看,乡下人喜欢看的戏俱是些不堪入目的。可秦凤楼却适应良好,用现代这会儿的话来说,能登大雅之堂,也能迎合低俗市场。

大家都帮着出主意,有的建议不让秦明月唱正旦,跑个龙套就行。还有的建议就负责露个脸,其他的由别人来干,甚至连让她站在台上对口型,后面弄个人来替唱都出来了。

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长了一张和海生哥一样的脸!

等毛六下去后,李老板上前做了个揖,才将自己办事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不,刚好秦凤楼兄妹二人回来了,钱老七忙不迭就来说这事了。

见兄妹两人不说话,李老板几不可查地勾了下唇角,又叹起气来:“海生是个好苗子啊,让我来看大红大紫指日可待,不然当初我也不会主动请上门。”

秦凤楼一脸灰色,摇了摇头。

小名洪儿的小钱子,满脸不愿憋屈愧疚,种种情绪交杂在一处,到底不忍让娘再伤心,他颓然地叹了口气,并没有再说什么。

秦凤楼一大早又出去了。

她穿越得十分诡异莫测,根本让人摸不着头绪,人就过来了。而且所处的朝代更是她记忆中所不曾出现的,华夏五千年,历朝历代就没有个叫大昌的朝代。可以想见回去是不用想了,既然如此,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

若真没办法留在这惠丰园,只能出去靠搭草台子讨生活,没钱老七一家,可真是不成。这也是老郭叔为何方才会说那么几句话,不外乎是借着敲打王莹,实则是敲打钱老七两口子。

“她确实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太自不量力,明明咱们加起来都惹不起那贵人,偏偏自不量力的要上前阻拦。现在可好了,现在人家惠丰园老板要赶咱们走了,咱们又没钱,以后可该怎么办?”说着说着,王莹就哭了起来。

==第一章==

这时,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外面来了大约二十多名衙役。

他们来到贺斐身后,为首的一名衙役抱拳行礼,“大公子?”

贺斐这才缓过神来,一脚迈了进去,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听说有人斗殴闹事,都拿去府衙问话。”

李老板、刘茂包括那胖子,乃至双方所有参与者都被带走了。

贺斐也没多留,好像一副真是前来办公的模样。

偌大的戏厅只剩下庆丰班一众人,还有两个局外人莫云泊和祁煊,秦明月倒是没被带走,也不知是被人遗忘了还是什么。

场上很静,秦明月眨了眨眼皮,动了一下。

“秦姑娘,你没事吧?”莫云泊忍不住上前关心道。

秦明月又眨了一下眼,这才回过神来,望了过去,“莫公子?”

莫云泊以为她受了惊,忙点点头,笑道:“是我,你没事吧。”

秦明月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

“莫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有人闹事,就特意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