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都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瞬,说:“好像没有。”

雷倩忍不住,低声在何露耳边嘀咕道:“我日!这都什么人哪!没事就散了吧,她管咱散不散!显得她自己多能一样,直播下棋她主讲的人数明明低于你,在这儿秀个屁的优越感!”

她妆容精致,说话风情,仪态是野路子,然胜在年轻,别有几分韵味。

看着赵云秀离开的方向,杜声声感觉到的只有难堪。

寒风吹过时,她鬓边的碎发在冰冷的空气里一颤一颤地飘着。

年轻男人一抬眼,目光落在杜声声身上,就收不回来了,满眼的惊艳之色。

晏清都在卫生间放水出来,洗过手,就对着洗手台前的镜子多照了几次,还换了好几个角度。他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很帅。

……”

那厢,让何露不平的杜声声,正和晏清都讨论后续工作的开展。

杜声声受唐睿青睐,就让何露和雷倩同仇敌忾起来。

昨晚的直播数据已经出来。何露认为,她比杜声声,那简直是稳操胜券。

我相信明天,

室内,因为有遮光布遮窗,光线幽昧,看不出时间。而此时,她的卧室门被砸得震天响:“起床了!你个死妹崽!成天只知道偷懒,都六点半了还不起来去买早饭,造孽哟,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天棒哟!”

杜声声眼角的泪浸湿了她的鬓发。

“操!”她抬腿便踢了踢刚换了垃圾袋的空垃圾桶,继续翻炒配菜,把之前炒好的肉丝倒进去,放佐料,用香油一收,盛盘。然后又炒了个素菜,才到门口开门扯了嗓子喊:“妈,吃饭!”

人行道上,杜声声走在前面,晏清都紧跟其后。

晏清都的视线始终落在杜声声身上,唇线紧绷,神情冷峭,一句话都没说,只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这厢,杜声声挂断电话,门口处响起了敲门声。杜声声抱着猫开门,穿着改良版汉服冬装的何露站在门口,身高一六五还穿着高跟鞋的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杜声声,微笑道:“下午三点半的直播,我们商量商量工作安排吧。”

“哎呦,知道啦,刚刚没注意。露露,露露,你以后也要像这样,多提醒提醒我。等哪天我和你一样温柔的时候,说不定也会有很多男人追求我了。咦……我晏果然很厉害。去年不仅仅拿到了世界冠军,在国内的围甲联赛上,居然开创了22场全胜的记录。卧槽,卧槽,我觉得我体内的洪荒之力简直无法阻挡!”

昨夜一场绵绵细雨,到今日依旧绵绵,淅淅沥沥地,直从房矮路窄茶肆热闹摊贩成堆的老街,经由高楼林立的新城,下到了近几年刚修好的仿古建筑区。路上的行人不是骂骂咧咧就是眉头紧皱。即使撑了伞,也没能躲得过一场狼狈。

这样子,看得杜声声心内一哽,闷得难受。

她平放在大腿上的后在腿上抓了抓,双目直视赵云秀:“妈,我回来这么久,我们也没好好谈过……”

赵云秀脸色发白,她猛地回视杜声声,声音愤怒中带着颤抖:“我怎么就没和你谈过了?每天和你说了无数遍,让你换掉这个工作,找个听上去好听但工资不高的工作,好好相亲,好个好男人嫁了,你哪次听了?”

杜声声一口气梗在嗓子眼儿上不去也下不来。

赵云秀红着眼,痛心道:“从小到大,你没让我操过什么心,怎么一毕业,这心肠就变了?是,你翅膀硬了,能自己挣钱了,就不服我说了?我比你多活了二十几年,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我能害你?现在你在棋馆当解说员,说得好听,是解说员,客观点儿讲,就是服务员,你知道我们街坊邻居都怎么说你的?都说你好好的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在棋馆卖笑!这是在戳咱家的脊梁骨啊!”

杜声声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赵云秀道:“我就解说几场棋,怎么就成卖笑的了?”

“你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门,但凡是大老爷们一看到你就和你打招呼,你说他们家里的女人能不骂你?这名声传开了,你还怎么嫁人?现在你说你,高不成低不就,本来从名牌大学毕业就不好找婆家,结果你还抛头露面去让人拍,做什么解说,在棋馆和那些大老爷们儿混在一起,你说你现在怎么就这么让人着急啊!我让你换个工作怎么了?”

杜声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完全没想到,赵云秀会有这些想法。

她咬了咬下唇,看着赵云秀,说:“你先别生气,听我说。不是我经常和男人打交道,咱们这边一般是男主外女主内,平时去棋馆的以男人居多,他们请教我围棋方面的知识,这是正常的人际交往。一般会传这些闲话的,都是些没事儿干的人。她们说她们的,我们过我们的日子,有什么关系呢?围棋解说员,说白了,就是在用围棋知识和口才赚钱,我凭自己的本事,有什么好被人戳脊梁骨的?”

赵云秀:“日妈的,你自己也说了,平时去棋馆的男人要多一些,平时和男人接触太多,这名声怎么好得了?”

杜声声闭了闭眼,疲惫道:“妈,你讲讲道理。我现在很喜欢这个工作,我喜欢围棋,喜欢和围棋有关的一切……”

“我哪里不和你讲道理了?道理都讲给你听了,你不听话,我能怎么样?喜欢围棋,围棋有什么用?下棋能有什么用?还不是些玩物丧志的把戏?你爷爷从前是喜欢下棋,可他从没耽误过工作。你爸也会下棋,但也没像你一样天天沉迷……”

杜声声打断她:“下棋怎么就玩物丧志了?现在棋坛上,很多年轻人都把这个当职业,下棋怎么了?”

“说这些就没意思了,你要有本事,你也去得一个世界冠军啊。什么本事没有,扯别人倒是长进。”

赵云秀的声音尖利,她哽咽道:“我怎么就这么造孽哟。嫁了个男人,早早儿地就死了,把老人孩子都扔给我,好不容易把老人送归了西,结果孩子长这么大突然就不听话了……”

这一字一句,像是千万把利剑插在杜声声的心口,疼得她鼻子发酸。

她深吸一口气,一句“我倒宁愿你从来没生过我”到了嘴边,但看赵云秀像是要哭出来的神情,她终久只是吐出一口浊气,自己回了房间。

她点了点自己的东西,全都收拾好,一一装进箱子里,一头扎进柔软的床铺。

夜色逐渐深了,窗外,除了别人家的灯光和路边的路灯,再无一丝光亮。星星蒙眼,明月遮面,好似前路如同窗外的夜色一般晦暗。

柔软的背面,逐渐被泪水洇湿。

客厅里,赵云秀开着电视,电视里,人物角色的对白清晰地传进杜声声的耳朵里:

“作为地下工作者,你早该有准备,受到这样的误解,是正常的。你无从辩解,自能承受。为了新华国的明天,为了我们子孙后代的未来,一切都是值得的。今天你的隐忍,将会铸就一个新的华国。”

杜声声突然就想放声大哭一场。

可是,哭,又有什么用呢?

她咬了咬牙,起身,用纸巾擦干眼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看到了浑身青紫伤痕的贾芃悠对她说:“杜声声,为什么你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好像看到了,何露愤怒而怨毒地盯着她:“杜声声,你凭什么比我们这些老员工受重视?”

好像看到了,在那

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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