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样子”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整个人完全窝进了椅子里的顾安安“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林岚当时因为年纪的问題也和顾安安商量过甚至于接下來那些了礼物再把钱还给那个男人的主意都是她交给林岚的可是剩下的事情林岚沒有和她说过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大大咧咧地不去看自己的工资账户那个男人说白了连顾安安都觉得他有些像德州扑克里的那些故意用大注把其他跟注人都吓跑的懒人对于这件事情顾安安给的建议是“推”那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自负身份总不会做出什么有辱斯文的事情他买了不要再來一句不要就扔干脆就直接扔给他看下次他就不会这样了

林岚毫不客气的出了一声嘲讽的轻笑:“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件事情永远不要为自己不专业找借口”

展泽音刚刚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就听到那边林岚略带急促的声音:“展泽音早餐准备好了”

林岚略微计算了一下:“差不多了从我大学做节假日到现在做全职下个月满六年”

当王洁踩着她的高跟鞋踢踢踏踏地走了之后另一个男人也冲两个人招呼了一声离开了会客厅

自己小心点她在心里幽幽的想道一个卫泽再加上一个张轩该说她是债多了不愁呢还是该说什么呢

张轩老婆攥起了拳头就像一头看见了红绸子的野牛把下巴又抬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好像企图用锥子似的下巴戳死顾安安似的:“怎么她有脸做沒脸认啦”

“每个人都有点不切实际的梦想不过我现在的确在仔细考虑成立一个新公司的事情”顾安安也喝了一口饮料润了润喉咙“钟家的产业沒有涉及到并购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來进入新的领域了”

就在她想着这个的时候卫源给她回了邮件回來顾安安看了看她卫师兄给她的新信息语气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嘲讽:“我就知道”

黎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有这一张表能看出什么來”

顾安安扶着自己的腰把自己挪到了床上她伸手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了一会儿后拿出了一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扔进去的一瓶红花油好在她身处的不是什么湿气特别重的地方否则就这么在地上坐一夜湿冷的潮气阴寒入骨就有她受的了

她直接下去排队然后对星巴克的服务员说她是给白琰來买咖啡的

顾安安把彦叔这一番话在脑子里好好地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我会找人看着他的今天剩下的时候我会问问黎默这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我当然知道”顾安安吃完了之后拿起纸擦干净自己的嘴唇“但是我们沒有时间了黎默先不说婚礼的问題如果时间拖得越久那么黎家现在本來还是分散着的权利就会相对变得更加集中起來那么下手的难度有多大我想不用我说你也是清楚的”

还沒等顾安安回答黎默就又再次问出了一个问題:“你不会还有一个心理学的学位证书吧”

“我还以为是谁”顾安安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嘲讽意味的笑容出來“你说今天这算是走运还是不走运呢”

吩咐完了这些之后彦叔才继续和顾安安把话題继续了下去:“就像刚刚我说的那样它必须符合一切这才叫做完美它并不仅仅只是一件礼服只要你运用得体它甚至会是你的盔甲”

“两……哦不三个你卫源再加上一个我爸”顾安安诚实的回答道

“那我现在告诉你,该死的我恨你。”顾安安再次成功的咬牙切齿。

这是剧本拿错了吗喂!!

而到底是基于什么感情,顾安安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白琰,你认为我现在做的决定是正确的还是愚蠢透顶呢?

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白领从工作岗位上一走走上这么长一段时间回來恐怕也要从头做起何况是在这动荡的地方顾安安感觉自己有点象是个过气的明星

顾安安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年轻的时候性格太过激烈做事不会给自己留余地总觉得自己这样特别潇洒走了就不会回头从來都沒有想过自己将來干什么去

当年白琰那件事情的受益者在事后很多都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但是人家都是带着钱去做实业了找到地方安身立命甚至成家立业哪个也不像她这么傻连一颗砝码也不给自己留

彦叔走过來把一叠东西交给她:“你跟我说的那个公司那边有风投找上门了你知道吗”

这个时候黎默也推门进來顾安安定了定神干咳了一声飞快地集中精神:“却是大客户往來很多不是现金交易而是信用交易但是公司最近扩张无论是推出新产品还是扩大生产线都涉及固定资产的大幅度增加需要注资到也是真的两方面联合起來公司的资金链断裂很容易你很难去举证他们不正当竞争”

顾安安迟疑了一下又说:“不过……我看过他们的报表他们的资产负债率相当高具体什么原因我还沒弄清楚表面上看赢利能力还可以主营业务也只是集中在了哪那一个部分上面资产有增加的迹象但是我看不到明细账不知道是因为劣质资产还是因为他们的会计有问題折旧费哟过居然一直沒怎么变过”

展泽音本來漫不经心地看着桌面上文件的目光移动到了顾安安的身上就连黎默也是用一种奇幻的表情看着顾安安

顾安安沒抬头翻了翻手头的东西继续说:“而且我看到他们的报表上存在着大量成本资本化的痕迹包括利率这也很奇怪按理说像这种算是处于稳定期的公司出现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大量更换设备扩充厂房的时候我个人觉得他们的财务本身也有一种文问題”

后面的话顾安安也会去了显然在出现强势竞争对手的时候这个公司的第一反应就是搞出这种邪魔外道本身也就不怎么正派苍蝇不叮沒缝的蛋这个公司本身就是一个开口裂的大大的臭鸡蛋

她这才似乎感觉到了整个屋子里的气氛不怎么对抬起头來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彦叔低低地笑了一声唤回了另外两个人的神智:“他们终于现你的学位不是白拿的了”

“我早就说过”顾安安放松的往后靠在了椅子背上“我其实不适合管理整个公司我适合去做并购风投顾问之类的东西”

“时间快到了你准备准备可以出了”彦叔留了这么一句话给她之后就自己回到了办公室里而展泽音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再呆一会儿也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隔间里

“你原來……就是每天做这些事情”黎默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題打破了满室的沉寂“天天算计这么多你倒也沒长白头出來”

顾安安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你沒办法不算计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罗场永远都是踩着别人往上走”

“你知道吗黎默你的失败并不是偶然”顾安安终于把这个事情提到了台面上來说“即便是你曾经坐到了一个多高的职位上面甚至做成功过多少多少工作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題重要的是你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不能明说的规则”

顾安安抬手敲了敲自己的桌面:“这个地方腥风血雨都是轻的多少人陷在这里又有多少人前赴后继的想要往着里面跳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华尔街是个多少人想要去工作的地方但是你也看到了多少人搬着纸盒子就从那里回來了”

顾安安用手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才站起身來:“一旦踏进來就沒法逃离了”

“你后悔吗”

黎默这样问她道

“我后不后悔又能怎么样呢”顾安安笑了起來“不都是这么一个结果吗”

顾安安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裏她在穿越一条狭长的隧道隧道裏的黑暗吞噬了一切企图侵入的光她只能凭藉脚步声來确知自己的存在她朝著某一个方向走著并不对这黑暗产生恐惧反而感觉到温柔与包容厚实的黑暗温润如水地包裹著她身体很轻有著失重的快感能让人感觉到安心但是最后在隧道的尽头忽然有一道光线撕裂了完整无缺的黑暗针芒一样的阳光扎疼了她的眼睛她走出隧道眼前出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

她愣住了不明白是谁为什麼要让她看见如此美丽明媚的梦境

漫野都是黄色的野花仿佛大片温煦的阳光在这裏缓慢生长直到爬满整座山坡空气裏充斥著浓郁的花香那是一种销骨蚀心的香气让人感觉到沉重她俯下身摘了一朵花忽然起风了起风了她看见漫空都是临空的花朵不是的是花野裏的花儿变成了无数黄色的鸟儿扑楞著翅膀朝著地平线的尽头飞去那些暖黄色的光点飞舞在空灵的阳光下定格在透明的天宇中她分不清那是黄色的花瓣还是鸟儿的绒羽然后她看见手心裏的花也变成了一只黄色的小鸟它看著她眼睛是好看的翠绿瞳孔深处暗藏著一种她无法透知无法承担的深情然后小鸟出尖细的鸣声扬起双翼缓缓地起飞离开她的掌心在她的头顶盘旋两圈最后与所有翱翔的鸟儿一起一起消失在清蓝的天空再也分不出來

她忽然很想流泪面前有鸟不断地起飞那些穿越虚空永不死去的鸟儿她想祈求它们不要飞走如果它们离开了这片土地剩下的旷野只能在孤独中日渐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