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晋骁的单兵能力可以说是坚不可摧,然而身后的车上还坐着一个人,他不得不分心照应,在彻底的解决了三人后,先前被子弹射伤手的两人和另一人已冲向了副驾位置。

说爱为时过早,不恰当。但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却让他急于寻找答案。只可惜,赫饶似乎并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既然如此,只能“强取”。

难怪之前的一年他想见她一面总是那么难,每每打电话不是她赶早班已经休息,就是刚落地,由于时间太晚留在公司的宿舍不回来了。原以为是她刻意回避,不想见他,不曾想竟是这样的误会。

经他提醒,楼意琳朝着6成远高高大大的背影扬声说:“那个谁,是你说要包场吧?不过这种话,当着别人吹吹也就罢了,我是不会当真的。毕竟警察的工资也不高,哦?”

“不敢当。”林立绅士地一笑,随即接过司机递上来的名片:“生意人而已。”

萧语珩才不管他是不是不满,还有心情和他抬扛:“听你的意思是想拒载?”

“不必,几句话,我说完就走。”不留余地,冷冷拒绝。

冯晋骁从没质疑过顾南亭维护萧语珩的能力和决心,却也根本没把他当作威胁,俊朗的轮廓纹丝不动,他表明态度:“作为兄长,你无论用什么方式护她,我都无话可说。但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他敛下眉目:“我挽回她不是为了伤害她。”

萧语珩只喝了一小口,杯子就被冯晋骁接了过去,低头靠近她,以完美的侧脸贴着她的,他柔声哄:“你听话不喝的话,等会背你回去,嗯?”

起初,每到周六,小语珩就坐在学校门口的马路边上等叶亿,直到天黑,萧素来接她也不走。有一次她又没等到叶亿,就悄悄去了叶家,当看见一个小男孩被叶亿抱在怀里喊着爸爸,她终于明白叶亿不再只是她和姐姐的爸爸了。

明眸灼灼,容颜如玉,不亏是省台的当家花旦,第一美女。在她沉静的注视下,萧语珩不慌不忙的起身:“我去看爷爷。”

“没办法,心不争气。”明亮的眸底雾气弥漫,萧语珩听见自己说:“可是,当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要重新开始,我拒绝不了。”

萧语珩抬手就是一拳,避开伤口捶在他身上:“等我看完了,就能告诉你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事后冯晋骁却告诉萧语珩:“你不止把人家的柜台砸了,还把人家的风铃扯坏了,我不得不用高价买回来。”

不对,一个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另一个人的痛苦。如同她虽重回冯晋骁身边,却始终只字不提当年自己所遭遇的。提了又能怎么样,她有多疼,难道还要加诸在他身上吗?他如果疼了,她只会更疼;他如果不疼,他们就再难继续。

1o平米的审讯室里,审讯椅上坐着的罗永被束缚着手脚,他神色平静,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惊惧和慌张,五官眉眼与通缉令上的照片有9o%以上的相似,戴上眼镜就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如果不知道他犯下的事,很难把这个眉宇间隐隐透出书生气的男人与毒贩联系在一起。

那时冯晋骁还是刑警,工作地不在g市。由于执行重要任务,他在萧语珩生日这天没回来。至于说他是不是故意忘了这茬儿就不好说了。毕竟他当时是很抗拒和未成年人谈恋爱的,否则不会连个祝福电话都没有。

特警的敏感让6成远意识到情况不同寻常,他转向萧熠,试图在这位在商业帝国影响力非凡的男人身上寻找答案。

“撤出?”刑警队长看向冯晋骁,那目光中的不容反驳让他只能说:“是。”

“见到你本尊,她就能安心地择良木而栖了。”深怕他听不懂,萧语珩不客气地补充了四个字:“你太上相。”

萧语珩忽然上前,照着他的脸甩手就是一耳光:“干、什、么?教训你!天还没黑呢,苏溢你可真是急不可捺。”

“对不起先生,现在距离飞机起飞的时间已经过四十分钟,您——”

这时,特警k城支队肖姓队长接口道:“我会送冯队他们过去。”

小小的她就已经知道用六个字“他不喜欢女生”打败情故,再抛给他“你想要我用什么抵债”这样的问题,试图以身相许成为他未来的可能性。

却没有机会。

一次次的失望,背离曾经的甜蜜太远。

就是在那段时间开始抽烟的。一根接着一根,直到抽完整盒,才驱车离去,然后就是整夜整夜的失眠。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是由于太累才睡不着,直到那天在外地执行完任务,在回g市的飞机上与她“偶遇”,那道低沉好听的女声询问他:“先生,请问您喝什么?”

冯晋骁再无法否认对她的想念和渴望。而善于察言观色的他现眉宇间褪去稚气的萧语珩在见到他的瞬间的慌乱,他决定挽回。

冯晋骁是个行动派。随后的一个月时间里,他不止一次去找萧语珩。只可惜萧语珩不再是那个喜欢粘着他的萧语珩,她把自己缩进壳里,抗拒他。

直到那个暴雨如注的晚上他在机场截住刚刚落地的她,她终于肯和他说话。却是:“冯队这样再三纠缠有意思吗?被南亭看见,怕是会误会。”

在此之前,她从来都是称呼顾南亭为南亭哥哥。

职业的敏感让冯晋骁在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中现顾南亭待萧语珩的不同寻常。然而继兄妹的关系,以及萧语珩对自己感情的笃定,让冯晋骁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之间不可能展成一段禁忌之恋。

可是,一声“南亭”比冷冷淡淡地叫他“冯队”更令他冷静不了。

“他误会?”冯晋骁甩手扔掉为她撑起的伞,扣住她手腕冷声质问:“他一个哥哥,有什么资格误会你我?”

他的气息太熟悉太近,萧语珩下意识挣扎。冯晋骁却不容她躲闪,仅用一只手就把她紧锢在怀里,另一只手捏住她小下巴逼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萧语珩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是他女朋友。”

萧语珩挣脱不了,倔强地迎视他的目光,“是又如何?难道还需要征求冯队的意见?”

相比顾南亭,他这个前男友才是没有资格的那个。这样的认知让冯晋骁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半晌才吐出两个字:“不行!”

萧语珩的头和衣服已经被淋湿了,她在漫天风雨里冷冷一笑,寒冰似地回敬他:“凭什么?”

“凭我喜欢你!”

即便是现在,冯晋骁都不知道当风雨把这五个字送到萧语珩耳里,她内心的震动有多大,而那被竭力按住的泪腺也在瞬间崩塌,潮湿的液体涌出眼角,随着淋在脸上的雨水滚落而下。

在爱情里,冯晋骁终究是反应迟钝。明明是来解释自己的,哪怕分手前已经说得一清二楚,也准备再重申一遍与叶语诺之间仅仅是叔嫂关系,没有半点逾越。可萧语珩只用一个称呼就让他自乱阵脚,险些忘了过来找她的初衷。

见萧语珩迟迟不回应,他有些口不择言:“是谁招惹谁在先?萧语珩,不是你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结束。我说不行,你就休想和任何人在一起!”

前一秒才给了她希望,眨眼之间又无情地摧毁。萧语珩心底隐隐升起的期待瞬间破碎,她猛地抽手,照着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孔就是一巴掌:“没错,是我寡廉少耻地对你投怀送抱,可那又怎样,我们早已经一拍两散!”

突来的雷声掩盖了萧语珩语气中的哽咽,她趁冯晋骁被打得愣了几秒,拼尽全力挣脱他的钳制,在大雨中后退:“所有要对你说的话,两年前我已说尽。所以有关你的记忆,我也都已经从脑海中抹去。现在你在我眼里,只是个陌生人。冯晋骁,请不要再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冯晋骁脸上火辣辣的,他站在原地,听着她说狠话,看着她如两年前一样,一步一步走远。猛地想到,如果这样放她走,或许错过的就不再是两年,而是一辈子。

终于,他疾步冲过去,不顾萧语珩的拼死挣扎,把人牢牢抱住:“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搂紧了怀中那即便两年没碰触一下依然熟悉得像是自己身体一部份的女孩子,冯晋骁嗓音一哑:“我道歉行吗?无论我之前做错过什么,都原谅我一次,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

萧语珩许久都没有说话,久到冯晋骁以为她是要拒绝了,她却伸出了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算是和好了吧。哪怕除了雨中那个拥抱,他们在之后近三个月的交往中始终没有过于亲密的接触,也终究是熬过了漫长的七百多天走了过来。

其实冯晋骁是着急的。他虽然愿意给萧语珩适应他们的重新开始,确切地说,他也在适应。却还是因为萧语珩变了太多的性情,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

时隔一年,他们之间的冰封在冯晋骁或强或横或哄之下当然是解冻了。然而今晚这样热情的萧语珩,就太难得和少见。尽兴之后,两人面对面地侧身躺着,轻轻地说话。有些和当下的温馨宁谧的气氛不符,萧语珩还是问起了案子。

冯晋骁不舍得她为此伤神,轻拍她的背哄了半天,萧语珩才不再追问。转而挪进他怀里,小脸贴在他结实的胸,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安心地依靠着她的男人。

冯晋骁心满意足地搂紧她,说出心中的计划:“等你休疗养假时,一起去古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