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叶语诺不领情。她不仅把书包从楼上扔下去,还剪碎了萧语珩送来的漂亮的衣裙,甚至连同萧语珩身上穿着的同款裙子一起剪了,吓得不满八岁的萧语珩连续几晚作恶梦,哭闹不止。从此以后,再不敢去叶家。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萧素连叶语诺的探视权也放弃了。

明明是实话,可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听在别人耳里却隐隐透出亲昵的意思。叶语诺把目光转向图图的小脸,眼神却是空的:“晋骁那个人太骄傲,你是又倔又孩子气,在一起难免会有磕碰,他要是让着你点就能好了。”

你既然这么问,就是以另一种身份。可你明明已经知道结果,偏偏还要让我选择?

萧语珩突然用手肘拐了他一下:“哎?”

纳西族以胖为美,以黑为贵,在他们看来越胖越黑的人越是老实,所以就称呼没有出嫁的姑娘为胖金妹,男子则称胖金哥。虽然没作过功课,这些冯晋骁还是知道的。闻言就说:“确实很喜欢,就惦记胖金哥的镇店之宝呢。”

能让一个女人如此奋不顾身,这种爱,不是谁都有幸拥有。

冯晋骁点头,紧接着问了下机场那边的排查情况,确认无异常,他指指桌上的文件:“回来的正好,看看这些。”

其实两人是有过一段情好时光的。那些恋人之间该做不该做的事情,他们都巨细无遗,一件不漏的地做过,包括做,爱。可他们却已很久不再说爱。

等警员把罗永押走,6成远挑了下一侧的眉毛,心想:老大红了,居然破了不对犯人动手的记录。嫂子地位,不可悍动。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抄手一站,就见赫饶头也不回地走出航站楼,步伐略快,背影决绝。

实在是,目无王法。

算了,女人有权利口是心非。

萧语珩把手机摄像功能开启,递过去:“等会进去你负责录。”

值机楼意琳耐着性子解释:“对不起先生,不是我不给您办手续,而是您乘坐的航班已经起飞了。”转头看向左边,她抬手示意:“请您上四楼办理转签手续。”

很快办理完交接手续,犯人被监狱方面接走。押解任务顺利完成,特警k城支队的警员松了口气。再看6成远,高大的身影倚车而立,神情淡淡地活动着手腕。仿佛之前和他拷在一起的不是重犯,此时他也只是在为被手拷伺候了几个小时的手腕委屈。至于一路基本没开口说话的“冯队”,除了凝肃,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

如同他们:

冯晋骁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对于萧语珩,即便后来两人在一起了,他也始终认为,从相识之初,就是对一个可爱妹妹的好奇和好感,无关风月。然而,当一次次的怦然心动悄无声息刻进心里,累积成日久生情,他再放不开手。

结账时老板看看他怀里昏昏欲睡的萧语珩,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女朋友,真豪爽。”

依萧语珩精致的面孔该夸漂亮,现下却成了豪爽。老板明显停顿了下,如同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冯晋骁听出来了。搂着萧语珩起身,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是有点不听话。”

如果萧语珩不是醉了,一定会现此时依偎的男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那眼神里不加掩饰的纵容宠溺,是她追求了六年,始终认为没得到的,一种叫作“爱情”的东西。

冯晋骁兑现承诺把萧语珩背回了家,没有坐电梯,一口气把她背上十二楼。开门时,萧语珩滑下他的背,在他手臂的搂扶下绕到前面,素白柔软的小手无意又似故意地覆在他胸前的两点处,缠上来吻他的喉结,“冯晋骁——”

低低暧昧的女声钻入耳里,刺激得冯晋骁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他单手搂紧她的腰,让她的身体紧贴着自己,急切地打开了房门。钥题落地的瞬间,他转身就把萧语珩抵在门上狠狠地揉弄。近乎啃咬的吻,得到她如火一样的回应,男人几乎控制不住兽性大。

一路从客厅纠缠到卧室,静默的夜色里,一声声妩媚如丝的呻,吟让冯晋骁气息不稳,把女人压在身下,霸道地占据她最柔软的所有,无法自持。

直到萧语珩承受到无力,软软地攀着他的肩背低低哭起来,他才恋恋不舍地结束,温柔地俯视着她,以指腹摩沙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低声而耐心地哄,等到她平复才抱着她去洗澡,然后搂着她入眠。

风清月皎,软玉温香——

次日清晨。

跑步回来的冯晋骁来到卧室,阳光被阻隔在厚厚的窗帘之外,此刻床上憨睡的女人微翘着嘴角,眉宇间隐隐透出的媚态犹如餍足的猫,他俯身亲亲她额头,虽不舍还是把人从熟睡中叫醒,柔声问:“今天有飞行任务吗?要不要起来?”

萧语珩被吵醒不高兴,翻了个身,身上他的衬衫领口被扯得很低,半晌才含糊不清地说:“被停飞中。”

不难听出她语气中的郁闷,冯晋骁跨上床,贴着她躺下,“怎么回事?”

“外场病,没提前通知调度席,停飞三天。”

闻着她身上沐浴液的清香,冯晋骁在她肩膀上亲一下,心情大好:“我怎么觉得顾南亭的这个决定,是对我的奖励?”

萧语珩屈起胳膊使劲拐了他一下,冯晋骁轻笑。

午后,萧语珩陪冯晋骁去医院拆线。

以往每次去完冯家,两人总要掐上一架,尽管最终的内部矛盾都会在床上解决,可差不多都是冯晋骁用强。他当然也不想这样,可萧语珩实在作得厉害,动不动就要摔门而去,他也是无计可施。况且每次他也好不到哪去,背上都要被萧语珩抓出一道道的血凛子,事后还要被打入冷宫至少半个月。

所以这次的结果,绝对出乎冯晋骁意外。他不禁松了口气,觉得那些陈年旧事给彼此带来的阴影正一点点被时间和他与萧语珩之间的爱消耗。终有一天,就会真的雨过天晴。

直到拆完线,冯晋骁还握着萧语珩的手,惹得医生都忍不住说:“这是怕疼寻求安慰,还是怕留疤被她甩了啊?也没破相嘛。”

向外拉线时的些许痛感对于缝针时眉头都没皱一下的冯晋骁根本没感觉到,闻言他笑着对不相干的人多解释了一句:“担心她害怕。”

医生就安慰萧语珩:“小姑娘不用担心,你这男朋友啊,除了长得帅,身体素质还真不错,用不了几天他这胳膊就能恢复到把你举起来都不成问题,我保证。”

萧语珩听了也禁不住笑,边抽手帮他穿上衬衫,边询问拆线后的注意事项。看着她轻皱眉心认真聆听的样子,冯晋骁的心绵软如水。

手机提示有信息进来。萧语珩不觉有异,把被她拿在手里的他的手机递过去。冯晋骁解锁查看,不是通讯录中的号码,可简单的六字询问:“什么时候拆线?”令他眉心微一聚拢,随即也不回复,直接删除。

冯晋骁有事要回队里一趟,萧语珩有段时间没见到萧素了,趁着休息也想去陪陪妈妈。于是,冯晋骁先送她回顾家。

冯晋骁始终介怀三年前分手那天她被顾南亭带走一事,每每送她回顾家,总是不太情愿。萧语珩有心解释,又觉错过了最佳时机,事后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尽量避免让他过来。今天也是。

不顾她的阻止,冯晋骁径自把车开到顾家别墅外,停车后倾身过来吻了吻她的眉心:“虽然大舅子不太好相处,但终归是你哥哥,以后总是要见面的。”

他说得淡淡的,萧语珩却听得僵了一下。这一年来,他们吵吵闹闹地交往着,但从未提过以后,包括婚姻。一句大舅子似乎在暗示什么,萧语珩忽然就被感动了,她转身就要下车,不想让他看见眼中涌现的泪意。

其实,她明明是那么容易满足的女孩子啊。

冯晋骁跟着她下车,快走两步扣住她手腕,有点不乐意地说:“就这么走了?”说完把人搂进怀里抱了抱,在她耳边低声确认:“我明天下班来接你?”

萧语珩的手在他腰际扣紧,默许。

笑意浮上嘴角,冯晋骁用力搂了搂她,松开些许距离,低头想要再吻她一下——

别墅的大门在这时打开,阳光下,顾南亭从里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