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妹子等着,我这就去找找。”末世谣惮度略微凝重,陈大成也不含糊,转身便是离开了原地。

“这个放心,小女子家里正好有这味药材,我希望我们能好好谈谈这笔交易,您这好药材不少,暂时我自然是没那本事全部揽下的,只是不知老板是碰巧只为换得紫珠草、还是长期做药材方面的交易?”只是片刻,一个想法便从末世谣的脑海里萌生。

“你不会洗了菜放锅里啊?我可没找你老娘的麻烦,屁颠颠儿跟来干啥?”方萍枝一见东成刚面对着末世谣的时候那畏首畏尾的模样,心底便是来气。

打些水洗了把脸,一头便钻进厨房打算学着做饭。有莫诗瑶的记忆在,潜意识里对于这些倒是不陌生,但操作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咬着牙三两下将土灶下面的干柴火放进灶孔里引燃,那冒出的滚滚浓烟险些呛得她当场翻了白眼。

“成了,甭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你去瞧瞧忘儿吧,那娃一天不咋闹,倒也是个好带的。”突然一阵沉默过后,刘氏方才回过了神,勉强地朝末世谣笑了笑。

“好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现在,我需要你的报酬。”揉了揉眉心,将另一只手伸向那男人的面前,难得地,末世谣笑得有那么些……狗腿!

“杨村长,你可知道那里是谁家院子?”转头伸手朝身后右边指去,面色有片刻的僵硬。

“脉滑数、吐血鲜红,应有内热食积之因。二柱哥,你最近可是时常觉着脘腹胀闷或隐痛、且口干口臭?”闭眼搭上梁二柱的手腕,心里的答案越发清晰,指腹仔细地感受着那如盘走珠一般圆滑的脉象,末世谣开口询问着,语气十分确定。

语气泛着刺骨的寒意,末世谣后面一半的话没有说出口便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冷冷望向坐在凳子上的周大夫,眼神之间掉衅越发明显!既然这老匹夫不识好歹又爱斤斤计较,那就让她意识意识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够不够格在她面前倚老卖老!

“唉!走吧,早些去梁家瞧瞧你梁二哥的病,能瞧好那是再好不过的,要是实在不成也别急,我家里还有着些存银,先帮你家垫着还是没啥问题的,等你爹好了再说!”无奈地叹了口气,杨寅摇着头走在前面带路,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将莫家这笔银钱给补上。

原本半闭着眼睛的莫光富听到这里眼皮子却猛地跳了跳,垂放在褥子外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随即睁开眼睛反射性地对上一旁莫之初的视线……

咬了咬牙,侧身坐到床上,自动忽略莫之初那诧异的目光,拉过莫光富的手腕便开始把脉,反正早晚是要让他们知道的,总是不可能瞒住一辈子的!

“唉!瑶瑶啊,先前上午村长家隔壁那王二叔过来了,说起来你怕是不认得,这王二叔是跟你姑姑一同住在村长坎子下的,今儿突然过来咱家,说是村长吩咐村头那座祠庙该修缮了,今年恰好是修祠堂的年头,要每家每户凑些银钱。”刘氏说着黯然地叹了口气接着道:

“够了,你不必再多言。”淡淡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男子收回飘远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转过身看向身后之人。

“爹,别担心,婆婆那里我自会去说好的,至于别人,爱怎么传就怎么传吧,不必多加理会。”轻扯着唇角,末世谣不甚在意。

抬手扯下其胸前的乳白色玉佩,鼻尖一动,她终于明白了先前那怪异气味的来源,这是一块带着麝香味的玉佩,其间夹杂着许多种不同的香气,混合到一起一般人是不可能感应到,可末世谣多年的中医药师生涯与敏锐的味觉,让她百分百地确定,这块价值不菲的白玉同时也具有着驱赶虫蚊的绝顶功效!

目光停在不经意间被她抖出来的玉佩上,末世谣那刚刚松动的眉头又是一紧。

“爹,来了!”很自然地忽略了这几不可闻的异响,整了整衣衫便缓步向莫光富的方向走去。

“这事儿咱还是另想他法吧,陈叔上去也太危险了。”缓缓摇着头,末世谣的语气依旧平淡而坚决,咬着下唇沉吟了一番,眼神忽的闪了闪。

“呜呜……我都成这样了,你这死鬼……还吼什么吼?”东成庆这粗犷的一声毫无怜惜之意,饶是何翠兰再如何忍得,也止不住心里飕飕发凉,积蓄在眼里的泪水哗哗流了出来打湿了创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话音未落,面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东成庆的事情莫诗瑶也是听人说过一些,自从两年前便常年不着家,人皆以为他是在外边儿有了女人,可有了女人为啥又不往屋里带?再加上这个时代的贫民之家,哪里会娶得起二房?哪里会有女人愿意跟着穷得叮当响的男人做小?

“娘可是想出来呢,大嫂堵在门口这是想干什么?”何翠兰一手推开刘氏伸向外面的手,正想提起右脚走出来,末世谣那不带丝毫温度的话语便自她的左侧响起,其间阴冷夹杂着拂面而来的秋风让何翠兰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大成哥?”久久没等到后者的回音,末世谣不由得抬眼看向沉默的陈大成,语气稍显疑惑。

“你这接骨技艺,去哪里学来的?”两步追上前面的人,莫光富一双老眼泛着莫名的光,死死盯住末世谣的脸色。

“爹、陈叔,你们误会了,大成哥这伤我确实可以治好,并且很快就能痊愈。”摇了摇头,末世谣看着莫光富那可以称得上是怪异的脸色,微微眯了眯眼。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莫光富的表情未免太过丰富了些,顶多是不相信她能治好也便罢了,可从他那几经变幻的脸色里,她分明读出了不一样的内容……

莫诗瑶的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她的母亲,从小到大,莫光富灌输给莫诗瑶兄妹俩的思想便是他们的母亲已经去世,不经意提到她的时候也是极为轻描淡写的两句话,从不多说。

轻舒了口气,走到屋里拿出之前没来得及打理的草药,再找出屋里的药杵子开始捣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