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已是推心置腹,敬王的面色顿时缓和了很多,也表示很理解。

王爷,您这是要砸瑶池仙的招牌啊。

陆湛这才停了手,但还是提溜着那小子,厉声道:“快说!你有何企图?”

若不是须家明理暗里贡献了不少给季家,他们又岂能打着季贵妃的旗号胡作非为。有不少产业名义上挂在须家旗下,出息都进了闵乐侯的口袋里。

陆华浓见季贵妃听进去了,惟恐久留会出现意外引起天子怀疑,于是向季贵妃告辞:“时辰不早了,臣一介外臣,着实不好久留后宫,未免替娘娘惹麻烦,还是先行告退了。”

“没你允许,他敢说这种话?”明王不信。

“小刀留下伺候就行了,侍书侍画都去胡姨娘那里瞧瞧,她有好些日子不曾出屋了。”陆华浓淡声道。

府尹大人成功地把大理寺这只蚂蚱跟自己栓到了一起,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陆华浓瞥他一眼,淡淡道:“要想知道是谁帮的本王很简单,招元宝来问问就是了。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工夫,那人便能在宫中安排好,元宝就算能飞回来报信,陆成也来不及安排,大约是他出宫前遇着什么贵人了罢。”

王润也不在意小丫头的大胆,眉毛一挑,笑道:“二少我骗你个小丫头作甚?你能给二少做压寨夫人不成?”

陆华浓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搭理季贵妃的意思,季贵妃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二人就这么干坐着,等老皇帝下朝。有机灵的妃嫔说笑了几句,见二人都神色冷淡,便都噤了声。而昨儿个口齿伶俐的丽嫔,今日却是一言不,面色有些凝重。

一行人到了御书房,丽嫔自要继续为蝶香讨个公道。季贵妃顺势而为,便命人传白日在御书房伺候的奴才来回话。那些个奴才本就胆战心惊,生怕牵连到自己,自然都答没在意。陆华浓也不怪他们,换做是他,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去在意别人身上的香囊。

陆华浓暗自冷笑,方才香囊呈上来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朝自己腰际瞥了一眼,现今日所佩的香囊果然不见了。也是他最近总思考应对季贵妃的法子,竟心神恍惚到被人近身偷走了两个香囊都没觉。

他不开口,季贵妃却是要逼着他开口:“奉阳王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陆成见长子的位子被陆思宇这个外来户给占了,有些不平,不由计较道:“既如此,王爷就替大少爷改了名儿罢,这个名儿太大,以后的少爷们都不好取名了。”归根结底是不想自家嫡亲的少爷被陆思宇压一头。

明王扁了嘴,委屈道:“我不得父皇喜爱,他怕是已经忘了此事……”

闲王似有所悟的点点头,须羌顿时大喜,却又闻闲王问府尹大人,“律法中可有这一条?”

此言一出,杀伤力极大,府尹大人顿时跟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缩成一团。

等大汉们反应过来,却是追赶不上,只得将施阳团团围住,追问是怎么回事。施阳苦哈哈地跟为之人稍作解释,自己则亲自去顺天府跑一趟。

虽然私底下没几个贵族遵守,但总归是做做样子的明文规定。

然后又对陆华浓道:“哀家就不耽搁你了,你去罢。”

陆华浓抖了一下,无奈的把那出女扮男装代父从军的戏又说了一遍。

见陆华浓面露惊讶,她接着说道:“哀家不过问前朝的事,这么些年你又出征在外,鲜少进宫,哀家只有在你少时做敬王伴读那会儿仔细见过你。前些日子宫中设宴,你坐得远,哀家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也没仔细瞧上一眼,想招你上前来,却被王润那个臭小子给搅合了。”

德妃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事实上,外头从来没有过奉阳王脾气暴烈的传闻,大多是说他不苟言笑,不近人情。

吃完过了好一会儿,灵芝才笑着回道:“陛下,此圣果清甜可口,滋味极好。”

小刀忙着用暖炉隔着披风为陆华浓熏暖,元宝则低声说道:“王爷,奴才有个法子能为您解乏。”

最后一句自然是跟施阳说的,那珍珠雪花膏如此珍贵,自然不在远洋货里,就算在数量也不会多,不过施阳既然有门路弄到,那么就不算稀罕。

施阳嘿嘿笑了两声,讨好道:“不是下官的喜事,是王爷的喜事!”

敏王暗自冷哼,又装作仁厚得体的样子,想两边都不得罪。

单徽是吏部的人,吏部的主事人虽是吏部尚书,但吏部却是宰相麾下,也就是说,单徽有可能是弘王的人。弘王装了许多年才博得个礼贤下士的好名声,他不可能拿自己的手下开刀,更何况单家还有个林氏在,弘王更不可能间接得罪关东侯府。那背后之人一定不是弘王。

笑脸少年啧啧几声,“何苦呢,老受罪了!”

“小……小……小的……陆……陆陆陆……华……为……”陆华为的表现让同为陆家人的奉阳王觉得很跌份。

陆华浓闻言眉头一蹙,还未开口,王润却是抢先说道:“大理寺终日阴气缠绕,有什么好去的,我阳气忒足也不高兴去,让奉阳王自个儿去罢,横竖是他陆家的事,殿下还是回宫做正经事罢。”

待到纳妾之日,却有人不请自来了。

侍书侍画闻言面面相觑,陆成只当陆华浓是乐坏了,笑着回道:“是润雨。”

“老五啊……”

于是好面子的敏王重重地冷哼一声,松了手。

陆华浓又笑:“殿下说得庸俗了,陆某和殿下女人只是喝喝酒、赏赏月、聊聊人生和理想。”

闭目小憩了一会儿,便闻一阵水声。陆华浓警觉,睁眼看去,却是有人进池子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敏王的外室豆豆姑娘。

“哟,这唱的是什么?”

果然跟着敏王一道的都不是好东西,学什么不好,学嘴贱。

“太师……”

陆成摇头,王爷的丹青不算不堪入目,问题出在寓意上。既非雄鹰展翅,又非气吞山河,更非岁寒四友,连最直接的寿喜都没有。陆成不明白,他家王爷怎么就变得如此吝啬了?

陆华浓理了理,还是没理清头绪,感情的事从来都是剪不断理还乱,他今日只弄明白了一点,敬王这次不会有动作了。

陆华浓以为他不放心,便解释道:“民间土方,应该管用。”

侍剑狠狠地瞪了袅袅一眼,光明正大地告状:“王爷,她一直挤奴婢,还掐奴婢,奴婢被掐疼了才会推她的。王爷您瞧,都掐红了!”

待沏了茶来,陆成给了小费,小厮又殷勤地问道:“爷有没有相识的姑娘,或是想点名见哪一位?”

见弘王喝了酒之后,陆华浓就转去别的话题说了几句,没有再问明王的事。

奉阳王府与其他的王府一样,一位正妃两位侧妃,这三位可都是要上玉牒的,必须要天子点头,事后天子还要封个诰命,其他的妾室陆华浓自己做主就行了。如今奉阳王府总算是有个正经的妾室了,这让陆成充满了希望。

“那陛下怎么会下这样的圣旨,甚至连季贵妃都为你说话?你快说,你是怎么拉拢上季贵妃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透露给我?”王润的重点又偏了。

侍剑有些意犹未尽,叽叽喳喳地说道:“想不到王爷乱弹几下,那些花娘也能跳得那么好,怪不得男人都喜欢去青楼。”

陆成似懂非懂,但把“谨慎”二字记得极牢。

侍书几人都没见识过这等场面,有些不适应。润雨倒是很镇定,陆华浓用匕挑了她的下巴,笑道:“可是见惯了?”

“本王中的毒太厉害了,虽然捡了一条命,却毒坏了脑子,大约是难好了。若是找到解药完全解了毒,可能还有恢复的机会。”陆华浓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