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陆华浓趁机说到府里的人手问题,“如今府里不缺人,那些护卫也拨给本王用了,还是本王的亲兵,先前不是选了几个到府里做小厮么,再挑几个机灵可靠的培养着,别跟木头似的,就只会站岗打仗,别人府里的护卫可都是极会看脸色的。”

一杯饮后,李立又靠近几步,接着说道:“当日奉阳王受封的时候我也在场,虽然也心存敬佩,但却觉得,要么奉阳王你所言有所夸大,要么奉阳王你就是个冷酷得没有人性的人。前些日子听了奉阳王的另一番话,方觉奉阳王才是真性情,我等远远不及。虽然外面有不少人说奉阳王大不如前,玩物丧志,但是我明白你的苦衷。奉阳王请放心,我一定支持你!”

“我不跟你多说了,我还得回去,否则我爹又该教训我了。”王润来是一阵风,去也是一阵风,话音刚落就不见人影了,只见书房的大门被打开,还吱呀吱呀地晃悠着。

这是当然的,其他两国哪有像陆华浓打仗这么猛的将军!

陆华浓停了琴,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陆华浓这是故意调笑了,听得润雨也忍不住笑了。

“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大业,谁也不能阻碍。他今日还能对你有情,是因为你还能帮他,你还没有阻碍他,若是有一日你成了他霸业路上的绊脚石,他会毫不怜惜地把你踢走。同样的话我说了十年,以前你听不进,希望你现在听得进。”大约是记起了以前的苦口婆心,王润不禁有些气馁。

这丫头素来有些蛮力,王润顿时被她唬住了。王润是什么人,那可是上过战场的杀将,那一身的武艺加上身为男子的天生优势,侍剑也就只能唬住他一小会儿。不过也只要这一小会儿,王润被陆华浓气得飙升的肾上素顿时降了下来,自然不会干出推开侍剑继续晃悠陆华浓的事。

出了众人的视线之后,陆华浓快步出了宫,上了马车,这才松懈下来。一放松下来,他就开始犯困,不过他还不敢睡,他有话要问清楚。要是那个大胡子野人一时兴起,夜里摸进奉阳王去折腾他,追忆追忆往事,他什么都不记得,还不知要怎么折腾呢。

皇帝闻言笑骂:“你就是个野猴子!”

其他的宫妃没有显著的特征,陆华浓就分不太清了。让陆华浓有些在意的是一个中年女子,三十左右的年纪,衣着素雅,容貌秀丽。其实她看起来很年轻,至少并不显得比季贵妃老,但是陆华浓就是能猜出她有三十岁了,大约是她骨子里沉淀的雍容让陆华浓作出这般猜想。那女子身边坐着一个比八皇子略大些的女娃娃,很是乖巧。女子身后站着的是个衣着与普通丫鬟嬷嬷不一般的妇人,紧紧地盯着女娃娃,生怕她有什么意外。

以弘王的意思,自然是要留在罗衣馆过夜的,不过陆成和陆湛顺利地把自家主子抢了回去,陆成说自家主子还需服药,一顿也不能落,弘王也不好多留,就随他们去了。

不过人家是弘王的亲信,他问出了口,陆华浓就不好不答,于是他看了自己身边的小少年一眼,浅笑道:“小小雏菊迎风展。”

那小厮见陆华浓盯着樱花树看,笑着说道:“奴才忘了,奉阳王常年征战在外,又是正人君子,想是没来过这等地方的。奴才跟弘王殿下来过几次,第一次来也如奉阳王一般惊讶呢,这树瞧着有百年了,根须不知伸到地上几十丈去了,怎么会长在二楼呢?后来听这馆中的小厮说了,奴才才知道,原来其他的花儿是长在二楼的,但这樱花树却是长在一楼的,只不过在建二楼的时候给了这树一些空处,让他的枝干穿过园子。也亏得这树长得高一些,否则二楼的客人只能瞧见樱花而瞧不见树干了。”

陆成顿时有些失色,这孩子没有经过教导,不懂礼数,竟不知如何回话。他也不知明王会突然要见这孩子,只刚才在路上粗略地教了如何行礼,哪里来得及教别的礼数?

“就更不能失了面子,怎么说也是奉阳王府,几顿饭还是吃得起的。”陆华浓叹道,“也就是没法节流了。”

陆华浓叹了口气,道:“派人去查查罢。若是陆家子嗣倒也罢了,若不是陆家血脉,如何能过继到本王名下?这都京城里不能有丝毫行差踏错,否则日后少不得被人挖出来诟病!”

陆华浓又睨了陆成一眼,道:“让小刀带你去找个院子安顿下来,规规矩矩的,本王不会亏待你。”

陆华浓此时毫无行礼的想法,只淡淡道:“不敢!”

“是。”

这一会儿的工夫,得知奉阳王不好的消息的几位皇子就到了奉阳王府。见明王已经到了,敏王还酸溜溜地说道:“七弟倒是对奉阳王关心得很,早早就来了。”

弘王看向敬王,敬王点了点头,道:“说的是蛮夷语,郑大人在问犯人从何处来。”

可惜那犯人此时也像个孩子似的,就是不听话,他冷笑道:“那我选不死行么?”

敏敏啧啧称奇:“倒是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弘王冷眼看着,心里也觉得痛快。那传言虽然有不少人知道,但别人都忌讳老四和奉阳王的身份,最多也就私下里说笑几句,也只老三这个傻蛋敢在老四跟前明目张胆地说嘴。老四是什么人啊,老四可是最会装样子的,那一举手一投足可是找不出一丁点儿错处的。就是闹到朝堂上去,闹到父皇跟前,那也是老四有理,老三胡闹。也不知吃了多少次亏了,还不长记性。

陆华浓虽未睁开眼,却是醒着,听到沈太医这番话却觉得很是满意,完全无视了那些或真或假的担心。

陆湛是习武之人,穿着简短贴身,显出他相当伟岸的身材。他家王爷不厚道地心想,陆湛这孩子虽然太过老成,长了一张大叔脸,但还是有些美感的,尤其是动手打架的时候。

不待侍书细问,小刀便抹了把脸,小跑着出了院子。侍书不放心,回头望了王爷的房间一眼,也跟着追了出去。

安王早逝,闲王醉心玩乐,寿王先天不足,明王出身卑下,八皇子太过年幼,如今有能力角逐皇位的只有弘王、敏王、敬王三人。这三人,据陆成所说,弘王和敏王对陆华浓素来客气,而敬王与陆华浓自小一块儿长大,陆华浓曾是他的伴读,二人少年时情谊很是深厚,直至陆华浓上战场才疏远了些,后陆华浓战功赫赫,敬王更要避嫌,如今见面也就点个头的交情,不过陆华浓重情义,私下是向着敬王的。

陆成吐词清晰,说话精简,倒不似粗莽的军人,着实是个当管家的料子,不过小半个时辰就把陆家三代渊源和卫国的基本情况说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陆华浓的事儿,二十五年内无论大小事件皆说得详详细细。

过了一会儿,敬王卫承乾突然问道:“奉阳王可是醒了?”

陆华浓闻言,偏了一下头,右手捂住胸口,久久不动,也不说话,微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华浓投去似笑非笑的一眼,明明是本王点名的人,跟你识人不清有什么关系?

施阳喝完三杯,见陆华浓没有继续生气的意思,便讨好地问道:“王爷身边的这位侍女很得王爷的宠爱啊!”

“你看出来啦?”陆华浓笑道。

施阳连连点头,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喂食,是人都看出来了。

陆华浓塞了一块慧闲雅叙的特色糕点进侍剑口中,拍拍手上的面屑,笑着说道:“本王这个侍女,不是本王自夸,谁家侍女都没有她金贵。本王可是当闺女养着的。”

此言一出,侍剑这个当事人还在专心致志地咀嚼食物,小刀在心中暗叹一声果然如此,而施阳则是双目一亮,都道奉阳王是个呆子,没想到竟是如此懂情趣,喜欢亲手把丫头养大了再吃。

陆华浓见状便知施阳心里没想好东西,便提醒道:“施大人先前说有什么构思?”

施阳恍然大悟,接着说下去:“下官好玩乐,近来觉着都京城三大青楼有些腻歪,便想了一个主意,若是有这么个地儿,既有美酒佳肴,又有美人歌舞,要是兴头上来还能赌一把,那下官真是不愿意再回家了。”

陆华浓思忖,这施阳果然是个会捞钱的,都想到休闲会所一条龙服务了,喝酒吃饭洗澡桑拿赌钱,吃喝嫖赌样样俱全。

“施大人想得比本王快,本王只想着弄个楼子,养些本王看的顺眼的舞姬,跳些本王爱看的舞,唱唱本王爱听的小曲儿,施大人这都想到如何捞金了,本王自叹不如啊。”

施阳见陆华浓如此称赞自己,心中大喜,连忙说道:“王爷如此看得起,下官的百花楼就有王爷一份!”

陆华浓心中一突,连名字就取好了,看来不是随便说说,很可能已经着手去做了。

“施大人莫要说笑,本王可是会当真的!”

“下官岂敢在王爷面前说笑,那会天打雷劈的呀!”施阳夸张道。

“那本王可就准备好银子等施大人的消息了!”陆华浓举杯。

施阳连忙举杯相碰,低声笑道:“下官哪里敢要王爷的银子,承蒙王爷看得起,照看照看自家的铺子,就是下官的福气了!”

陆华浓有些诧异,这才第一次见面,施阳好大的手笔啊!

施阳朝闲王的方向努了下嘴,低声道:“殿下也有一份,与王爷一样!”

陆华浓笑得玩味,和自己一样,那就是不出本金只管等分红。那么大一个项目,没有一两个靠山,施阳做不起来,看来他用的就是拉靠山入伙的法子。

寥寥几句,生意就谈成了。二人碰杯,都很满意。

此时,闲王几人已经玩得高了,去了特殊包间,还把身边的花娘都带走了。包间里只剩下施阳喝陆华浓两个正经客人。

施阳放下酒杯,扫视一周,见没有外人在,这才暧昧地说道:“下官送的贺礼王爷可还满意?”

“本王皮糙肉厚,用不着那等精细物。不过佳品赠美人,本王借花献佛送给宫里头的那一位了。还望施大人不要介意。”陆华浓含糊说道。

到底送给哪一位,施阳此时不知道,他也不会不识相地追问,只笑嘻嘻地说道:“既是送给王爷的,王爷做主便是,下官岂会介意?只要贵人看得上眼就好。下官那里还有一些,若王爷用得着,只管命人去取。”

“那就先谢过施大人了。”陆华浓举杯,饮尽之后叹了一句:“施大人的门路很广啊!”

施阳闻言抚了抚自己的脸颊,颇有些哀怨地叹了口气,“这人哪,一过了二十五岁就得保养,否则自己早晨起来照镜子都不敢看自己。下官也是觉着自己越来越显老,这才托友人弄些陈国的好东西来。”

陆华浓闻言几乎以为自己穿越回去了,施大人你哪儿显老了,皮肤细腻得看不见毛孔,作为一个男人来说太惊悚了!而且在古代有哪个男人一大早的就照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