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淡淡地笑着,问道:"朕特意给你们设的宴席,可尽兴么?"

信送出去就像投入了水里,一点反应也没有,抗辽军一路北上,很快就逼到了辽军面前。辽军不敢懈怠,赶紧就地扎营,又和抗辽军对峙起来。

突然,一滴眼泪从皇帝的脸颊滑落。

"吴枉!"皇帝喊道。

说完,林逸清带着男子率先钻进了石洞中,周围的人听见这边的响动,纷纷围了过来,吴之游挥开长剑挡住众人,也退入石洞中。

“正是。昱敬,若朕没记错,此处离皖城不远,你带上此物,命吴枉速速搬兵救人。”

“你真是一只笨猫。”钟雪麟叹了一口气,一掌拍在灵虎腰侧,灵虎嘶吼一声,把钟雪麟甩了下来。

钟雪麟也不说话,车行起来,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坐着。

钟雪麟终于一挺身,深深地沉入皇帝的身体里。

钟雪麟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笑道:“托皇上的福,微臣可是一夜不得眠。”

“昱敬,都安排好了么?”

皇帝接过来,静静地读完,又重新收了起来,眼眸中一样的波澜不惊。

女子在晕厥前似乎看见黑漆漆的湖底被不属于这凡间的银白色亮光照得清楚若白昼,那里有一双如同星辰一般的深蓝色瞳孔。

皇帝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皇帝,还是年少轻狂的年纪,以为自己能够入刀山下火海,拼命折腾自己的身体。

怎么会在乎别人生不生病的问题?

钟离赶紧道:“我皮糙肉厚的,怎么会生病?倒是皇上,还是快些回去休息才是。”

皇帝点点头,朝钟离伸出手,面有赧色,道:“能否?”

钟离赶紧喏喏,上去扶住皇帝的手,扶着他回了禅房。

皇帝仍是命人端来了点心,坐在一旁等着钟离吃完,然后再回内室休息。

连续几日,两人像是约好了一般,亥时左右,在荷塘边相见,然后一同在禅房内用点心。

钟离不由得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混吃混喝的乞丐。

终于到了皇帝祭山的最后一天,次日皇帝就要离开徽山,回京城去了。

这夜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春雨刺骨寒冷,浇在身上寒气像渗进了皮肤里。

钟离等在树下,思忖着要不要直接去找皇帝,免得累他受雨淋之苦。

亥时未到,就见迷蒙的雨中一顶明黄色的雨盖,匆匆向荷塘跑来。

钟离赶紧迎上去,见皇帝身上被雨打湿了一大半,月白色的锦衫衣摆上沾了泥土,狼狈极了。而举着雨盖的内侍已是全身湿透,正在雨中瑟瑟发抖。

钟离唤了一声,皇帝听见钟离的声音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恬静的微笑。

“淋湿了么?”皇帝问道。

钟离摇摇头,突然想到皇帝看不见,又道:“没有。”

皇帝像是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走吧。”

“不好……”

皇帝顿了顿,疑问地看他。

钟离心一横,把皇帝抱紧在怀里,道:“一点也不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与你无亲无故,你也不问我是谁,这是为什么?”

皇帝似乎被他抱得有些不舒服,轻微地挣扎了一下,却挣扎不开,只得由他抱着。

“这很重要么?”皇帝淡淡地说道。

钟离语塞,皇帝又道:“我知道你是钟离,还不够么?”

钟离怔了怔,皇帝轻轻挣开他的怀抱,一旁的内侍低低地埋着头,不敢多看。皇帝的表情有些无奈,他静默了一阵,最终抬起头,对钟离轻笑了一下,“到禅房去吧,待会要着凉了。”

钟离点点头,皇帝没有看见,钟离接过内侍手中的雨盖,一手搂着皇帝的肩,把皇帝护在怀中往回走。

皇帝回到禅房,脱下了湿了的面服,里面果然只穿着一件亵衣。皇帝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接着坐在暖炉旁,手指冻得发白。

钟离心下愧然,皇帝为了自己大雨天跑出去受冻,自己还责怪了他。

皇帝突然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然后双手就触碰到了一片温暖柔软的肌肤,皇帝身体一颤,知道钟离在用身体给自己暖手。

皇帝道:“朕明日便要回京了。”

钟离紧了紧皇帝的手,道:“皇上信缘,而你我的缘不会就此断了的。我保证。”

皇帝轻声笑了,道:“皇城不比这小小的桐岚寺,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溜进来的。”皇帝思忖了一下,似乎觉得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又补充道:“万一被抓住了,报上名号,朕会出面保你出去的。”

钟离也笑了,道:“皇上竟如此小瞧我的本事,太让我寒心了。”

皇帝道:“阁下翻墙入室轻车熟路,莫非是惯偷么?”

钟离失笑,“什么样的偷儿会偷到这连肉也没有的桐岚寺来?”

皇帝笑出声来。说话间,屋外侍从敲了敲门,说是沐浴用的热水已经烧好了。

皇帝站起身来,钟离扶着皇帝的手臂往内室走。

沐浴间内放了一只半人高的木桶,木桶中泡了一袋中药包,氤氲的水汽散发着浓浓的草药的味道。

钟离看着皇帝熟稔地开始解衣宽带,赶紧移开视线,尴尬道:“皇上,我去叫下人来给皇上沐浴吧。”

转瞬之间,皇帝已经把身上的衣服脱光了。

皇帝光洁匀称的身体就这么完完全全地暴露在面前,钟离再也挪不开视线,呼吸像是停止了一样。

八年来,皇帝更加成熟了,面庞的轮廓更加深刻,而身体也更有男性的特征,不再是八年前那个青涩的少年了。

钟离的目光被皇帝左肩上形状狰狞的粉色疤痕吸引过去。肩头上的那一片是赵信的长剑留下的,左臂上那条长长的划痕和腹部的伤疤,都是皇帝自己留下的。八年过去了,伤疤仍然没有褪掉,大概永远也褪不掉了吧。

皇帝面向他,有些羞赧地笑了笑,接着朝钟离走来,伸出手勾住钟离的脖子。

“为什么要叫他们?阁下不愿代劳么?”皇帝轻声说道,温热的气体喷在钟离耳际,钟离立刻把持不住,伸手环住皇帝的腰身,热烈的吻不断地落在皇帝的脖颈、锁骨上。皇帝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身体随着钟离来回游动的手缓缓升温,身体内部似乎躁动起来。

钟离有些诧异,以前的皇帝,从来没有这么热情过。最后的那个吻,已经是皇帝所做的最大胆的事了。

这八年,皇帝到底经历了什么?

钟离这么想着,不禁烦躁起来,手上的动作更粗暴了些,皇帝似乎感觉到了钟离的变化,轻轻呻吟出来,在钟离怀里不适地扭动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