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房门忽然是被打开了,看着蓝祁有些阴郁的神色,宋荞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说话。

“你先回宫里,找御医看一下伤情,另外就是阿荞被劫的事情可是一定别让你母妃知道。”温儒言说的机器认真,抓着孟辰礼的手腕也是用上了力气。

“不用,我陪着阿荞姐先回王府,然后借一下府上的马车,然后再回去。”

“他慢慢的走了过去,我看着他那双绣了金线大的鞋子越走越近,然后看着他在我身边蹲下身来,然后看着我的眼睛,说,眼神不错,然后我便是见他笑了,眼神迷离,十分漂亮,就像是让那漫天遍野的雪花都变成春日的花朵一般,温暖如春。之后他便是站起身来,吩咐了马夫,赏给了我五十两银子。便离开了,此后沈夕再不曾见过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寻找。”沈夕说着,却是回头轻轻笑了起来,看着白醒清冽的眼眸,道:“我不知道那位公子的姓名,虽然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可是那位公子的样貌,我至今仍旧记得清清楚楚,初见白公子,我便是发觉了,白公子与沈夕的恩人足足有七分像。”

“不过这样也好!”孟辰礼却是扬起了笑容。

“没怎么,不过就是想你了。”邵芸笑的十分温柔,低头间有着一阵女儿家的娇羞态。

只是随着那新妇人走进来的却不是宋荞想来找的阿婆,却是之前在抱月楼见过的沈夕姑娘。

“白哥哥,你醒啦。”宋荞咧了唇角,轻声询问“可是我吵到你了?”

“是,奴婢记下了。安太医,女婢跟你去御药房取药。”那名唤作素儿的女子说着就已经随着安太医走出去了。

到了太医院之后,发现太医院也是忙忙碌碌的样子,孟辰礼把宋荞背了进去才发现太医院但医只有平日里不怎么忙的姜子文在,孟辰礼也不奇怪,因为宋荞的滑到怕是惊了熙嫔单,所以太医也只怕是被叫去看熙嫔的情况了吧。这个姜子文已经年越五十,虽然是太医院的院判,但是行为怪诞,也不经常在宫中出诊,只是安心的呆在太医院里研究药理。倒是安太医在各宫里跑的频繁一些。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总归还有太医在。

“郡主今天没有出宫啊,这么晚了还在这里赏鱼,真是好兴致!”熙嫔还是那样浓艳的着妆,尽管那五官依旧是纤秀清丽的样子。

“那也是因为有阿荞姐陪着我的关系!”孟辰礼也是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眸子微微眯着,午后的阳光,暖软而不刺眼,撒在那长睫上,像极了金葵扇,好看极了。

此时的宋荞,身上穿的正是新作的那身蜀锦的舞衣,发上系的也是红色的发带,就连眉心的花钿都是火红的颜色。就连那眉梢眼角,似乎都像那一身红衣一样艳丽,众人还来不及回神,就见到宋荞已经稳稳落地,翩然起舞,只是这舞,并不似年关的那曲《凤月》温婉,也许是因为鼓曲铿锵,就连宋荞袖间舞出的丝带都似乎有了铿锵之力。正待众人刚刚看出端倪,便又听到宋荞清亮的嗓音,和着奏出的这曲《淇奥》,吟唱:“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阿荞姐早就开始期待春猎,一听说父皇有金羽箭作为奖赏,很是羡慕。所以儿臣就想在金羽箭上刻上阿荞姐的生辰,然后转赠给她。”桃花眸微微的眯着,唇角也是上扬的弧度。

孟辰礼笑而不语,只是趴的更低了一些,不过马儿的速度却是突然提升了起来,尽管孟宇凡也是加快了速度,但是却依旧是让孟辰礼一下子就超出了一个马身的距离。说时迟,那时快,也不过就是一个马身的距离,却是让孟辰礼先于孟宇凡到了地方,下马之后,朝着宋荞笑的暖软,便率先向孟萧行了礼。

“就是就是!还是皇帝叔叔好。”宋荞走到了孟萧手边。

白醒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孟辰礼,轻轻地呼吸着顺着气息,刚才的咳嗽的确是让自己有些难受了。

“那,随便你。”

宋荞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孟宇凡打断:“就怎样?”只是话音刚落,那想要笑起来的表情还没有做到位,便被孟辰礼的一记重拳而打断,捂着肚子,那抓住宋荞的手也是立刻松了开来。这一变故,宋荞倒是被吓了一跳,但也仅仅是被吓了一跳而已。揉着被孟宇凡抓的有些痛的手腕,笑眯眯的看着为她挺身而出的孟辰礼。

“虚伪!”宋荞小声的在孟辰礼耳边嘀咕着,很是不爽的瞧着熙嫔。

听了这话,宋荞哑然失笑,看着孟辰礼,心情较之先前,已是明媚了许多。“不知道心妍会不会在,不过不管她在不在,我都要是把她比下去的。”

孟辰礼从没见到宋荞这般生气过,以往纵然是也会有着小脾气,却从来不曾这样歇斯底里过,感觉着宋荞的手在发抖。孟辰礼遂是站起了身子,一把将宋荞的脑袋揽进了怀中,因为此刻宋荞是坐在秋千上的关系,本来还不及宋荞高的孟辰礼现在刚刚是可以把宋荞揽入怀中,那一点点的身高差距也不再那么重要起来。

“桃花林的解释。”

白醒却是僵了唇角,笑容瞬间不见了踪影,恰巧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白醒连忙是下了马车,宋荞也是跟了上去。也许是因为愧疚的缘故,宋荞一个早上都没有和白醒搭上话,反而是偶尔看着白醒的背影出神。下课过后,宋荞依旧是和孟辰礼一起回锦沐轩,白醒也是跟往日一样随着太傅一起先行出宫去了。一路上,宋荞一直都有些恍惚,孟辰礼以为她还是因为雷雨夜的事情而心里别扭,便开口道:“阿荞姐,要不要去看花海?”

沈夕轻轻咬了咬嘴唇,摸上了左手腕上的玉镯,轻轻叹了口气。“罢了,人有相似。翠儿,我有些累了,扶我回去吧。”翠儿也不答话,只是轻轻搀扶了沈夕走出了雅间,回了自己的房间。

“公子才学真是让沈夕好生佩服,这第二联对的真是悠和美好,沈夕似乎都可以闻到到花香了。”沈夕说着,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这就是了,虽然小公子说的榜单已是十年前的数据,但这风华榜小公子是知道的。这风华榜女子的榜单上公子可曾听闻?”

“好啦好啦!你别气啦!就当是我诱拐你好了!反正你也不会吃亏啊!不是说男孩子长大了都会喜欢来这种地方吗?”宋荞说的不在意,想要缓解白醒的抵触情绪。

白醒点头应下。

宋荞瞪着孟辰礼看了半晌,外面的雨没有丝毫要停的迹象,往里面挪了挪,眼眸闪了闪,只是拽了拽孟辰礼的衣袖。

“不是已经告诉郡主方法,郡主回去之后不就好了。”云姬笑的淡然,没有丝毫想要跳舞的的准备。

宋婉怡瞧着宋荞,又想起了宋家,浅笑着的面容上眉梢微微皱了起来。

“郡主之前不是送给白醒一个绣了芍药的锦帕,留白醒思念母亲所用。”白醒说的时候,眸光有微微的闪动,“郡主赏赐所要的舞衣就当是那张锦帕的还礼吧。”

正抱着看戏鞋的宋荞一听到白醒提了自己的名字,一瞬间惊的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食指还不确定的指着自己。

“你等我一下!”说着宋荞便撑了锦帕,提起针线,绣了起来,白醒狐疑的看着宋荞,慢慢的挪动脚步来到了宋荞的身边,看着她一针一线的在锦帕上绣出一行娟秀的小楷。

这可吓坏了宋荞和孟辰礼,连忙是叫来了宫人将白醒背着往锦沐轩跑去,孟辰礼着急的让侍者去传太医,便领着宫人快速的朝着锦沐轩跑去。

“五月便是父皇的生辰,事情都是二哥在办,但是,父皇的生辰,总不好什么都不准备。我想你帮我跳一支舞,当做给父皇的贺礼。当然,曲子是由我来谱。”孟宇凡说的恳切,眼眸依旧弯弯的。

“那三姐你就等着三哥被左心妍抢走吧!”孟辰礼加重了语气,说了理由。

“皇上,这可使不得!上书房可是只有皇亲贵胄,皇室宗族的孩子才能学习的!再说,阿荞还是个女儿家!皇上,万万不可啊!”温儒言连忙朝着孟萧行礼。

“怎会?我蓝祁是不会哭的。阿荞,待在这里,你快乐吗?”蓝祁的眼睛有些微红,灼灼的瞧着宋荞。

“那里有我在乎的人,我便快乐。”宋荞说得很轻,脑海中想到了孟辰礼,白醒,孟宇凡,甚至还是想起了左心妍。这个时候,宋荞突然觉得就连讨厌的人都变的可爱了。

在乎的人?蓝祁静静的问着自己,自己可有在乎的人,宋钦已经不在,他似乎也是没了在乎的人。

“阿荞,你可恨我?”蓝祁突然问了一句,眼眸稍稍有些低垂。

恨吗?宋荞不知道,他虽然抓了自己,但是却是不曾伤害过自己,刚才听到的事情很是复杂,父亲战死沙场的隐情,宋荞说不好自己现在的心情,她不知道是不是恨他,但是看着蓝祁悲伤的样子,宋荞不忍心再去伤害他了。父亲的离世,他已经自责了那样久,如今来找自己,也只是想要弥补亏欠,虽然是用着这种方式,但是毕竟不是个坏人。还没等宋荞想明白这个问题,蓝祁却是突然欺了过来,因为被点了道,宋荞根本动弹不得,看着面前陡然放大的俊脸,和凄迷的眼神,宋荞恍惚着紧张起来。

“阿荞,你这双眼睛好像宋钦。”蓝祁暖软的呼吸伏在宋荞的面上,道:“你说你在这里有着在乎的人,你便快乐,可是我若是不把你带走,我就不会快乐。”

“你不能这么做!你答应了舅舅的!明天一早一定会把我送回王府!”宋荞有些着急,眼神也已经是慌乱起来。

“阿荞,不如我娶了你罢。”蓝祁说着,邪邪的勾了唇角,语气里似乎也是透出了,笑着,便是又将那俊脸朝着宋荞挪动了几公分,手也是不安分的描着宋荞的脸庞。

“师爷爷!我是你徒孙!伦理纲常在那,你不能!你不能!”宋荞似乎是明白了蓝祁的意图,情急之下便是把蓝祁之前戏称的师尊喊成了师爷爷,可是蓝祁怎么会是会在乎纲常的人,反而是撩开被子翻身上床,恰巧伏在宋荞的正上方,笑的十分危险,道:“那些东西与我有何关系,世人怎么看,我蓝祁从不在乎!

“可我在乎!你刚才还说我是你的徒孙不是吗?!你不能这么做!”宋荞激愤的说着,她讨厌这种不能动弹的感觉,就是连反抗都没有机会。

“这些,我说了才算!”说着,便伸手去解宋荞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