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就随便写写。”孟辰礼脸上稍稍有些尴尬,总不能把自己在偷偷写着太傅留给三哥的作业吧,若仅仅只是宋荞,也就算了,若是让三哥知道,肯定就又要拉着一张苦艾脸,然后阿荞姐肯定又是要不开心了。

扭捏了半晌,宋荞说道:“不能怪我呀!因为我也不知道心妍为何惊着了!我只是和心妍赛马,我一听到动静就回头看,心妍的马儿就已经受惊了,而且宫人们就连忙赶过去,将心妍解救了下来,这怪不得我呀!”宋荞说完,只觉得十分委屈,瞧着温儒言,眼眸里已经涌上一股湿意。

“不是不行!只是今天有表哥教我!”左心妍得意洋洋的笑着,脸颊上的酒窝似乎也是装了满满的得意。

一听孟辰礼提到了孟宇凡,宋荞瞬间来了精神,瞧着孟辰礼,眼眸转了又转,最终还是开口轻声问道:“他怎么了?”

“阿荞姐,你是想赶紧回去吃点心,才不是怕额娘说你!”孟辰礼跟上宋荞的脚步,却是被宋荞狠狠的一瞪眼,吓得赶紧捂住了嘴巴。宋荞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走着,伸手抓了孟辰礼的手,一言不发的在宫廊上走向锦沐轩。

孟辰礼似懂非懂的笑着,还没有长齐的牙齿看着宋荞,险些留了口水。宋荞用袖子给他擦了擦,很是嫌弃的皱皱鼻头:“不准流口水!你听话,待会儿我就把这络子给你!”

“这叫茑萝,也叫密萝松。俗名也唤作狮子草。”温儒言说的十分吻合,唇角温润的笑着。

到时候可就一定不是这样了,邵芸心上想着就听到了温儒言开口问她。

宋荞满脸的胆怯,虽然有些弄不清楚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但是一定是闯了大祸了。一开口想要道歉,却是说成了,“皇上万岁!万岁!”

“菊英曾去跟皇上说过,却在去钟粹宫的时候,被宫人拦下来了。”宋婉怡说着,心上就因哀怨委屈的发疼,瞧着孟萧的眼眸也慢慢含了雾气。

“都这样了,你还笑我。”本来应该是嗔恼的语气,听起来却是虚弱的很。

“三哥,你今天怎么没去上课?”孟辰礼开口问着,眸子却是瞧向了宋荞。

孟宇凡却是并没有回答孟辰礼,拉起宋荞便是转身一阵小跑,把孟辰礼丢了下来。孟辰礼看着那双越走越远的背影,眸光暗了暗,想转身离开,却又是慢慢的跟了上去。

孟宇凡拉了宋荞来了延禧宫,祥嫔娘娘去了御花园和宫嫔们赏花去了,所以延禧宫里除了宫人们,就只剩下了刚刚跑回来的宋荞和孟宇凡两个主子。支开了宫人,孟宇凡便从寝殿里搬出了一家古琴来,放在了院子的石桌上,顺势坐在了石凳上,道:“阿荞,昨晚突然有了灵感,便起来做曲子,今天一早竟是睡着了,才没有赶上去上课。我把谱好的曲子弹给你听,你想想应该怎么去跳,好不好?”孟宇凡说的兴奋,眼眸里闪烁着奕奕的神采。

“恩,我听着,你弹吧。”宋荞忍着脚腕传来的微微帝痛,坐在了孟宇凡的对面,笑的好看。

孟辰礼没有再说话,只是撩起了袖子,抚上了琴弦,好听的音符便随着那宫商角徵羽的交叠间倾泻而出,宋荞弯着唇角,拖着下巴,看着微风拂过孟宇凡的面颊,撩开了鬓边没有被束起的那一点碎发,还有那迎着日光微微合着的眼睫,有些晕乎乎的。

正值四月奠气,初春的气味依旧浓郁,宋荞想起不久前狄花气味,续似乎又漏掉了一拍。

待那音符随着孟宇凡的食指停下来的时候,宋荞才慢慢的回过神来,“好好听啊!宇凡,你怎么写出来的?”

“因为要由你来跳啊!”孟宇凡说的轻佻,让宋荞有些分不出真假,不过,那心上,却着实,乐开了一朵花儿。

宋荞不知道,孟辰礼站在庭院宫楼的门口,看着院落里的他们,眼神暗暗的,听完之后,才转身离开,也不知道,孟宇凡在跟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朝着孟辰礼投以了挑衅的眼神。这个世界上,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所以才有了之后,那么多的人,说了,那句:如果早知道…

出于对音律的熟悉,宋荞紧紧只听了一遍遍记下了这首曲子的旋律,应允了孟宇凡回去会好好琢磨舞步的时候,便离开了延禧宫,因为她此时竟有些怕怕的看那那双会让她续加速的眼眸。

宫门外的孟辰礼等着宋荞出来,一言不发的扶着宋荞,朝着锦沐轩走去。路上,孟辰礼,忍不住开口:“阿荞姐,你脚伤了,还跟着三哥跑,你不痛吗?”

“不痛!不痛才怪哩!我差点都要跌倒,还好没有让他发现我崴了脚。”宋荞说着,还有些担忧的蹙了眉头。

“那为什么还要跟着跑?”

“为什么不?辰礼,你不懂,即便是痛,我也心甘情愿!”宋荞说的恳切,眼眸弯弯,似乎就像是在说着最为正确的事情,就连神色都是那样美好而又幸福的样子。

孟辰礼想开口说什么,却终究又把话咽回了肚子。心甘情愿吗?那么阿荞姐,如果是为了我,你可否心甘情愿的保护好自己呢?

到了锦沐轩后不久,把孟辰礼丢到一边做功课,宋荞偎在暖榻上和宋婉怡说些体己话,随后不久便随着已经下了早朝的温儒言一同出宫,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