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了杨嬷嬷出门,杜容芷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起来。

说着便有紫苏提着个红漆食盒上前,把里面的点心一样样摆在炕桌上,椒盐饼,蟹壳黄,芝麻卷……都是宋老夫人喜欢的。

新人必须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去,任杜容芷再如何舍不得,还是被宋子循扶上了回府的马车。

他跟夫人这辈子就养了这么一个闺女,打小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也正因为这样,杜容芷的性子才有很多不尽如人意之处……他身为人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不过想到这么个甜甜软软的小丫头,便是用尽了全力,宠着疼着她的时候也终究有限,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杜容芷羞涩地笑笑,半垂下眼睛。

也是她糊涂了。

没有如果。

杜容芷于是跟着宋子循一起去了杜夫人的院子。

杜容芷点点头,就着青荷的手下来,任由丫头们伺候她洗漱穿衣。

睡梦中的杜容芷似乎也感觉到了,她蹙着眉哼哼了一声,扭动着身子不愿意地转了过来。

灯笼的光芒忽明忽暗地打在男子年轻俊朗的脸上,深邃的五官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从前为了这个,她也没少跟宋子循闹过。

此人打理铺子确实是把好手,经验丰富,人也踏实好学,只是性子十分平和忠厚,很有几分书生的呆气。

杜容芷忽然觉得眼睛好像被什么燎得有些发烫,她微微低头用力眨了眨眼睛。

简直莫名其妙!

宋子循点了点头,扬声道,“进来吧。”

他甚至还想……

宋子循一愣,待反应过来不由大怒,“你居然以为我要打你?!”

“很疼么?”她低下头柔声问,甚至还好心地帮杜容芷把贴在额上的乱发拂到一边。

她僵硬地挺直脊背,死死攥住手里的腊梅。

他不动声色地从杜容芷手里拿过酒杯,又斟满了递给她,“那就等过些日子,我陪着你一起回去。”

“真的么?”杜容芷喜不自胜。

“自然是真的。”岳父都还老当益壮,可怜他血气方刚,这么久了却连个床边都没摸着……宋子循心里腹诽,面上越发如沐春风,优雅地端起酒杯,温柔地问,“这酒好喝么?”

“嗯。”杜容芷认真地点点头,又把杯中酒喝了,“我从前喝的葡萄酒都不及这个香甜。”

“那不妨多喝几杯。”

杜容芷笑盈盈正要说好,却忽然想起来,迟疑道,“妾身不胜酒力,要是喝醉了就不好了。”

“这种果酒是喝不醉的。”宋子循面不改色地哄道。

“当真不会醉?”

“不会。”宋子循信誓旦旦。

“那好。”杜容芷甜甜一笑,又让丫头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妾身敬您。”

…………

一顿饭吃得异常和谐。

下人们收拾了碗筷鱼贯而出,宋子循屏退了几个在跟前服侍的大丫头,温声道,“你现在觉着如何?可有什么不适?”

整壶酒基本都被她喝光了……

少女恍恍惚惚地抬起头,一双眸子水漾漾还带着几分迷离的慵懒,“没有……我,我好着呢。”

宋子循看她这神情心里也有了数,遂走上前抱她,“你醉了。”边说边抱起她往床的方向走。

杜容芷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像个小狗似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撒娇道,“我没醉……我还要喝……你说了不会醉的……”

“好,”宋子循低声哄道,“咱们去床上喝。”

“那你……你让她们再送一壶酒进来。”杜容芷不依不饶。

宋子循没法,只得把杜容芷放到床上,扬声冲外面道,“再送壶酒来!”

几乎同时便听外面也不知是谁应了一声,过不多时就见纤云端了壶酒进来。

打发了纤云下去,宋子循正想先把酒壶从杜容芷那骗出来,却见她晃晃悠悠倒了一杯,“喝……你先喝……”她说着就把酒杯往宋子循嘴边送,偏此时醉眼朦胧,也看不清哪是眼睛哪是鼻子,就那么随手一倒,整杯酒便顺着宋子循的嘴角全滴到了身上。

宋子循哭笑不得,待要叫人送套衣裳进来,又想这么来回一折腾今晚肯定又要泡汤,且刚才杜容芷在他怀里乱动,火气早勾上来了,于是只得把那酒壶酒杯胡乱放到一边,又去解自己的湿衣裳。

杜容芷见他解衣裳,也不明所以,先是坐在床上咧着嘴傻笑,后也跟着他一起脱,不一会儿就脱得只剩里头鹅黄色的肚兜和底下的小裤。

宋子循心说这好么,倒是省了他功夫了……又见那露出来的肌肤雪白雪白的,兴致不禁越发高涨起来,偏杜容芷还不自知,又坐起来勾着他的脖子,傲娇道,“你看,我脱得比你快……”

就隔着那么薄薄的一层布……上半身都靠在他胸膛上。

宋子循舔了舔嘴唇,感觉一张嘴嗓子里都能冒出火星子来,“嗯……你真厉害……要不然咱们再比比看剩下的谁脱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