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荧任由他用棉花沾了酒而后放在自己的颈脖两侧来回的擦拭,而后用将自己的裤腿卷起来再擦拭她的大腿两侧。而后他又擦拭了她的手窝和脚窝,再来是腋窝。她渐渐地感觉舒帮服了些许,想要睡过去却又不敢闭上双眼。

屋外的雨越下愈大,雨水敲打在屋顶上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屋内的视线昏暗,在一片寂静之中忽的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低声喊了句,“秀文。”

肖家这两姊妹真是奇怪,平日她二人关系如同亲生姊妹一般,却又背地里相互构陷,可若要说不好,此时又难得团结。阿荧这般想。

何琰勋到时阿荧尚在哄瑾怀入睡,阿荧抱着孩子对他行过礼后便一直在哄孩子睡觉,二人虽共处一室但并无言语。

阿荧听后未言,却又听皇后问道:“如今,阿荧心里可还怨我,又可还怨怪官家?”

待到三月,天气回暖。阿荧这时候也出了月子,遂依圣命回宫了。

阿荧抿着嘴点点头,心里头却是对他思念甚深。

何琰勋听后一笑,只听阿荧蹙眉道:“扶我回去。”

而后男孩又看向阿荧,迟迟不语。阿荧自知自己的身份特殊,他唤自己娘娘又不太和时宜,遂轻声道:“唤我姨母也是可以的。”

阿荧起先是诧异,随后便向他行礼道:“官家。”

在与父亲相处之时,阿荧总觉得自己十分多余。她也知道父亲对她这个女儿是疼惜的,但她就是无法将父亲当成是自己的父亲。

再一次搁下笔后,她仔细将信纸叠好放入信封,然后唤来传信的小太监,让其送入宫中。

二人走下几节石阶,而后各自缄默的走在鹅卵石铺垫的小径上,也不知过了多久,阿荧忽而听到嫣儿开口道:“你多注意些身子,莫要大补,吃的清淡些便好。”

阿荧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小腹,她想着自己幼时母亲总给自己用最时新最昂贵的布料坐衣裳,给自己请最好的先生授课,盼的就是自己的女儿比他人家的优异,让她和孩子脸上都有光。阿荧觉得自己有愧于母亲,因为母亲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可她总是让母亲在众人失了颜面。可阿荧也不好受,她的童年从未被人好生夸奖过,亦从未好生玩乐过。

阿荧见父亲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遂走至他身边坐下,又命人给姨娘加了一把椅子。

随后,父亲和姨娘便离开了,阿荧独自一人坐在冰裂纹的窗边上看着凌寒领着几个侍女忙里忙外的收拾行李。

阿荧离她二人不算太近,隐约听到了二人再谈皇后一事。江美人又突然提起了阿荧,笑说:“我看官家对淑妃娘娘倒是一片真心,你说如今皇后重病难愈”

好似他们当真可以一手遮天似的。

那人对阿荧行礼后道:“回娘娘,正是。”

最后一沓奏折是这几个月来的上奏,其中对她有贬有褒,但让她深刻的是父亲的几次上奏。

阿荧看向她,问道:“娘娘想让我如何?”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赤足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将手中的竹绷子放入了柜子中。

官家拉着阿荧走至桌前又扶着她坐下,待凌寒将汤盅里的饺子盛了三个放入碗中放至阿荧跟前,才听他道:“你做的,母亲让我端些过来。”

但是阿荧不敢,舅舅和外祖母都已经过世了,这世上再已无人能毫无缘由的原谅她的不懂事。

宝儿听罢,跑到嫣儿面前道:“娘亲,陪我玩儿罢。”

他未向她凑上去,只是闭目睡去了。

阿荧未说什么,只是在解衣过后躺下合上了眼。其实她也并非困,只是一个人坐在屋中有些无趣找不着事儿做,一个人闲着闲着便愈发觉得乏了。

她欲要再说,却又听他着实生气,便不敢言语,只低低到了一个“是”字。

她刻意强调“妾身”二字,示意他二人并非只是妹妹与三哥之间的关系。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遂也刻意用“朕”来回复她。

第33章醋意

皇后笑道:“适才看你不言不语,觉得你似乎有些烦闷,想开导开导你。”

阿荧摇摇头,可又想到从今往后她皆要与嫔妃的身份相伴他左右,心下又觉得委屈,竟哭了起来。

阿荧倒在若竹身上,轻声道:“我就靠一会儿,不会弄乱衣裳。”

她是太后自幼养大的,太后虽一直觉得阿荧不讨人喜欢,但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无论如何还是有一些感情在的。再加上太后了解阿荧的性子,知道她一向是个不守规矩的,遂叮嘱她日后若是遵规首矩不行什么出格之事,官家,皇后和自己定会对她多加维护。

阿荧回眸看去,竟是一个莫约八岁大的小姑娘,又有看其穿着便知是府中的奴婢。

阿荧听后没有多言,只对凌寒道:“我们进屋罢。”

“是啊。”皇后笑道:“届时宫中应该会更热闹一些。”

皇后仔细看了他半会儿,对阿荧道:“这模样倒是不错,与你很是相衬。”

“不错。”皇后饮了一口茶,接着道:“如今的岭南令王府是由你表哥管辖,说是择好了你夫婿的人选,遂上折子来请官家给你做主赐婚的。”

“对于你而言年纪是大了些,丑倒不至于。”阿荧说到次此处,故意停顿了半晌没有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