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荧尚记得梨月轩旁有一口不如车轮一般大的水井,如今好似被填平了,种了一棵不知名的树苗。

阿荧不敢将她吵醒,刚想离去时皇后便睁开了眼,笑说:“来了?”

阿荧近来并不知道肖才人的母亲齐国夫人近来有进过宫,遂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燕国特使?”阿荧也不知道为何一提起燕国二字,她便想起了四哥。

阿荧细细看了内容,只见上头写的竟和自己有关,说的是当初舅舅册封她为公主有违祖制。她又随意拣了一封奏折,打开一看后方知这封折子也和自己有关,上奏的大臣劝官家万不要因为燕国掳走一个郡主而舍弃益、宜二州。

皇后好似未曾听到阿荧在唤她,只道:“我嫁入太子府那年,你不过十岁,如今已过了十几年了罢。”

阿荧摸了摸自己的衣领,随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竹绷子,应了她的话,更了衣坐在了床上。

太后言罢,忽听官家开口道:“娘,让她下去罢,兴许是累了。”

她甚至比这些姑娘们年长五六岁,却不曾有这些姑娘们看得明白。

忽而宝儿抬眼见是舅舅,便即刻跑到舅舅面前抱住了舅舅的双腿。

正合目而眠的阿荧被他这突然的吻弄得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有意的将身子往后挪,却听他在她耳边道:“躲甚?你患着热症,我不会趁人之危,别多想。”

阿荧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又见凌寒用手掌抵在她的额头前道:“主子怕是又发热症了,咱们快回屋里去,这外头太冻了。”

这一日,何琰勋正在文承殿内与几位大臣议事,见阿荧忽然推门而入。

何琰勋听罢,托起她的脸,却又看她嘟着嘴问道:“你今夜是不是会传肖美人侍寝?”

也许,因为母亲之故,阿荧一直认为一名男子只能和一位女子结为连理才是正理。她小时候甚至怒气冲冲的告诉嫣儿若是她将来的丈夫在娶她为妻之后又有了别的女人,她定要效仿吕雉武后断其四肢割其眼鼻,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阿荧摇摇头,如实道:“没什么不妥,只是这名字上有两人的名字看起来怪眼熟的,仔细想来和娘娘的名讳只有一字之差。”

他这才想起来今日阿荧被皇后责罚了,遂问:“你今日跟皇后说了什么,惹他动怒,责罚与你。”

若竹听后,知道:“往日你是郡主,皇后娘娘与你是姊妹妯娌,无论你如何胡闹她任由了你他人也不会说什么。如今你身份不同,便应知道尊卑有序。”

阿荧听后看了看皇后,只是幽幽的道了一句:“姐姐告诉我,我应该为姐姐分什么忧?眼睁睁的看着无数新人将自己的夫婿夺去,却还要满心欢笑的忧么?”

“我不起。”若竹望着阿荧,“除非郡主答应我接受册封进宫为妃。”

阿荧向那妇人道了一声谢,便听那妇人吩咐身边的下人道:“快将郡主的轮椅拿来。”

阿荧听后很是急躁,遂问:“结果到底如何?”

适才进梅园之时,阿荧确实见几位公子在园内赏花,阿荧以为那几位公子只是纯粹随母进宫赏梅,遂没有怎么在意,却不料这是嫂子有意安排。

阿荧因腿脚不好,这几日因大雪被困于殿中不得外出。好在这日雪停了,她才得以被凌寒推出来在屋外晒晒太阳。

阿荧想了一会儿,又说:“这燕国的君主与我曾有过几面之缘,他的性子我多少知晓一些。”

他合上书,侧过脸轻吻了一下妻子的侧颊,柔声说:“你先睡,我去外头看书。”

“这么见外做什么,都是一家人。”皇后柔声道。

这时她方注意到他,忙的起身向他行礼。

“这”凌寒有些不放心,于是道:“还是我来帮郡主洗罢。”

阿荧在狱中浑浑噩噩的不知待了多久,忽而听闻晋国来了人要将她接回去。

“我又不去淋雨,只是在长廊逛一圈就回来。”阿荧道。

阿荧知道官家要将二哥送到他国后十分生气,在文承殿内公然砸坏了一只?f端香炉。

“担待得起。”阿荧疼得牙齿直打颤,“若是伤了人我负责。”

他想不清楚,外祖父向来为官清廉直言不讳,何来蔽主殃民之过。

“我亦是担心四哥,可这事儿三哥自有三哥的道理。”嫣儿气力小,挣脱不开阿荧,遂道:“这事到底是四哥不对,三哥到底还是念及手足之情的。”

阿荧在安太妃殿中陪着太妃一个下午,太妃又是送阿荧镯子又是说若是有一个入阿荧一般能陪自己说体己话的女儿便好。阿荧直到夜色将临才回到自己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