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肖氏一族都是御贤皇后之弟的后辈,肖家从开国至今亦出了皇后三名,贵妃两名,妃六名。自高祖起的每一位皇帝皆与肖氏联姻。

若竹看向阿荧,刚想问她有何吩咐之时,阿荧却又主动松了手,道:“妈妈先出去罢。”

阿荧这才想起来,自己今晚便要开始侍寝。她自幼起便有些惧怕,今晚又将如何才能度过。

四月中旬,选妃还未开始,阿荧便已被接入宫中了。她所居的是凝心殿,此地比从前的住所还要大不少。

阿荧亦是抑制不住自己想要落泪,对若竹道:“妈妈一手将我抚养长大,我自然是很感激妈妈,可妈妈可知道我自幼便厌恶后宫争斗,亦不愿嫁给圣上?”

帐外之人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道:“今日郑国公亦问过朕此事。”

凌寒亟亟道:“今日我闲着无聊时与皇后娘娘宫中的侍女聊天,却听她说前日礼部有人上书与陛下商议今年选妃事宜。”

阿荧对皇后一笑,却又听她轻拍了拍自己的手,随后看着其中一位妇人道:“真慧,听说元辛今年中了进士,官家也对他颇多赞许,说他年轻有为,将来必定是国之栋梁。”

阿荧那黄门又匆匆从慈安殿内出来了,在他走后皇后便叫散了宫女黄门,自己也走入殿中。

“你今年还不到十二岁,这样小的年纪便要远嫁他国我实在不忍。”阿荧道:“你在国公府长大,与父亲相伴多年,我想无论是父亲还是你母亲一定都不舍得你走。于我而言,去哪都是没有所谓的。”

阿荧坐了许久,觉得腿有些酸痛,遂敲打着自己的侧腿。恰巧这一会儿襁褓中的孩子又哭了起来,嫣儿便急忙抱过孩子一面踱步一面哼着歌去哄哭闹的孩子。二人虽然同在一屋却又许久不言。

“适才我去见舅母的时候,见她不想和我说话,便知道她气得不轻。”

寻常女孩子家吃一碗饭便已开始叫着吃不下了,但她此刻便是越吃越香。明明吃的已经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但依旧拿着筷子往自己嘴中塞食物。

“我都说了无碍。”她佯装不悦,“你莫要哭了。”

五年前,她从寺院的围墙落下昏迷,醒来之后人便已经在燕国的安王府中,而安王府的主人正是她的四哥何琰川。

翌日,阿荧向舅母请安,又说近来睡得不安稳,想要到城外济岭寺祈福。太后很快便允准了,又让人算了算日子,说是三日后最宜出行。

皇后看着阿荧一笑,不言。

阿荧愈发诧异,说:“我应该知道?”

“你给朕诞下一子,有功,朕可饶你不死。”

再者,傅怿清是将门之后,若是遇上什么战事须得出征,她如何能让自己的女儿独守空闺?

阿荧倒觉得向雪说的正如自己所想,莫说是诞下何琰川的安太妃,就算是当上太后的舅母亦是让人觉得可怜。

何琰勋笑问嫣儿:“你当真只有这一个要求?”

年三十这日,舅母告诉阿荧郑国公的姨娘如今又怀有身孕,胎儿已经四个月大了,明年五月孩子便会降生,这次估摸着是个弟弟。

“是真的啊。”阿荧喜笑,“我居然猜对了。”

“好了,别哭了。”阿荧见她哭成这般,遂道:“你去跟你家主子说是我借了这只兔子玩然后不小心让它淹死的便是。”

“琰怀这孩子虽好,但阿荧的年纪尚小,过几年再说罢。”

寿宴过去了大半之时,阿荧告诉外祖母光坐着看戏有些无聊想要出去转一转,太后立即同意了,阿荧遂想要到一楼去找何琰川。

众王公大臣皆被安排在了聆乐楼一楼,太后以及帝后坐在二楼。阿荧走到太后身边坐下后从楼下望去,似乎见着了父亲带着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看着不过一两岁大,被父亲抱着坐在宴席中。她用一双干净透彻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的四处的喧闹和戏台上的锣鼓升天,忽然又转头看向了正直直盯着她看的阿荧。

“没带伞吧?”阿荧说着,让问薇把她手中的伞给何琰殊,道:“还好我问舅舅要了三把伞。”

紧接着,他伸出手速速将阿荧身边的碎渣都给一粒粒的拾了起来。

随后,便有太监来告知在场诸位帝后即将驾到,几人听后忙回到自己的位子准备恭迎帝后。

我哪里悟性不高又不肯上进,明明是那几个先生总是拿我和嫣儿相比较,我只是不愿意他人拿我与嫣儿相提并论罢了。

言罢,何琰殊道了一句“告辞。”便拍了一下马屁股,让马儿缓缓向赛场门口走去。

而后,阿荧便见何琰勋带着何琰川去马厩挑选马匹。因为何琰殊是独自骑马来的,自然不必借用太子的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