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饭好了大家开始吃饭。老妈很是着急问女儿“红红你不是说这人太古怪没啥进展吗怎么一下子就行了?”刘红说“这个你们就不明白了吧女儿有自己的撒手锏。”老爸笑着问“你还有撒手锏?老爸有眼不识泰山我女儿还有两下子。快告诉爸什么计谋?”刘红说“女儿的性格你还不知道直来直去。看不上的一脚踹掉。看上了的软磨硬泡。千方百计一定搞到。”老爸听了高兴地举起大拇指说“我女儿到底是喝了几年墨水高高实在是高。”

陈彬很迷信上海因为上海是中国工业的摇篮其产品闻名全国。蜜蜂牌缝纫机那是家庭主妇的最爱。永久和凤凰牌自行车让男士们梦寝以求。还有大白免奶糖、中华牙膏等等都受到国人的信赖和推崇。繁华的南京路上云集着约上百家商店有货物齐全的上海百货大楼。

刘红听了冷笑了一下转过头看了一下陈彬吃惊地说“哦还真没看出你有这么高的境界像你这样有觉悟的人全国可能就你一个。”陈彬说“不能那样说也许比我觉悟高的人成千上万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水岭综合学校在洛州专区中学文艺会演获得第一名在全省中学文艺会演获得第二名在全专区传为佳话。在全专区传为佳话。

天空多晴朗

葛局长老伴忙给二位沏茶倒水。

学生们正在乐器合奏歌曲是耳熟能详的电影《上甘岭》主题曲《我的祖国》。合奏完一个男老师开始纠正同学在演奏中出现的问题。他们猜这个老师就是陈彬。“大家注意演奏过门时笛子不够响亮气还有些不足最后一个音节长度不够。柳琴弹拨的有些呆板。这首歌曲是歌颂伟大祖国的演奏出来让人听了要有自豪感能焕发人的精神振奋人的意志。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各人自己练习然后再合奏。”

一天陈彬去西京买乐器配件在大街上邂逅宋小莉和她的母亲。此时已是中午十一点半钟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母女俩要求陈彬去她家里吃饭陈彬不好意思去并以公事在身婉言谢绝。但在二人盛情邀请下陈彬只好去了宋家。

吃完饭陈彬照例拿了两个饼子说晚上不来了。

到了五台山台怀镇昔日那种香火旺盛、香客虔诚、游人如织的现象没有了。相反给他以满目疮痍、萧条落败之感。陈彬到了显通寺山门紧锁。这让陈彬大失所望。他一连走了几个寺院几乎都是如此。此时天已渐黑陈彬不知去哪里投宿。加之一天没有进食饥饿难忍。在万般无奈之下他遇见一个尼姑模样的女孩。陈彬向她说明来意并把目前遭遇到的这般窘境向她说了小尼姑生了恻隐之心便将他带到自己的庵内。一名年岁较大的女法师让陈彬吃了些便斋便让这个叫妙香的小尼姑将陈彬领到显通寺。

李一凡?这又让陈彬摸不着头脑。

大家说着聊着勘探队就到了。这个队的基地是由六顶帐棚围成的小院。小院有二三百平方米大。王卫彪给大家介绍说六顶帐棚中有两顶是工人宿舍一顶是职工食堂一顶是会议室一顶是仓库一顶小帐棚作探亲用现在马队长和家属在住。”正讲着他看见一个姓苗的小工人走了过来便叫那个小工人去告诉马队长说省里来了宣传队让他快回来安排一下。小工人应声而去。

一个月以后文艺宣传队要下去演出目的地是西京以南的南山山区。对队员们的着装要求是每人一身绿军装腰扎牛皮带胸前戴毛主席像章,口袋里揣毛主席语录。交通工具是从市运输公司租来的两辆带帆布棚子的解放卡车。

第二天天还没亮文倩就起来了。她告诉母亲要去五台山找。母亲不同意说那么大的人不可能丢。可能是车少回不来住在五台山了说不定今天会回来。就是去了那么多人那么大的地方去哪里找。文倩没办法只好再等一天。可是到了晚上仍不见高回来全家人急得团团转。这一夜母女俩又没有睡着。

陈彬约她出来想给她讲一下北京的一些情况可是她提出这个问题让陈彬一时不知所措。陈彬急忙劝说“别哭别哭。我只所以一直没有去看你是遵守你父母的教诲咱们尽量不要在一起。”文倩说“那是在正常情况下的约定。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非常时期你懂吗?”陈彬说“是是的是非常时期不过不过”“不过什么呀?你是不是怕别人说我们同合流合污?”文倩抢着说。陈彬看了一下文倩吞吞吐吐地说“也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你想我也是被批判的对象。我们少接触对谁都好。”接着又说“关于‘红五类’、‘黑五类’的提法这次我去北京才知道这是高干子弟宣扬的血统论。这和‘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的说法是一丘之貉。并不符合中央的政策。你要想开点我们不能因为这种错误的提法而萎靡不振钻牛角尖你要往前看。”文倩低着头一声不吭。

“杀杀杀──嘿

算了不多说了到此搁笔吧。

原来在几个月前盖宝清的爸爸去河头坡办事。回来时路过赵格庄在村口遇见了宝清初中时的同学赵明秋赵便让他进家里坐一坐。盖父去了赵家俩人在闲聊中明秋的妈出来了说她的小女儿玉玲今年二十了初中毕业。现在还没有对象。这孩子老是想找个大学生让给物色一个。盖父当时就想起了正在上大学的宝清同学陈彬并答应回去打听一下。回来后盖父把此事给宝清说了让宝清去陈彬家了解一下。因为陈彬在学校盖宝清一直等着他放假回来。

李萍妈一听就知道这话里有话。于是便问“小倩你有对象了?带来让大妈看看。”刘玉华说“在她家呢。干脆明天带来吧。”文倩忙解释说不是对象是同学。顺路来我家看看。李萍回应道“这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的随便就带回家这是个大活人是个英俊白面书生。”刘玉华说“那是顺路吗?绕了个大弯子明明是特意来的。”

是的这年头家庭出身对一个人来说绝对重要它可能决定一个人的前途甚至影响几代人的命运。所以谈对象家庭成分往往成为最重要的因素当然陈彬也不例外。但是现实生活中对他影响最大的就是那位教他小提琴的音乐老师高起明。高老师家庭出身地主陈彬在中学和高老师接触几年对高的印象是他为人师表业务水平高。陈彬很崇拜他。陈彬认为不能以出身划界来衡量是爱党还是反党。文倩的出身不好陈彬早有所闻也有思想准备。陈彬喜欢她的美貌更喜欢她的才华和气质和她共度人生感到幸福。他相信文倩是热爱党热爱社会主义。至于两人结合后以后她的出身对自己、家庭或者后代有什么影响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于是陈彬安慰道“家庭出身谁都无法选择关键是自己的表现党的政策是有成分但不唯成分你家成分不好只要你积极上进拥护党拥护社会主义我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陈彬这么一说文倩的脸马上由阴转晴。

之后两人一有机会就常讨论彼此感兴趣的东西从声乐到器乐从各自的专业到别的学科从校内到校外从国内到国外等等。总之他们无拘无束无话不谈每次的相见相谈都加深了彼此的了解彼此也产生了好感。陈彬对文倩的印象是她俊俏高雅落落大方眼睛脉脉含情楚楚动人她的嗓子能发出天籁之音。文倩对陈彬的印象是他一表人才兴趣广泛性格开朗思维敏感说话风趣善于引经据典特别是他拉一手好琴让文倩百听不厌。

任务完成了他想看看北京的变化。一九六六年十月份毛主席接见大专院校师生时他虽来到北京由于当时心情不好几乎没有玩。这次他想好好看看北京。他坐着公交车从起点坐到终点。看着沿途的街景整整跑了十几条线路。他对北京总的印象是北京有变化但变化不大。

当陈彬准备回水岭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上次刘祥云来信说文倩已调到北京。他想见见她也想了解她目前的情况。可惜不知道她的地址。陈彬只记得她和部里装备司的一个副司长结了婚。找装备司也许就能找到她本人。陈彬去了装备司打听了一下还真的有戏。一个大姐告诉陈彬那个副司长出差了他的家在北京南郊他的爱人就在附近的一家工厂工作。随后她给陈彬写了地址。陈彬拿了地址乘车去了。

陈彬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才找到了文倩的单位。这是一个小型印刷厂周围空气里漂散着油墨的味道。陈彬的到来令文倩始料不及她简直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就是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她那痴呆的眼神盯着陈彬看着。说不出一句话。不一会她好像突然清醒过来问道“你是陈彬?”陈彬点了点头。看到如此窘境的文倩陈彬不知道说什么好。文倩用手帕擦了擦自己湿润而蒙眬眼睛后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陈彬才确认他就是陈彬。此时的她有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她用颤抖的语调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陈彬看到她那憔悴的脸色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回答她。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向两人投出异样的目光。文倩怕别人有什么看法便将陈彬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带着陈彬出去了。

两人走在路上没有说话只是时而互相瞄一眼。八年没见两人似乎感觉隔了一个世纪之久他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就是不知从何说起。

“你还好吗?”陈彬好容易说出了第一句话。文倩迟疑了一下艰难地回答道“还可以。”那音调是颤抖的。

陈彬已感觉她的状况不太好。两人走了十分钟再也没说话。文倩把陈彬带到自己的住房。房子不大三个小居室。文倩给陈彬沏了茶并把自己现在家庭的情况给陈彬说了。男方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两个上高中一个上初中她自己的女儿上小学一年级。陈彬问“现在的日子咋样?”她哽咽了几下便说“还过得去。”说完就用双手捂着脸。陈彬又问“身体怎么样?”文倩说“没有大病就是经常头疼。”

两人沉闷了好一会儿。文倩用手擦了擦眼泪问陈彬“你现在生活好吗?”陈彬说“我谈不上什么好不好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陈彬说完她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陈彬并问“你现在还没有结婚?”

陈彬不想直接回答她的问题绕过她的话题问道“毕业前我让别人转给你的信收到了吗?”她说“收到了。”“现在还保存着吧?”“当然保存着这封信比什么都珍贵我能丢吗。”陈彬说“你刚问的问题答案就在里面。”她低下了头过一会儿又抬起了头问“你为什么要等我七年?”陈彬说“我不了解高崇山。但是我听说这个人品德不好。所以我推测你们的婚姻不可能维持很久。有一本书谈到婚姻的三年之痛七年之痒。意思是男女婚姻在三年之内属新鲜期三到七年属危险期七年以后为保险期。你们如果在七年之内没问题我就在第八年开始找对象。如果你们在危险期内发生危机我们俩仍有可能成为夫妻但我没有想到你们在新鲜期就散伙了。”“你怎么知道我们离了。”“我听别人说的。你离婚后为什么不给我写信?”“写信干什么?难道你还要我吗?”“当然要我们曾海誓山盟过你对我很重要七年之内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文倩听了大哭了起来。她说“早知道你是这么守约的人没分配之前我就应该……”

原来在分配前他听别人说陈彬在和别的女孩子谈朋友。还有根有据她信以为真。她认为陈彬在耍她一边和自己的谈一边和别的女孩子谈她很生气。加之这些年来由于出身问题自己和父母被整被歧视。当时高崇山天天在纠缠她他用花言巧语打动了她。为了摆脱政治上阴影也为了自己的下一代有个好的名声。于是她便决定结束和陈彬的恋情违心的答应了高的要求。之后两人在宿舍里发生了关系。从此高的兽性大发不依他就挨打。没有几天她就后悔了。当时她收到了陈彬的信她觉得自己失去了贞节没有脸再见他。

经过文倩这么一解释陈彬意识到文倩误会了自己。他把自己在泉城实习时邂逅初中女同学以及毕业前这位女同学又来西京的事告诉给了文倩。文倩听了恍然大悟她悔恨自己拒绝陈彬的解释做出了错误选择一失足造千古恨已经无法挽回了。她问陈彬“你离开学校后一直没有再找?”陈彬说“也有人介绍但我都不同意原因是我得等七年二是我总拿你和她们比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的。”文倩说“现在七年过了该谈了吧不能老是一个人。”陈彬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放心好了……”

陈彬没有说下去。文倩流着泪说“种豆得豆种瓜得瓜我作的孽我自己受。我对不起你来世再作夫妻吧。愿你早点成个家我也就放心了。”

文倩要带陈彬去饭馆吃饭陈彬谢绝了。她这么不幸陈彬还有什么胃口。临走时陈彬给文倩留了一千块钱让她作看病之用。相见只有短短的半个多小时陈彬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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