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辞也陪着她沉默，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他才低哑着嗓子问：“你……是不愿跟我说吗？”
裴景曜的声音低了几分：“裴辞从小吃了很多苦，他的妈妈，一直不被他爷爷接受。他的爸妈自由相爱，生下了他，可是他的爷爷依然不接受。直到裴辞父母离世，我才能把他接回家。裴辞心中对爷爷有恨，他从小到大经历的，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感觉桑茵说的有道理，江早早就颤颤巍巍地选了接听，手机放到耳朵边，干干笑了笑：“裴先生啊，有何贵干？”
因为是老城区，出了这幢楼，外面不远就是热闹的街，有许多小吃，江早早最喜欢这一点。
如果这辈子，都能这样看着她,都能这样无声温柔地在一起，就真的很足够了。
裴辞充满求知欲地点头，桑茵略不好意思地说：“因为高考考得不好，分不够，被专业调剂了。其实我当时报的是临床中医学。”
“我靠，你小子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你不是不近女色！！！”
她突然有种预感。
表面在笑，眼眸却暗得深不见底。
不当律师真是太可惜了，法律界真是少他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想了想，说：“你腰伤太容易复发了，而且还会影响你的成绩，现在真不是你复出的好时机。”
当时爷爷的狠心，裴辞足以记一辈子。
裴辞离席，桑茵回头看着他的背影，被江早早叫回神：“够了啊，就十分钟，至于这么舍不得吗？”
裴辞自言自语着，桑茵偷偷抿唇笑了：“嗯，破了一点。”
她想起这些天自己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不禁怀疑起来。
桑茵不知道，自己对他这样的关注和上心，是不是就是喜欢了。
桑茵简直无话可说。
直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桑茵睨他一眼：“我迟早会被你气死。”
她猛地回头，看到的只是形色匆匆的人群，没有任何异样。
“我们想对你做什么？当然是做你对我们老大做的事。”大汉在男生身前蹲下来,手上拿着一把反光的小刀，一下没一下地拍在男生脸上，“小子,你挺牛啊,敢把我们老大打得进医院。今天我们要让你也尝尝这味道。”
这时候，天边烟花绽放，夜空瞬间五彩斑斓。
桑茵离开座位，去往收银台结账。
“……”
【新年快乐。】
桑茵安静着，仰头靠到飘窗玻璃上，过了会才说：“我不知道他在哪。而且，没什么好看的，他总会好起来。”
天色不明，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雨水之中。
桑茵面不改色地说：“外面买的。我哪有闲工夫做这个。”
裴景曜厉声：“裴辞！”
“直觉告诉我不是。”
“我看你伤得还不够重，还能在这耍嘴皮子。”
正经没多久，他就露出平日里桑茵熟悉的玩味笑容。
除了手臂和小腿骨折、头部轻微脑震荡外，其余的外伤并不碍事。
“哎，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这个年纪的小男生，听说都很猛的。”
夜里的雨，下得更大。
时间过得越久，他就越有不好的预感。
“我们玩的东西，很多啊。就看姐姐你，想玩哪种。”
裴辞放完最后一瓶饮料，把空纸箱拎着走过来，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所以……”
裴辞刚想说话，桑茵就默默吐槽了一句：“桑榆，你的衣服，你这位大哥恐怕穿不下。”
应该就只是一场普通的相亲吧。
“我对他没什么兴趣。而且，”桑茵顿一下，“我一直以为你和他在谈恋爱。”
他的眸光一一扫过柜子上的奖杯，随后关上门，转动钥匙。
“好啊。”
嗯？大哥？
“没想到你这么一副鹌鹑样，你姐竟然长得跟仙女似的，是不是亲生的啊你们。”
“谢谢。没你的好听。”
桑茵说着转身往门口走，背着身冲杨素敏摆摆手。
桑茵开玩笑地说，意外的，那小男生也跟着动了动唇。
他说：“姐姐要不要再仔细看看我，才三年，你就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