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车途经大油乡时忽然停了下来车上站着的人统统被撵下车去。迷迷糊湖的我开始还以为就到县城了可睁开双眼仔细一瞧才知是停车接受检查。路边检查站挂的金字招牌是锦山县大油乡税务林木联合检查站。

1997年9月13日

于是银花抬脚踢我一下用手捂住嘴巴嘻嘻地笑开了。尔后银花说“你莫看巴红梅的脸黑她没成亲以前是我们朗巴寨有名的金嗓子山歌唱得几多顺溜。有不少的伢崽都争着跟她对歌都争着跟她相好咧。”

我不解地说“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人的确很难碰到一起可哪有比兄妹还亲的道理?”

既然单春艳这么将话说破我就故作大度地笑了说“翻翻东西没什么你又不是拿走我的东西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至于你吃了我的东西那更是小事一桩我邹晓明从来不做小气人。”

由于学校有那么宽的旱地都需农家肥来浇灌因此学校决不允许学生胡乱大小便。

尾随银花走进厨房等她倒完水我就伸手去挪她肩上的水桶担子。银花连忙示意水缸已满。见到她满脸的汗水听到她粗重的喘息我深切地体会到每天这满满的四五担水就是压在她双肩上最繁重的体力活。

银花说“那我们两个干巴巴地呆在一起总得说些什么呀?”

学校是四点半放学。

姚祖英又站在木楼上梳头发不时拿眼睛在我身上瞄来瞄去她的目光更冷峭了。我却有意气她故意端出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来。我想你姚祖英万万没有想到吧?我邹晓明是一个都市人一个从省里来的支教干部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公子哥竟然会屁颠屁颠地帮银花去挑水自找苦吃。

我清楚自己的脾性失眠的时候是痛苦不堪可一旦自己真正入睡了就睡得格外死雷打不醒哪还能去捕捉什么动静啊。如果是人一不偷我东西二不进屋伤害人那个人摸进房间来到底想干什么?

银花说“我就是爱踢人怎么啦?”说罢她抬脚又向我踢来我来不急躲闪就又挨了一脚。

见银花把脸闷得通红鼻梁与额头都沁出了汗我晓得是我那一句话把她逼的。我想单春艳和巴红梅能有什么鬼心思只不过是出于女人的本性喜欢瞅热闹罢了。

银花说“这你就不懂了吧红苕的品种多着呢。”

接下来性急气旺的我理所当然地跟冷漠刻薄的姚祖英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辩近乎争吵。时值中午几乎全校的师生目睹了新来的老师与校长姚祖英的这场论理辩驳。

银花抬手擦擦脸上的汗水平平呼吸说“好累人的你莫挑算了。”然而我还是固执地挪过了水桶担子。

于是我不由自主地开始变心了并有意无意地逃避着岚岚。

说实话这是我的第一次心里格外紧张。害怕自己毫无经验而导致失败也害怕她那个老乡霍然闯进来。岚岚同样紧张她的紧张可能是因为我的紧张。当我误打误撞竟然成功地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时我逐渐平静了就欣喜地去体会做男人的感觉。

当我们的目光不期而遇时她羞涩我也有些脸红。忽然她的一个伙伴欣喜地喊出了我的名字。之后在她伙伴的介绍下我们便平静地相识了。

银花将衣服整齐地摊在我床上扭头看了看我搭的书桌。她呦了一声赞许道“想不到你大干部还蛮能干的嘛一张破课桌让你这么一弄就变成了漂亮的书桌了。”

姚祖英从水锅里舀了热水叮当叮当烫了搪瓷饭盆哗地一声将水泼到厨房外的石板上。她回头瞟一眼银花见银花没开腔就不紧不慢地说“很简单你每月交五十块钱给银花就百事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