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一段时间,她这才不冷不热的开口:“家,我可不曾记得自己有那么一个家,一个活生生剥夺女儿幸福的父亲,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折手段的男人,七年前,我决意离开的时候就说过,此生,我绝不会再踏进上海半步,更不会踏进这个家半步!”

两人打车到了本地的海关招待所,在全国各地,类似于海关这种特殊职能部门,基本上一二线城市都会有专门给出差务办公的人员提供住宿休息的招待所,酒店水平也标准的三星级宾馆。

这件事实在透着一股诡异,可偏偏又说不清,真是邪了门儿。

黄金贵这个人除了很会玩女人,还颇为喜欢在床上j□j女人,因此特意从东南亚的某个部落里找了一种独特的香料,可溶于水,带有清淡的花香,可内服也可直接用在身上。这个玩意其实就类似于咱们宫廷以前用的“药”,不过症状有所不同的是,这东西发作极慢,压根不会有发热出汗的症状,只会叫人有种临近“高chao”的感觉。杜蕾丝如今有种内急的感觉实际上表示这玩意开始发挥效果了。

李玲望着自己这最小的师妹,虽然杜蕾丝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妹妹,不过作为已去世的师父的孙女,李玲是真心把杜蕾丝当妹妹疼爱的,况且杜蕾丝跟家里的情况她也了解七八分,便越发的替她心疼。

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微妙情愫,似乎不单单是兴趣,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总能带给他出乎意料的惊喜,就好像一个神秘的黑匣子,忍不住一层层的剥开,而随着每剥开一层总能看到她与众不同的一面,越是如此,他就觉得越是跃跃欲试,抑制不住想要成为那个打开匣子的人。

就连向来脾气平和的杜蕾丝此刻也禁不住皱紧了眉头,她在京城工作了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可还真没遇见过这般无赖之人。

哗喇喇打罢了三痛鼓,蔡阳的人头落在马前。

至于为何获得个黑牡丹的外号,则是冷霜染极爱黑色,无论出现在任何场合她总是一身得体合衬的黑色,加上她一头及腰的黑色,只要上过她的床的男人,都会爱上她在床上展露出的妖娆姿态,那散开的黑丝犹如铺陈在白色床单上的一朵巨大无比的黑牡丹,淫冶却百媚众生。

姚尧身边的一个嫡系,在部队里头也是做到了副团职的少校,名叫重泉,在四九城那也是一方人物,家里老头在京城军区担任副司令,属于姚尧圈子内的人,对于广州军区,向来也很不感冒。这会儿见到肖樊刚踏出洗手间,眼中很快闪过一丝惊诧,随即不冷不热的笑着开口。

黎强脸色一变,点了点头,转过身对众人说:“我先出去一下,你们继续开会,张副局长,你来主持一下下边的内容。”

实际上肖樊也一肚子火气,原本今天下午在军区开完会正打算去京城俱乐部跟人小聚一会儿,谁知道同个军区的张鹏愣是拉着自己跑这酒吧来聚会,以他肖樊的身份,也不是非去不可,可肖樊此人向来在圈子混得很开,体制里头的东西清楚得很,很清楚自己今后越是想往上爬,就越是需要外部的力量支持,因此听说聚会的也是几个外省出了名的衙内,想着或许对拓展自个儿的圈子有帮助,肖樊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反正都是来喝酒,顺便又能结实一些人,对肖大少来说何乐而不为呢?

“王姐,你确定你找对人了,没打错人?你再仔细瞧瞧,你打的那个人身上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别看她今晚上还穿着今早出门的衣服,上边是雪纺短袖衬衫,下边灰色西装裤,一对到哪儿都显得端庄严肃的黑色小羊皮高跟鞋,正儿八经的白领一族打扮,看着人倒是含蓄矜持,可她脑子却并不是老古董,她也晓得年轻人该享受的那一套,所以她并不排斥朝九晚五的工作族在劳累一天后到这种五光十色的场合找点儿乐子,反而乐见其成跟着音乐轻微摆动起来。

不过回北京这几年,她自己倒时不时跑到颐和园那边看老人家唱唱京剧,有时候也跑文化宫跟一帮子票友唱个几句,纯粹当是图个所好,顺带打发下时间,时间一长,她跟这颐和园长廊那边跟文化宫这块唱戏曲的每个人都熟络得不行,大家也喜欢这姑娘一股子认真的劲。

陪了一天的领导,杜蕾丝坐在回家的地铁上,脑子里仍在回忆在极速跑车上的快感,这样的速度,若不是顶级跑车是分明做不到的,她也不是没坐过保时捷、奥迪s7跟奔驰一类的名牌跑车,只能够说速度感不同而已。

站在终点山坡上的众人不由得暗暗咂舌,这都啥速度啊,眼皮子都来不及看这车子就从眼前溜过,等再看第二眼的时候都跑上第二圈了。

“反了,真是反了,现在的年轻人一点社会公德心都没有,真不知怎么接受教育的,如果将来出了社会都是这种人,咱中国将来还指望什么呢?”

高尔夫球场大部分是男人的主战场,女人一般站在旁边充当观众,只需时不时拍手叫好就行了。

“嗯,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说道这,杜冷峰眼神忽然看向她,这会儿脸色柔了几分,似乎真带着些许关怀,又继续说道:“毕竟你一个女孩在外地总有诸多不方便,要是你愿意回来,就回家吧。”这话倒也不是杜冷锋刻意经营出来的,毕竟血浓于水,终归是掌心肉,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只是这个女儿,实在叛逆得很,叫他呕心得很。

随后杜冷锋又拉了点家常,无非就是过问她近几年在首都的情况以及到上海这边后工作怎么展开,杜蕾丝也都端正态度一一回答,只不过言语间就跟面对上级领导例行公事一般,完全看不出眼前的两人竟然是父女在谈心。

见事先准备好的话题聊得差不多了,杜冷锋忽然皱着眉,半响也没见再开口,整个人沉默了片刻,最后叹气道:“九妹,你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还在记恨爸爸?”

见杜蕾丝依旧没开口,杜冷峰从椅子上径自站起来,却没有急着走过去,反而苦笑着说“现在想想,或许是我过于强势,你恨我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你应该理解天下父母心,尤其是咱们杜家是绝不容许一个穷山僻壤的乡下农民作为上门女婿的。”杜冷锋此时的口气也颇为严厉,似乎从自己金贵的嘴里说出“乡下农民”这四个字都会贬低他杜爷的身份。

其实杜冷锋并没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女儿为了这么个农民会忤逆自己,更没想到她不惜与杜家断绝关系也要跟那个人在一起。为此逼得他杜冷峰不得不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来对付这段感情。当然,这样的结果直接导致了女儿与自己的分裂,致使她远走他乡来脱离杜家的掌控。

尽管女儿与杜家脱离关系的这七年间,杜冷峰并不是没有心软过,但仍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他杜家丢不起那个脸面,一个出身卑微低贱的农民一辈子都是农民,哪怕外表给他镀了一层金,里头还是个大草包而已。

“如果你还想从提当年的事,那么抱歉,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说的。”杜蕾丝显然不想提起当年的事情,这俨然成了她的某个底线,一触即发。

杜冷锋并不在乎女儿对此时的态度,显然还有些许欣喜,至少他这次谈话的目的达到了一半,说明自己这个女儿对那个人还未完全放下。

杜冷锋摇摇手,随即露出一丝丝欣慰的笑意。“好好,不说这些了,爸爸问你,你现在跟莫墨还有联系么?”

原本之前的话题杜蕾丝就很不耐烦,现在听到杜冷锋突如其然的提了一嘴,心底陡然升起一丝谨慎。眉头也掩饰不住的轻微拢起,质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杜冷锋一愣但很快就恢复原来的神态,心底当下也猜到七八分,毕竟七年前可是他逼着女儿走投无路跟莫墨摊牌,对女儿跟莫墨这几年没有联系的情况也觉得实属正常。

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其实,这几年杜家的情况不是那么好,虽然在上海还能有一席之地,但外在压力也很大,尤其是外来势力的侵入,基本上都是一些外地的衙内有上头的官帽子罩着,杜家随时很可能成为他人板上的鱼肉,随时被人刀俎的份。”

对于杜冷锋忽然转移的话题,杜蕾丝明显察觉出“阴谋”的气息。

果不其然,杜冷锋抬起眼看向自己,目光灼灼,好似她是一个巨大的利益筹码。杜冷锋一字一句的对她说道:“莫墨现在是奉天市市委书记,他老子是中组部莫部长,政zhi局常委,而老爷子就更了不得了,乃是赫赫有名前任总理莫德阳!”

杜蕾丝愣怔在原地,耳边一直萦绕着这两句话,见自己女儿也像是头一次听说,杜冷峰心底更为痛快,语气中也带着些许不屑。“没有想到,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乡下农民居然是正儿八经的红三代,莫家的正宗的嫡孙,真是好手段,居然隐于小小的贫困乡,甘愿当个党支书!”

杜蕾丝垂下的暮光闪烁,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心底也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当初杜家紧紧逼迫,若不是杜冷锋拿莫墨的生命做威胁,她不至于跟他狠心分手。但一步错,步步错,即使如今知道他的身份又如何,这段感情显然已经归于尘土,烟消云散间再去追究那些对与错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杜冷锋将她的反应全然看在眼底,忽然双眸一眯,又换了一种大权在握的口气,继而“开导劝诱”自己这个女儿。

“其实这个年轻人也不可小量,当年在那样的情况下也依旧沉得住气没有亮出自己身份,也是个有骨气的,至于为什么连你也瞒着,我想,大概有他自己的想法嘛。”是非真是颠倒了,当初不惜用狠辣手段对付莫墨的男人,此时反倒过来替他说话?

杜蕾丝不是三岁小孩,很快就压制住满心的震撼,尽管眼底的情绪已经出卖了自己,但依旧说道:“那又如何,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不管他是主席的孙子也好,总理的孙子也好,都跟我无关。”

杜冷锋摇摇头,只当这是女儿言不由衷的话,若不是还在乎,她怎么又会一脸的痛苦之色。

递给她一张纸条,见她又习惯性的皱眉,杜冷峰才说:“这是莫墨现在的联系方式,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打通关系弄到的私人电话,你可以试试。”

见杜蕾丝露出既是戒备又是不解的目光,杜冷锋干脆也不掩着藏着了,干脆把目的托盘而出,况且他认为只要杜蕾丝对莫墨还有感情在,这也不算是太卑劣的手段,毕竟还能成全女儿的幸福又能带给家族的利益,岂不是两全其美,锦上添花之事?如今杜家确实需要上边有个拿个住权的人帮撑腰,否则在上海杜家难以生存下去,毕竟杜家的手段一贯狠辣,此前得罪了不少人,人家恨不得踩上几脚呢。

杜蕾丝蓦地抽了一口凉气,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居然的起伏,几乎是咬着牙说:“杜冷锋,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卑鄙,你是在卖女儿讨好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