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银川于是絮絮叨叨地从自己接触电视台冯老师开始，将每一件事细细分析给肖策听，最后落脚点放在陈绯昨晚和他的对话上。
肖策没有回应，他脸色难看，眼下发青，像是彻夜未眠。
“没有。”陈绯说，“注意，我刚刚说‘像’。”
陈绯面无表情，“你喜欢轩轩啊，那你去追好了。”
她忽然就觉得有误会也是件挺好的事情。至少两人之间有一个明确的死结，解开了，万事大吉，哪怕中间多耽误点时间呢，不影响最后结局。
“随你。”陈绯撑着额角，目光放空。
肖策问她：“没有胃口？”
“我们去h市的第一年，这里就盘出去了，现在这儿叫新星辅导班。”
诡异的幽默，肖策扯扯嘴角，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陈绯。她手里拎着几瓶酒，见肖策走过来，冲他一扬下巴示意他跟上。
……
这话一说，肖策瞬间明了。
最后拿着大浴巾把肖策身上的水擦干时，这男人已经缓过来些了，眼睛肿着，眯成一条缝看她，说：“绯绯，你怎么在这？”顿了顿，发觉她的人像在自己视野里总是蒙着一层似的，咧嘴笑道，“你分辨率好低啊。”
她是明知故问。上次两人在一起喝酒是2013年的情人节，就在此地，到如今，差十天就满六年了。这点运算太小儿科，肖策闭着眼都能一口报出具体的天数。
肖策眼帘低垂，掩盖了不经意间，就要流出去的情绪。
一个小时后，三个人碰头，两个男人神情复杂地看着陈绯面前的购物车里，挤满了各种叫得上或是叫不上名字的酒。
娇和大壮确实不对付，这个肖策都有所耳闻。大壮这人，最看不惯的就是他口中那些“娘们唧唧的男的”，而他认定娇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那之前找过他两三次吧。”
蔡萍：“理是这么个理，但她们从来不过问客人隐私的，而且这么多年，人早不知哪去了，更不可能还记得当初的事。”
肖策跟陈绯简单说了说方宇是谁，当他说到方宇的妈妈是楼里常客的时候，陈绯反应了一会儿，说：“他妈是不是叫蔡萍？”
七零八碎的杂物全部都存在一个铁皮方盒里，陈绯把它从柜子最里层拖出来，放了五年，盖子和盒身之间已经锈得很难掰开。
肖策：“我算了一下，发现自己付得起这个小区的首付，所以上周，去申请了一笔贷款。”
供不应求，宋银川打电话跟陈绯说，有好几个客人在问肖策晚上有没有时间，价格抬得比轩轩都高。
宋银川颠颠跟上，疑惑道：“不等策哥了？”
“当然有关，关系太大了。”唐剑说，“邹宇骐去说，徐老师顶多安慰两句，让我们换项目。她再生气，也未必会正面和曹林起冲突。但是肖策……你不一样。”
昨天唐剑登录内部系统提交申请书，却得知这个项目已经被别人提前申领了。
可惜肖策交友圈极窄，在这方面没办法提供帮助。况且陈绯要强，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事，她不跟他提，如果他强行出主意，或许适得其反，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
肖策在他们做的第一次就已经见到过，而后他上网查过，得知这样标志性的疤痕，是腹腔镜手术留下的痕迹。
那边说了什么肖策听不见，只听见陈绯嗯了几声，然后说：“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陈绯的亮相惊呆了305全员。自打几人在自助餐厅门口碰面，互相介绍完毕，直到服务生引着他们找到座位，邹宇骐的视线就没从陈绯身上移开。
陈绯有些烦躁，说：“别道歉，如果你说这么多理由是希望我能原谅你，那你就太认真了。肖策，换成是我我也这么干。你真的不要太纠结以前的事。我找你，就只是因为床上合得来——我也不是非要找你不可。”
让你装逼。
陈绯眼前一花，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晃了一下，可实际上，她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脸色苍白，说：“我没有家人。”
轩轩于她而言，亦师亦友，可要说多了解，也不尽然。多年来，除了在舞蹈上的无间默契，生活中两人其实交集很少。轩轩总有出人意料的想法，陈绯很难照单全收。
肖策认定这是一种启示。
可是身体的每一寸，能够接触到的，只有肖策。
“你们认识？”
肖策皱眉，掌下的女人在发抖，他握着陈绯的肩，说：“跟我出去。”
李潇不明所以，下意识向内张望，后一秒钟，就对上中景摄影师旁边陈绯的目光。他身子一僵，头皮收紧。
陈绯笑笑，走过去坐下，从肖策面前拽过自己的牛肉炒河粉，又环顾一圈，问娇：“李潇呢？”
韩越说：“有的事情，不能全靠眼睛看，要靠脑子想。你们小姑娘就是想得太少，男人没你们以为的那么单纯。你就想想看，肖策长得不错吧？也挺多小女孩喜欢吧？他为什么不敢在我们学校找女朋友，非要回那个三本都够呛的学校找？还不是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他女朋友都不可能知道么。”
工作到晚间，徐知涵下课后拎着两大袋子水果推开了研究室的门。
第二回陈绯在上，含着他上下起伏、前头摆动，一只手伸到前面去掐他的乳尖，一只手顺到身子底下，去摸他揉他那两颗裹在薄薄皱皱的皮下的小圆蛋，陈绯管这里叫“蛋丸之地”，知道他受不了这个。
节目变动对陈绯她们影响不算太大，对舞蹈演员们来说就大不相同了——谁都不愿意辛辛苦苦排练的节目被刷。
念头一闪而过，就被她否决了，她可不相信能有人眼毒到这个地步。除非赵进在此之前调查过她——那就更不可能了，他是神仙吗，能算出来自己和肖策今天恰好会来这里，还会和店内客人发生争执？
赵进听明白了，大伙都听明白了。肖策这话其实就是在说，让陈绯道歉可以，“黄大衣”和胖女人必须先道歉。
“没什么。”陈绯好像并不把这档子事放在心上，她有更感兴趣的问题，“肖策，你是不是一直在这附近？”
银小川：绯姐招人喜欢，跳得又好。学生很快就多起来了，那段时间她忙得顾不上吃饭。早饭全看心情，中午也就随便扒几口，累到晚上更是什么都吃不下，吃了也吐。后来就有了胃病，其实算起来，喝酒都不是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