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轩脸上一僵,嘴角微微抽搐,说:“你怀疑我?”

打车去“徽松客”的路上,娇说:“轩轩从前是做错过。但正是这样,他才更懂得珍惜你。”

骂完了,看着女主角伤好之后,和男主角你侬我侬互诉衷肠,又有些恍惚。

“想跳舞?我陪你。”

那里有飞驰而过农田、树木、路标,也有明净广阔的天空和振翅远去的飞鸟,还有……模糊的肖策的倒影。

舞蹈教室位于一栋两层高的楼房内。最早是个倒闭的厂房改建的,楼前有个大院子,被铁栏杆围起来,入口处设了个门岗室。

非冬至清明,扫墓者寥寥无几。肖策从出租车上下来,远远看见山间立着的巨大招牌——东阳山陵园,人生后花园!

“事件已经发酵到这个地步……”孔铮抬手揉着太阳穴,“我们捏着自首的嫌疑人。还不给出一个结果,说得过去么。”

那天在电话里,肖策同他套话,想知道他打听陈绯的目的。赵进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察觉到肖策不是单纯地给他提供线索,他索性率先挑明,对肖策说:“小伙子,我看得出来,你跟他们不是一路人。迷途知返,还有机会,希望你掂量清楚。”

他根本听不进去,不过好在他的反应是把嘴里的水往外吐,也算是达到了陈绯的目的,她不再跟他废话,专心致志地往他身上淋水。

“我先。”陈绯勾了勾唇角,望着他的眼睛,问,“第一个问题很简单。肖策,我们有多久没一起喝酒了?”

台球室。又是台球室。

一进超市,兵分三路,宋银川推着购物车,脚下生风,直奔火锅底料区,然后杀往码放着牛羊肉卷的冷冻柜;肖策的目光投向了卖饺子皮的面食区,又配了一堆饺子馅原材料。

“娇那天给他的客人……蒙了眼睛,你知道的,就是一种情趣……可是他的客人在警察面前突然反口,说想起来自己当晚一直被蒙着眼,不知道几点睡着的,反正一觉醒来就听说隔壁发生了命案。”宋银川说,“所以,警方只能排除晓飞的嫌疑。甚至因为娇和大壮之间有过摩擦,反而把他列为头号嫌疑人,老是找娇问话。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娇说他那晚就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但是他没办法证明自己始终在房间。”

肖策听到这里,打断宋银川,“是第一次找大壮,马上就来投诉吗?”

肖策:“也就是说,可以证明她当晚不在凶案现场的,不只是你,还有城里美容院的工作人员。”

男人转身又进了里屋。

肖策在铺床,陈绯盘腿坐在木板地上,翻自己的抽屉柜找银行卡。

她尽在掌握,肖策不过是借势要来跟她同居,可陈绯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所以她打算听听肖策怎么说,能不能说服她收留他。

公布成绩的前一天是情人节。陈绯没有过洋节的习惯,但是楼里节日气氛浓郁,尤其是最受欢迎的轩轩和大壮,行程早早就约满了。

陈绯唇角一掀,语气淡淡道:“你以为我们阿策是好欺负的?”语罢,心情不错地摇了摇手指,“走。”

他回答完这个问题,迎上唐剑“可不就是吗”的眼神。肖策又说:“我知道徐老师为什么想走,这和我与邹宇骐谁去找她汇报这件事,有关吗?”

双方约定的申请书提交日期是2019年的1月30日,也就是昨天。

这段时间以来,陈绯都是一个人面对尘嚣的所有问题,她没有开口跟肖策提过。反倒是宋银川,早早就火急火燎地找他出主意,问他有没有认识什么学舞蹈的老师能来兼职。

娇心下了然,不再强求见陈绯,临走前仔细叮嘱宋银川道:“那你好好照顾绯姐,别告诉她我来过。女人这会儿身心受创,最需要人陪。”

那晚他们做得很投入,肖策慢慢磨她,舌头搅得陈绯浑身发麻。灯光之下,肖策看见她小腹的三条细小疤痕,像“个”字,两边只有05厘米长,中间一条接近1厘米,伤疤几乎贴近肤色,如果不是处于他这样亲密的角度,根本不会发现。

才起了个头,陈绯手机响了。肖策收声,她拿出手机,肖策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备注名是轩轩。

说话间,哈出的热气撩动她耳际碎发,刺挠着,怪痒的。陈绯放过他,也抽回手,靠在座位上,头偏向另一边,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城市街景,嘴角深藏笑意。

肖策:“绯绯,从前的事我很抱歉……”

陈绯胡思乱想之际,肖策已经醒转。他睡得不好,迷迷瞪瞪睁开眼,陈绯看见他眼球上交错的血丝。等到他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似乎想说什么,却脸色突变,猛地背过身,手抵着嘴巴,用力地咳嗽起来。

医生提出保守治疗和手术治疗两种方案,陈绯双目无神,听得头晕。最后医生停下来,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问:“要不,你下次跟家人一起来。我们一起讨论讨论怎么进行后续治疗。”

陈绯自认,她对轩轩的感情很复杂。

谁又能想得到,他还有机会和陈绯躺在一张床上。而此时,他不再是那个穷困潦倒、一事无成的肖策,他已经能够许诺一个人确切的未来。

陈绯的心跳陡然加快,脑子晕乎乎的,一时之间无法作出其他反馈,只能交出主控权,跟着他的节奏来。等到两人唇舌相交,陈绯已经神魂颠倒,沉浸在肖策一手打造的世界里,她在高浓度酒精的影响下,迫切地想要从外界汲取水分。

和赵承东说完场面话,王导一偏头就看见陈绯,笑容顿时有点僵硬。

陈绯:“别碰我。”

男人的声音耳熟,萌萌泪眼婆娑地抬头,看见李潇关切的眼神。她鼻子一酸,“呜”地一声,嘴角“八”字般向两边撇开,委屈的哭声顿起,脸重新埋进他的胸膛,伸出双手揪紧了李潇腰两侧的衣服。

说完,故作深沉地叹气,“穷才是原罪啊。”

夏洋洋的嘴巴被蛤蜊辣得通红,更衬得一张脸白得吓人。她双目有片刻失焦,喃喃:“这不是真的吧……”

是以,再坐回电脑前,肖策的大脑就跟自动刷新似的,把早上的小插曲忘得一干二净。

今晚的肖策格外诱人,陈绯在他射过一次之后,再度把他撩起。

陈绯靠在床头玩手机,看到跨年晚会排练群里的通知,说是上面临时调整,有2、3个节目会发生变动,具体情况下周一会公告给大家。

陈绯心想:总不可能是看出自己也做过这一行吧?

肖策总结道:“综合以上,陈绯需要道歉和赔付医药费。当然,按照逻辑顺序,你们应该先向她道歉。”

肖策的喉结上下滚动,低声问她:“怎么回事?”

银小川:说到积劳成疾,绯姐纯粹是太拼了。刚来那会,我们谁都不认识,找不到靠谱的合伙人。加上绯姐让我去上夜校,更没人帮她。工作室是绯姐一个人做起来的。

这样的女人陈绯从前在茶楼见过太多,但时隔多年冷不丁又碰上,还真有点不习惯。她嘬着果汁,默默地想:男人的眼睛真是不能生得这么美丽,连看一个陌生人,目光里都透着深情,太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听到李潇说等他几分钟,陈绯下意识要伸手按下开门,可慢了一拍,电梯已经晃悠悠地下行了。而后,她才听到李潇完整的后话。

话刚说完,就听见陈绯的筷子砸在桌上的声音。陈绯脸上没了半点装出的笑容,牙缝里挤出两句话来,“曹三,过了吧。撬墙角还当我的面,怎么不直接来打我脸呢?”

场面一时失控,最后还是下头的小弟给谢娟打了电话,她出面摆平的。

宋银川一个抖擞,振奋精神,“真的?”两斤半什么概念!纯拼白的,绯姐也喝不到两斤。

那天肖策在酒桌上,难得的没有推诿,可他还是没能灌醉自己。酒量是天生的,也是陈绯初时“看上他”最重要的原因。

肖策换了条腿,继续给她揉捏,说:“以后少喝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