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纾什么也听不清,只听到耳边传来清脆的声响,最后,她的额头似乎触及到了冰凉而柔软的物体。

任绎左手轻轻拍了拍任纾僵硬的左腿,瞬间,任纾的下肢就像被施了魔法,再不敢有什么动作。

“正好我周六和别人约好打球了,不然周日我们再约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吧。不过,你得答应让我去你家接你。”

开了门,陈女士还没走远,见任纾准备敲任绎的门,嘴角又露出熟悉的嘲笑。

她低下头撇了撇嘴,又懊恼自己矫情的臭毛病在一个人的时候暴露无遗。

张阿姨是任家的家政阿姨,从任纾高一下学期生病开始,一直在她家负责打扫做饭。

吃蛋糕的时候,任纾一直偷偷用余光观察任绎,在陈女士拿出和爸爸一起给她准备的一串纯金无相佛珠手链的时候,她都没舍得将视线从任绎身上挪开。

“这手链可是我找人开过光的,你瞧瞧这十八颗佛珠……”

陈女士一边说着一边拉过任纾的左手打算把手链套上,任纾注意到,任绎在看她的左手。

见她手上已经有了一串极为精致的链子,陈女士把她的手丢开。

“你个败家的手上戴十串好不好?”

不过任纾的眼睛和耳朵都挂在任绎身上,并没有留心。

陈女士没多折腾,把那串佛珠放到礼盒里塞给了任纾,还在任纾耳边继续念叨这手链花了多少钱。

任纾点点头,这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

她低头一看来电,是吴睿宣打来的。

任纾条件反射地往对面偷暼了一眼,想回房接,人却被陈女士拦住。

最后她只得硬着头皮按了接通。

“生日快乐。”吴睿宣的声音还是一如往日的温柔。

“谢谢你的花。”任纾还没习惯在人前和吴睿宣“秀恩爱”,声音有些放不开。

“对了,我还准备了生日礼物,晚上去你家的时候放在沙发旁了。”任纾闻言,疑惑地看了一眼弟弟。

任绎已站起身将剩下的蛋糕放进盒子里,他低着头,任纾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让你弟弟先别告诉你,你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陈女士一直在旁边动嘴型让她开免提,催促她拆盒子,任纾不得不认命地拆盒子。

打开盒子,任纾头更痛了。

吴睿宣送她的是她非常喜欢的一个英国小众牌子的新款钱包。

她想起了任绎送她的钱夹,抬头,任绎也在看她,眼神漠然。

听筒里吴睿宣催促她打开钱夹,陈女士在旁边开玩笑,“小吴别是在钱包里装钱这么俗气吧。”

任纾打开一看,原来是两周前两人一起拍的大头贴,很正常的姿势。

任纾实在是想停止这公开处刑式的电话,吴睿宣很是识趣,大概是听出了她的不自在,随意地聊了几句,便道了晚安。

“明天见。”任纾如释重负地挂完电话,再抬头,客厅早就只剩下她和陈女士两人了。

直到和爸爸视频完,躺在床上的任纾还是没能消化今天的一切。

她直觉哪里出了问题,却始终想不出个究竟。

睡前,她对手链许愿做法,如果真如陈女士所说那十八颗佛珠是纯金的,那请求佛主梦中为她解惑。

第二天醒来,任纾还是什么都没想明白,可是有一件事是很确定的,

她那样珍视那束花,是因为她以为是弟弟给她准备的,她当时会那么喜悦是因为弟弟。

因为刚醒来,任纾没什么精神瞎琢磨,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立马起床找到任绎,告诉他:在姐姐心里,他是最重要的。

以为是他送的白玫瑰,她才会说是最喜欢的花。就算是狗尾巴草,只要是他送的,她都会供起来,按时浇水。

不管他在不在意,就算她以后结婚,他都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这样想着,她穿上了拖鞋,本想要立马冲下去,但想到任绎可能还在晨跑,就洗漱换了件白色衬衫,这样态度看起来应该会端正点。

等洗漱完,任纾看了看时间,任绎也该回来了。

快到楼下的时候,门铃正好响了,她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上下来。

“阿姨我来,我来开门。”

打开门,她“任绎”两个字还没吐完整,就被站在门口的吴睿宣搂进怀里,等她反应过来,吴睿宣已经松开了。

“起那么早,专门等我吗?”

客厅传来勺子碰撞碗的声音,任纾回头,就看见弟弟正坐在饭桌上,逆着光,任纾看到他嘴角微微勾起,向他们打了招呼。

“早。”

“早。”

只有任纾没说话。

陈女士每周六都要去做spa的,特别是过阵子要去德国看爸爸,于是早早就出门了。

任纾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她在客厅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和吴睿宣出门了。

两人走在路上,车还没打到,便站在路边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