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黛看见老板小心翼翼端上来的丝绒盒子,不免拧眉:“又是什么东西啊?我可不要项链耳环了,我平常都不戴的!”

小绵羊的警觉性越来越高了。蒋楚风如此想着,站起身来。

打脸打得如此之快,饶是蒋楚风也愣了一下,不过见惯场面的九爷显然抓错了重点,拉着符黛两只小手揉着,“哪只打的?疼不疼?”

韩元清将一份报纸递给他,乐得跟什么似的,还愣要矫情:“这次蒋家又要乱一下了,九哥您多担待!”

符黛先是不满他把自己放在小孩子的位置上,继而才反应过来,变了好几次脸色,最后颓然埋进他怀里。

蒋楚风倒也理解,面上和和气气的,没有半点不满的情绪,在陈玉看来,就又成了加分项。

蒋楚风看她那副懒得应付的样子,眯起了眼,,“符黛黛,你是真觉得我拿你没办法了是吧?”

蒋楚风看得好笑,在前面牵引着她,让她学着划水。游泳这个事,只要敢下水怎么都好说,符黛适应了水里的环境,就自己借着游泳圈的浮力来回划,学没学会不说,扑腾的浪花倒挺大,每次经过蒋楚风跟前都要扑他一脸水。

“因为西药厂的事,他正夹着尾巴做人,不会冲动现在对付我。这次杨家旧部对沈铎下手,他头上怕是还要多两个包。”蒋成良曾经是杨督军的“得意女婿”,杨家的动作少不得牵扯到他,蒋楚风深知他怕事的性格,倒是笃定他没参与。

三碗粥下肚,符黛终于打了个饱嗝,拍拍鼓起的小肚子,满足地瘫在沙发上,见蒋楚风要给她抹药,晃了晃脚道:“我还要去洗澡。”

沈铎也不知道什么打算,符黛见他沉默寡言的高冷样子,觉得再怎么样他也比自己有成见,于是一路上闭紧嘴巴,只顾闷头走。

见沈铎双目紧闭,唇色发白的样子,符黛忍不住伸手在他鼻子底下探了一下,感觉到还有呼吸,松了口气,一面检查他的伤口,一面念叨:“沈少帅啊你可千万坚持住,我还等着你让学校多放两天寒假呢。”

“什么?”

基于蒋楚风的纵容,符黛看着自己满身的红印子也就默默地容许了。也不是她排斥和蒋楚风做那事,只是身体还是不适应,事后都要腰软腿酸好久,更别提那里肿得连路都走不了,好不容易的假期,她实在不想只在床上度过。

“我、我没事,不上药!”符黛裹着被子,团在床头一角,誓死不从。

肉贴肉的摩擦感十分强烈,尤其在细嫩的甬道里,更是敏感。符黛感觉到那根粗壮的东西又挤了进来,胸腔的呼吸仿佛都要被挤出去,砰砰直跳的心高高悬着,对方才那一阵撕裂的痛疼心有余悸。

蒋楚风拿了两只杯子,从酒柜上取了瓶葡萄酒,知道符黛不擅饮酒,便只倒了杯底一层,“尝尝看。”

符黛对扑克牌一窍不通,饶有兴趣地坐在一旁看他们玩。蒋楚风和沈铎落牌之间都是家国大事,韩元清和秦芹则暗暗较劲总要拌嘴,四个人打一副牌,却说着两茬话还能互不干扰,符黛觉得挺神奇的。

“留是得留,不过老太太那边肯定不依,怕是还要闹一阵子。”

“你又不给自己买,怎么比我都热衷?”逛了这半天符黛也累了,从试衣间走出来,坐在了店里的小沙发上。

一片嬉笑怒骂被封缄于口,舌头搅弄的声音让气氛转入暧昧,符黛承受着他的热情,才又惊觉他这些日子的蠢蠢欲动,想逃跑却已来不及。

“但是,他们真要撤出的话,我们一时找不到顶替的货源,生意上怕是会损失不少。”

符黛总感觉这两人气氛相克,悄悄问:“你二哥和三哥关系挺不好?”

杜梦婷跟在蒋楚风身边四年,谙达他性情,怎么也不相信他会从一而终对一个女人,一如当初符黛也不相信蒋楚风。只是蒋楚风动作太利索,之前的报纸一出来,杜梦婷就被调到了别的地方工作,她不满毫无缘由的调配,来找过蒋楚风多次,也一再示好,都被无情拒绝。

温倩倒是看得很开,说道:“我不在学校也可以读书啊,你若闲了就来指导指导我。”

“被那个光头那一掼有些狠了,摔得疼。”符黛解释清楚,跟她坐在一旁沙发上,问起她的事来。

符黛略一愣后,惊叫一声剧烈地挣扎起来。

符黛审视了下自己,也觉得不像来欢场寻乐的,一把挽上随后过来的司机,道:“我们一起来的!”

“有别样心思的人我不需要。”经这次的事,蒋楚风也明白过来,就算自己没心思,也不妨碍旁人有心思,不如干脆拔离身边。

“其实……我也没那么生气……这样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符黛连连摇头,她可不想看见黑帮火拼的现场。

小时候家庭虽未富裕,但每年过年的时候她都会收到一个银元的压岁钱,她舍不得花,就埋起来,说要等它发芽长大,长出许多的银元来,还隔三差五给它浇水。父亲为哄她,就在每年秋天时,偷偷埋进去一个,她一挖开看见银元果真多了,就埋得更起劲了。便是懂事后,父女俩也对此乐此不疲,只不过小时候单纯想要许多的钱可以让家里日子变好,长大后更多的是寄托了一些心愿罢了。

蒋成良焦头烂额,蒋楚风伙着韩元清看了场好戏,还给自己的制药厂铺好了路,这会正乐得欢,闲来无事就帮着符黛他们搬家。

符黛闭上嘴,搅着发梢道:“你们商量事儿,我出去。”

符黛在床上睁着两眼,满肚子纳闷,翻了几个身又下了地,开了灯在镜子前端详自己,还是越看越满意。

蒋楚风听见她这比喻,更是笑得胸腔直震,罢了甩出个十分任性的理由:“我喜欢高兴爱。”

老太太一直觉得商人地位低下,不如在政府抱个铁饭碗来得实在,所以一直比较偏袒符海仁,符秋生便是再混得风生水起,依旧得不到好脸。

蒋楚风听她嘴里说出来“太粗”二字,某处不可抑制地跳动了一下,忙摒除心中那旖旎思想,翘回二郎腿,压制着又要抬头的欲望。

“行,回头给你包份大礼,恭贺你开荤。”蒋楚风语含调笑,眼神轻淡,压根也不信他。

韩元清拍拍手边的字画,正要说什么,符秋生走了过来,“两位可有中意的?”

认真说起来,两人都不熟,却又阴差阳错有层不大不小的生死关系,齐齐杵在一块,也挺尴尬。

符秋生对蒋楚风的事是知道一二的,能掌管鸿门必然不是省油的灯,叮嘱女儿万不可与其过多来往。

“你还挺自豪。”温倩给她气笑,还是耐心地解释,“是沈家。不过沈督军年事已高,人们都议论,政权可能会直接递给沈家的大少爷。”

符黛跟蒋楚风给她的小马驹并排站着,看着远处飞奔的人影,怎么都有点可怜巴巴的味道。

蒋楚风跑了一圈,翻身下马,动作干净而利落,迈着笔直的长腿走到她跟前,“跟你的小伙伴处熟了没?”

符黛摸摸小马驹油光水滑的鬃毛,虽然跟它亲近了不少,却也不敢直接骑它。

“来吧,带你出去兜两圈。”蒋楚风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心都化了,一把将她抱上自己的大红马,牵着缰绳绕着木栅栏慢悠悠走着。

韩元清策马过来,还不忘调笑二人:“九哥九嫂真是走哪儿都伉俪情深的,还给不给我们这些单身汉一点生存空间了!”

后面的人跟着哄堂而笑,蒋楚风扬起鞭子抽了一下韩元清的马,将他的笑声一下带出去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