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一口面吃到一半,差点没被噎着。
小丫头觉得自己偷鸡不成,得罪到未来王妃头上,这条命也留不长,索性还嘴道:“你们不会懂的!还有王妃!你高高在上,怎么会知道饥一顿饱一顿的苦呢!”
“别在这儿给我打马虎眼。阿旻,你又做了什么?”
周旻却爱答不理,看都没看他一眼,在给他预留的靠前的空位子坐下,“水君为何执意要我来?神议会与我何干?”
沈云轻想道,忍过今晚,我就再不和他讲话。不过那叶子是怎么回事?
近日长蛟必有行动,需多加小心……”
“参见父皇。”李长暄行礼道。
因为帮着连家做事而留在京都的周旻简直是整日不得安宁。
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他的过去,对于凡人沈云轻而言太过遥远了。但此情此景,他还是没忍住说了出口。
而数条街之外,周旻刚刚和燕王谈罢正事出来,就看到茗烟在等他。
此刻,李长暄、沈云轻、箫凤影和桂姨坐在雅间里,准确来说,只有长暄和云轻坐着,桂姨还没沾着凳子,就赶忙给这个端点心,给那个倒茶,箫凤影则是想站起来又不敢,想坐又难以安生。
他脑海中闪过遍野的山花、飘舞的衣裙、她笑着叫“阿旻”的样子……最后一个画面,是寒冷的冰棺。
李长英环顾四座,看到了一位女子正笑盈盈地看着她,那女子眉目如画,肤如凝脂,让他的心多跳了一下。
“濯清不会想看到你这样。”
“那魏公子呢?”
“嘶……”沈云轻实在没办法接受一个认识片刻的人作出如此亲密的举动,不,连认识都算不上。她推开这位崇拜者,捂住了刚才因为用力伤口又裂开的左臂。
醉烟
“咳咳,连大小姐,何必为难人呢?”
东君——太阳神站立良久,神情复杂,末了,他深深叹了口气,一个转身便消失不见了。
黑影赶到那片荒地,越过那些已经全部倒在地上、没有一丝生气的刺客,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少女。
“澹京!”
这一声“云轻”,唤起了千万般委屈——带血的折磨、逝去的亲友、重病的秦姨、无法脱身的梦魇……连平时对她来说微不足道的擦伤都显得疼了许多。自然地,她把头靠在了澹京怀里,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那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小丫鬟,才八岁,她们有时候亲如姐妹分享一块糕点,有时候吵架互相拉扯小辫子,有时候云轻故意仗着自己是主子给她些无关痛痒的惩罚过过瘾。
“老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刚才送红薯的少年站在她面前,手里多了一件厚实的棉披风。“姑娘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一点,一点心意,你先穿上,别着凉了,什么事都会过去的。要是……不介意可以和我说。”
为了便于携带和使出沉香谷的必杀技,她的剑偏短,但确实比许多师姐师妹惯用的匕首长很多。这剑是沈云轻从山中废弃之地捡回来的。她觉得此剑虽有些不伦不类,但用着顺手,就带了回去。秦姨见了,却难得露出了一丝喜色,给它取名“捕风”,也不知她哪里学来的文雅。而后几年,沈云轻武艺渐精,竟有些风言风语说她是得了一把“神剑”,但她从没花什么心思研究过这“废铁”上的纹路。
“相见,却无法相认。”
“世间万事万物自有定数。看你执念深重,怕是为情太过勉强自己。”
周旻低头,自顾自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来我这问道的人,往往都是心如明镜,却飞蛾扑火啊。”大椿树像是一个看破红尘是非的老人。
“我甘愿。”
云淡风轻,却又力道万钧。
“那你可知代价?”
“知道,”周旻又看向大椿树,“我虽为鬼族,却是和掌管自然的天神有相同的神格,行走在人间,已经是不可为之事,略施法术……也是会改变他们命运走向的细微之处。而改变命格,更是违了天道。我也知道,这百倍反噬的身体之痛,不过是小惩小戒罢了。”
大椿树沉默了片刻,重重地叹了口气。
“敢问,”周旻攥紧了拳头,“我的天劫为何?”
面馆的小二哼着小曲儿擦好了桌子,扫好了地,一回头看到那傍晚来吃面的客人还没有走,他急着回家,又有些不好意思,抓耳挠腮了一阵儿,还是决定催催客人。
“客官,客官?”
见周旻不应,小二只得上前几步。
“客官,小店要打烊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本就觉得这位客人不太对劲儿,轻手轻脚地走近,周旻却猛地抬头,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