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黝双眼放光,终觉着南边的阳光好,竟将她一团坚冰也给融了,心里欢喜非常,将那鞋紧紧搂在了怀里。

两人目光相撞,竟一时分不开了。

原来,连繁华是不该死的,而她在那次和方小于会面后,出于转移注意力治疗情伤的考量,便真的接受了方小于的邀请,开始从政,彻底脱离商业圈,攻读政治关系,并得到方小于赏识,毕业了便安排到了总统办公室工作,更是在几年后就成了方小于的私人秘书,她的政治能力也是不容小觑,后来又称为竞选助理,方小于政绩卓绝,两人配合,竟也连任到了十二年后。

“姐姐,你回来了。”黝儿煞是天真可爱,看在碧玺眼里,却觉得有些阴毒,若不是这个黄口小儿说出秦家历劫之事,少爷如何能孤身回去历险?

身后似有一阵风力袭来,卢梅娘那掌刚印上繁华胸口,便似感觉到熟悉波动,硬生生收住:“你习得竟是《男人见不得》?”又似想到了什么,喃喃道:“他还肯将叫人学这个么?”

她却想不到,绣完的法华经,让她认识了无根。那个时候,他真如仙人一般,飘逸出尘……

月光溶溶,我实在觉得,秦家还是最好的,情动这种事,大约是不会生了,对秦家人来说,在商海里闯荡,才会有归属感吧?

她闭上眼,往爱女方向看去。“白皎”也抬起头来,两人目光对视,她嘴角泛笑,那笑里,忽然全是欢喜。

繁华知道是这个面具人从那些歹人手下救下了他们,心下感激,却还是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招来杀身之祸。

睁开眼,接收到一道炽热的目光,一个俊美无俦的年轻男人,手里端了一个碗,正肆无忌惮地看着她,被她眼里泄露的一丝狰狞吓到,往后退了一步。

繁华看着行礼,吩咐李添成道:“我要去青蛉几日,你好生按我说的,亲自找一户好人家,人好,对冯儿好就行,其他等我回来再说,你多挑些给备着。”

繁华一进来,来来去去递纸条情报的小厮们顿时都不见了,只剩下三老齐齐站着,繁华因此也不曲折,只问道:“说罢,有什么事?”

他回过头来,脸上早已是波澜不兴,只有从仍未调匀的气息,脸上未退的红潮,身上凌乱衣衫,看出情潮侵袭的痕迹。

李继成这下是真着急了,忙推王之汶,却见王之汶竟也不胜酒力,早就趴在那里了。不该啊,这个现任的王家主人,不是很能喝么?还想着让他替姑娘挡上几杯呢,不过想想也是,总要保留实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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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抬头,眼里的脆弱还没有收住,就被拉到了秦官宝怀里,狠狠地辗转,厮磨,唇贴着唇,气息贴着气息,她睁着眼,看他白滑皮肤里透出粉气来,闭着眼,很像一只小兽。滑腻的舌头钻进来,她深吸一口气,被没头没脑的秦官宝惹地有些不悦,但是却又十分喜欢这个吻。

放下酒杯,繁华道:“刚才两位答应事,我可是记在心里了,日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把那天心螺的事提了一提,两人不是傻瓜,知道有利可图,自然有力出力,有钱出钱,这个天心螺的养殖,这几年,她是要独占的。

“能再看你一眼,很高兴。”他清润的嗓音,听不出悲喜,却是那么地暖,她停了流眼泪,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不能动弹。

他很平静,似乎刚刚吐的血不过是一口痰:“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天道者的古方虽然有效,却根本不会去抗衡天道。天要人死,人不得不死。

繁华摘下药园里的冒出来的野草叶尖,放到鼻子下嗅着那青涩气息。

当下便有好事者出来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众所周知,那秦家少爷,就是秦官宝这样的谪仙人物,也许人家闻不惯铜臭味,根本就不知道秦家产业有多少呢?”

那孩子呢?他捏着纸,陈繁华是故意的吧,在信里写的很危急,也绝口不提向暮如今的情况……是惩罚他让向暮怀了孩子,没有娶她么?

“也是……顺手。”他望着伊人便在眼前,失了声。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有这个可能,阿蟾呆回洗髓院的,必然是非富即贵,看这个派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秦阿蟾却出乎意料,道:“秦家牙行考核,乌玄丝绸本有盛名,如今这呈贡日更是由这位陈姑娘细细阐述,运用不同的手段,最好地展示除了乌玄丝绸的特点,让在座各位,包括我在内,都大开眼界,秦家牙行给出的,是考绩甲等。”

忽然有一个商人恍然大悟,道:“这不是和那副刺绣神品眼儿媚一样的么?”

“什么开始罢?母后,你也太欺负人。”白皎清亮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这里还有个贵客也要参加这大好的呈贡日呢。”

“安石他,可无碍吧?”

繁华冷哼道:“掌柜的,这可是攸关人命的大事,我看你也不过一个二掌柜而已,你们大掌柜出来,见你这样待客,岂不要坏了你们的招牌?这个丹朱阁,怎么说也是个老字号,毁在你手里,岂不可惜?”

原来这个小渔村竟离白璧的金岭没有多远,只是在一个小岛之上,要往白璧走,还要行水路。

秦官宝和繁华赶了过去,见到王老头和一群的渔民都一脸沮丧,蹲在船角。王老头手里掂着一个大海螺,口里喃喃道:“天意……天意啊……”

每次都是他,似醒非醒的时候,总是她惊觉心最漂泊无依的时刻,这时候睁眼,映入眼帘的,都是他。

她双手被掣在身后,根本动弹不得,眼看着白泉白皇就要下令先格杀她,御林军手里的刀剑更是明晃晃的刺眼。

“紫紫红红胜晚霞,临风亦自弄夭斜。枉教蝴蝶飞千遍,此种原来不是花。”

在秦家堡待了多日,她也并不到处走动,只是见秦官宝次数多些,仍旧是逗弄他,看他无处可逃,面皮绯红,心境总才平静一些。他因为误伤了她,抱着歉疚,这才由着她胡来,只是每每看着她的眼睛里,波光粼粼。

理罢妆,便理理裙子出得客房。王之汶大约也是在隔壁的客房里的,不知他伤得如何。

秦官宝咬了一口舌尖,顿时喷出血来,他吐了血和在那蚀骨的草汁里,牢房和镣铐的锁芯不过是铁做的细细几根,哪里禁得住这能蚀骨化血,药效加倍的蚀骨这般腐蚀?不消片刻,只听锁里啪地一声传来,秦官宝这时已经疼地脸上煞白,还是撑着如法炮制将牢门也打开了。

他摇头笑笑:“偕萝草,这个季节本来很少出现的,又长在这高顶悬崖边上,更加难得,药效加倍,就是专门取也取不到的宝贝。”

繁华摇头,这一回,倒是不用在意穿的什么了,只好好挽一个妇人髻便行。冯儿本想动手给她梳,却被她阻了:“你这是做什么,你并不是我丫鬟……”

青天白日的,她却要来逛青楼。老鸨见有人在门口站着,把门打开,刚要说咱们白天不做生意,见是那个出手大方的姑娘,便道:“怎么姑娘你又来了,我都曾和你说过王公子不在此处。”

“江南素来广植桑树,江南养蚕卖丝的农户也很多,丝绸业本就达,加之水陆路皆通畅,万家也曾经营过一段时间的丝绸业吧?我觉得,从丝绸打开入口,会顺利许多。”她仍是那般淡淡地笑着,话语间却千斤秤砣般有力,直坠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