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钗环,淡淡的胭脂水粉,兰茹带着死前最后一抹微笑,静静的躺在棺材中,仿佛正做着一个美丽的梦。

“已经抬至前厅。”

桑桑,她的桑桑——她心爱的儿子留给自己唯一的爱——她最心爱的孩子——

劫妄罗要的,不是东燕王朝的血,他要的,是他父亲的梦想,永远的破灭。

清淡的香浸润了汗水和情欲的味道,变成那样浓郁到荼靡的甜蜜。

她死了。

这些日子,除了药,丹朱只能咽下一点汤水。本来满月一般的脸,现在憔悴虚弱的仿佛脆掉的薄纸,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开来。

“我还没有见过你的新娘子呢,明城。”从小就在自己身边守护着自己,沉默如山的,父兄一样的明城,月露一直就在想象,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他化为绕指柔。好不容易明城成亲了,娶的还是有着江湖第一美人之称的女子,可惜,她却没有办法亲眼看到。

她是那个曾经贵为天子的男人一生的伤口,或者人,真的是得到以后就不珍惜吧。狄清那么容易的便继承了皇位,江山在握,却反而执着于儿女私情,最终失了江山。

曼疏看着兰茹,极为缓慢的转动了眼睛,终于还是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刻骨的恨。

“穆,带小客人先回去。”

那位南瀛的丞相之子,是个难得的将相之才,生平最大的志向,便是改变南瀛在三国之中百年来一直积弱的局面,他深知,单凭富国强兵,南瀛是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提升国力的,一来,南瀛土地贫瘠,农田水利展多有束缚,二来,南瀛人口不多,又因为地势险恶,穷山恶水,百姓的寿命皆不久长。因此,他便走起了偏锋。

穆本是劫妄罗的贴身侍卫,也是他的心腹,以穆子秋之名入苍堡数年,偶尔被召回,便以替身相代数日,一直平安无事。

但是,真的回想起来,来到这个时空以后,竟然有大半的记忆都是关于他的。

姬锦寒没有见过这样的曼疏,和他熟悉的那个女孩子判若两人。

从前的损友说的一点也没错,她果然是一个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的无聊女人。

曼疏看看姬锦寒,忽然对他们的身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的31fefc0e570cb3860f2a6d

祁安很美。

————

周围一阵孩子的欢呼嬉闹,都是十一的哥哥姐姐们。

“你是最美的女人。”少年坦诚地说。

诺言算什么?血缘又算什么?即便是曾经深爱的情人,也可以一朝反目。

不曾想,曼疏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

冰冷滑腻的触感盘旋上来,低下头,人蛇身的妖魅盘上自己赤裸的身体。

原来到了现在,这个八辈子以前的“婚约”还能被拿出来说事儿,她还以为这东西就像轻轻一p,早就被放掉了呢。

她要活下去!

姬锦寒笑笑,“你也忒小看我,好歹我也是姬家的传人,就算是解不了这毒,缓缓毒性,还难不倒我。”嘴上说的得意兮兮的,手下却是仔细的帮曼疏调整了身子,让她久未活动的身体能舒服一点。

“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越美的名字……就越毒……”曼疏的声音越衰弱。

明明是个千金小姐,却没有架子,言行举止心智想法和年纪阅历也大不相符。姬锦寒觉得很奇特。也不打断她们,只倚在门边静静的看。

不禁笑道:“不过见了两次面,你就对我下毒。如今这样日日吃你的用你的,只怕已经不知道中毒多深了。”

和李少沐不同,洪沉铭看似木讷,其实透彻,很多事情不必说出口,洪沉铭自然有默契。加上他深谙臣子之道,从不会质疑狄放的任何命令,只有服从和中肯的说出自己的意见,是个难得的良臣。

这个时空中,为数不多的可以称得上熟悉的人之一,暂时,就让自己放松的,睡一下吧——

忽地,赤裸的雪白双足无声的出现在面前。

“很抱歉,我不会下棋,不过若是你有兴致,来打一场活动一下筋骨,我倒是不介意。”曼疏笑笑的说到。

“带小姐到客房去,好好服侍。”

不,那根本就是多余的事情。

曼疏至今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在那片林中,她亲身经历过的,这男人带给她的毁灭性的压力。

男人手中那把巨大的刀反射着散碎的月光,出幽冷的蓝光,冰冷而危险的,仿佛冥河的水。

一阵大笑,周围顿时亮起无数火把,兰钧越众而出,身后是陆英和兰茹,陆英的手中扣着的,赫然便是桑大娘。

大红喜烛之中,他掀起了她的盖头,她看着自己爱慕着的良人,那样的幸福,如在梦中。

曼疏深知这一点,因此,当她觉自身的进境变化时,她瞒下了所有人。虽然亡羊补牢,之前无可奈何,现在勉强祈祷为时不晚吧。

“我可不相信有谁家的账册能干净到这个程度。”

曼疏目送陆夫人带着侍女穿花拂柳的去远了,方才开口。

没有?

“嗯。没关系,你先休息一下。”青容将外衣单开,盖在她的身上。

“既然是你累赘,我都不嫌弃,你嫌弃什么?”

洪沉铭懒得理他。

“这阵子为了我们奔波劳碌,真是辛苦您了,洪大人。”他微笑着和对面马上的武将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