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钧苦心经营,正是凭借着这心狠手辣,老谋深算,他才能爬到那个武林泰斗的位置上,但是,也是同样的原因,让他众叛亲离,机关算尽,绝望而亡。不可不谓作法自毙。

“说得好听,你怎么不去。”洪沉铭冷笑。

三人在靠近作坊的地方停了下来。

彼时,兰茹露出了温柔而满足的笑容。

不让他来找上一找,死了心,她怎么好自由行动呢。

曾经心中很重要的人,美好的形象一朝崩溃,那种世界瞬间毁灭的感觉,她知道的。

对这女子的一些不喜,其实大半是因为怜惜桑大娘的缘故。现在桑大娘既然已经看开不再介意,那么这些不喜也就失了原由。

热闹的地方从来不缺热闹的事物。

有点想念他们呢,桑大娘,薛华子掌门,丹朱,还有桑桑。

曼疏微微一笑,转开了目光。

听到青容用这样的称呼盛赞姬锦寒的阴险狡诈,曼疏忽然觉得有点冷——是谁这么有创意,取了这么……“形象”的绰号。

这条路是很多商贩来往的要道,但是周遭环境并不甚好,荒漠居多,人烟稀少,少有客站。因此有了这些临时搭建的简陋房舍,风雪御寒,夏日避雨。房前也有专门给车马用的遮棚,算是很实用。

曼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

“青容,镇定下来,青容!”曼疏低喝。

她本可以不在乎这些,因为相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她本来也不过是个陌生的闯入者。

这种平静而温柔的感觉,让曼疏觉得熟悉而怀念,不自觉地温顺的张口让略带清甜的水润滑干涩的喉咙。

他又道:“药人嗅觉灵敏数倍于常人,我见姬锦寒身上似有重伤,若是要避得药人,恐怕要找有水的地方洗去身上的血腥气。”

淡青色的晨曦中,少女安静的整理着头。长及膝盖的头乌黑浓密,甚至泛着幽幽的蓝,少女雪白的手指穿梭在丝中,娇嫩如珍珠的白皙和夜空一般的幽黑,这样的冷艳,却也这样的诱惑。

那刻意加重的寸步不离四个字,几乎让曼疏想要直接运气杀了他。

也许,等把罗索事情了结了之后,她可以找家药铺见习,然后尝试着行医。

如此洒脱神秀的人物,若是能够相识,应该是件幸事。

当她的医理可以达到这世间普通的医者的水平,轻功和内力也小有所成的时候,薛华子找到了她。

皎白的月亮亘古沉默。

前一世的痛苦过于深刻,让曼疏对于如何弥补人体的残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她用刺绣来训练自己双手的稳定和精准,也持续练功让身体更加强健。

“我知道,他也许是早就想起了些什么,这些年留在我身边,终是因为怜惜于我们母子。他的心里,始终都是有她的。于是我日日担惊,夜夜受怕,生怕有一天他终于决定离我而去。有时候,我实在熬得受不住了,几乎想着,宁愿他就干脆的走了吧,我也就可以死心,再不用受这样的苦。”

丹朱有些不好意思,“你看我,让你见笑了,师父总是说我要是有师姐一半稳重就好了。”

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和自保,不是为了争名夺利。若是有病家来求助,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他们就会出手医治,至于病家之间的恩怨情仇,一概与他们无关。

她不会再因为病而虚弱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因为嫉妒而谋杀。

吃过饭,曼疏把桑桑带回房间去玩,让桑大娘他们可以单独说话。

终于收针,曼疏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阖上双目让酸涩的眼睛休息一下。

刺绣最是磨人心性。

真是个乖巧的孩子。

“谁啊?”

湛戟无事,祁情受了轻伤,只有祁安重伤不醒。

吃饱了,曼疏放下碗筷,告退一声,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但是现在,既然有了条件,那么也应该有些新的尝试。

“小姐好好养着神,我去叫先生来,等了这许多日子,小姐终于醒了,大家总算可以安心了。”

她的功力短时间之内不可能飞提升到可以轻易打败男人的地步,因此,想要靠自己摆脱这个困境,难上加难。

一切的因素,构成了这个对曼疏而言极为不利的局面。

被姬锦寒下药的时候,她虽然不甘心,但是尚有办法借着姬锦寒的弱势泄自己的愤怒。现在这个完全束手束脚的处境,她反倒连愤怒的感觉都消失了。

越是绝望的境地她越会冷静。这勉强算是过往的经历磨炼出来优点吧。

曼疏面无表情的想着。

她不相信这男人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不惜亲自动手把她抓来,就只是用来当作宠物把玩的。

那么大家就来比比看耐性吧。

终于,男人放下笔,站起身来。

这意味着男人一天行程的结束,但对于曼疏来说,此时才是真正挑战的开始。

男人去沐浴,在几乎像个小型游泳池的浴池中舒适的泡着澡。

被定在一旁的曼疏看着男人完美高大如古希腊雕塑的身体,不由得腹诽——

规律生活身体好,健康教育诚不欺我。

男人从水中站起来,曼疏闭眼——她没有观赏鸟雀的嗜好。

早有侍女上前服侍男人穿上浴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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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曼疏表现的男人很是开心,以至于被抓进男人潮湿温热的怀抱中的曼疏,可以轻易的感觉到紧挨着胸膛上传过来的因笑声而起的震动。

男人的卧房很简洁,只有一张大床看来异常的宽大舒适,不过和男人的身材印证一下,也就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