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还学着他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语毕,继续埋嗑瓜子。

正静默着,身后一干人等已尽数屈膝跪下,齐齐道一声参见殿下,十分有组织有纪律,甚至连神情都控制得近乎统一。

李然敲了敲几案,众人不敢怠慢,纷纷散去,翠铃几个快步过去,问道:“殿下有事吩咐么?”

“奴才明白,陛下息怒!息怒!”

“白矾?”

是敌是友,是福是祸,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说着,作势要伸手过来检查,身后一干人等均尴尬地低了头,唯有一人眸带冷光,直直望了过来。

翠铃颇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她不过是仗着自己近来得宠,如今又怀上了龙嗣,这般嚣张跋扈,真是让人不忿!”

苏沫沉思片刻,不动声色地扫她一眼,问道:“那你说说,这礼该选何种规格?”

事实上,苏沫怎么可能给他这样一个余地?

对方神色平静,叶文志垂眸凝想须臾,低声说:“其实他姓阮名籍,并不是普通的杂役,而是……凤凰楼的招牌……只因日前为季睢清看中,便常日带在身边。这几日,季睢清消失无踪,想来正因为此,他才会打道回罗城。”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倒是那大个子先一步开了口,却见领头之人抬了抬手指,示意他噤声,又朝李然比了个请的姿势。

“别仗着我家王爷疼你,你就摆谱了!告诉你,王爷可是要娶王妃的!”

去他妈的视如己出!

此话一说,竟引得座上那位神色微微一怔。

这话说完,江逸倍感凄凉,又瞧了眼他那只心爱的鹦鹉,越想越恼恨,初时对他那位新太傅生出的好感,顿生消失得一点不剩。

江诀失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不经允许私自出宫,让朕如此罚你?”

原来此人就是江诀口中那个风流成性的会宁六王——季睢清?

李然笑着望他一眼,又一脸大有深意地望向江云。

他方说完,却见曲烈放下手中茶杯,一脸煞有介事地问:“出了什么事?”

如此问来,神色间隐约还有忧虑之色。

李然正暗自抚额失笑,却听那瘦的如皮包骨似的矮掌柜低声道:“听说城中起了瘟疫,这几日您三位可千万别出门去,免得惹上那东西。”

正说着,又听邻桌一人叹道:“如今瘟疫四起,也不晓得何年何月才能出城?”

“哎……朝廷要捉拿奸细也不是这么个法子,尽折腾咱们这些穷苦白丁,何况找了数日,连个人影也没能找着,铁定早跑了,哪里还能等着被逮呢?”

他方说完,却听另一人抱拳一咳,颇有些诚惶诚恐地告诫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此话一说,那抱怨之人一脸戒备地往四周扫了扫,唯恐方才那席话被朝廷派来的密探听了去,见四周尽是些寻常人,似是松了口气,贼窃窃地低声说:“跟你二人说件事,可不得外传。”

“是!是!”

“不外传!不外传!”

“我有个本家亲戚在宫中当差,漏了些内幕予我,说这事很有些名堂。”

“莫非……不是奸细这么简单?”

“嘿嘿,哪里是什么奸细,其实是宫里头的……”说到此,那碎嘴家伙滴溜溜地转动眼珠在四周扫射一圈,继而朝那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俩附耳去听。

片刻后,但见那俩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一人叹道:“难怪前一阵子传得绘声绘色,我还道又是街头传言,却原来真有此事。”

“喂喂喂,那人长相如何?可有倚红阁那位……啊……”

“呵呵,我那亲戚倒也见过,说咱们那位曾用四个字形容过此人。”

“哦?哪四个字?”

“倾世绝尘!”

“咳咳,孙兄莫不是又唬我们?”

“是,你小子又唬人呢?”

“哪能啊?不如此,那位怎会……啊……”

“倒也在理,那一宫的确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还有……听说连……都制了……只可惜……”

“是!是!是!这我也有所耳闻,且不提那一千粒澜湖翠玉珠,光是上头的金线加起来,就比你我的胳膊还粗。”

此言一出,其余二人皆啧啧称叹,一人摇扇感慨:“不是心尖上的人,怎会如此煞费苦心?”

“哎……你说那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竟将咱们那位迷得……啊……听说自打得了此人,那位便日日相伴,一朝不落。啧啧,真是神奇,神奇之至!”

“呵呵,你我这辈子恐怕都甭想见咯,那可是高山之巅的人。”

李然将邻桌三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额上青筋跳得堪称惊心动魄,又见猴崽子憋笑憋得难受,忍不住伸手给了他脑袋一记,猴崽忙抱头求饶道:“行行行,我不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