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她婚后我第一次见她,也是在这么多年之后第一次见她,如今的她,真可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洵兮。

秋月踌躇之际,莫绫玉起身将汤碗端起,吩咐秋月退下后,便坐到我身边,轻言笑道:“再难喝也必须喝,不可以任性!你总要为我们的孩子着想吧!来,快张嘴。”

莫绫玉搂着我,慢慢步入丞相府。

恍惚中有一双手已经将我紧紧环住,我并没有抬眼,只是安静地依偎在他的肩上,呼吸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余香,任凭窗外的阳光打在身上。

我因为颜离儿的那一掌身形不稳,一个倒地撞到了身后的椅子角,一阵疼痛,秋月见我跌倒,立刻上前扶我,而逍遥亦挡在我身前。众人见这一场景惊了半晌才恍过神。

颜离儿并没有太大的反映,只是轻轻冷哼一声。

皇帝望着座下群臣,思量片刻,转而道:“玉寒殒,莫绫玉听旨!”

莫绫玉望着我没有说话,我也猜不透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最后,他站起身,对我说:“对不起,总是让你受到伤害!或许……”

“果然是你!”颜离儿怒视着我,她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抓住我的把柄了吗?你妄想!”

逍遥说的诚诚恳恳,让人不容置疑,我转过头,不敢与他对视,但心里却有种欣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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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妾知道。”颜离儿作揖道。

我让秋月抚着我走到前厅。其实,莫绫玉已将我身上毒除尽,但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必须仍要装着余毒未尽之态,好在太医已被秋月买通,配合着我演戏。

我起身作福道:“参见太子殿下。”

我一怔,抬起头望着殒,看见了他脸上露出惨然的笑容,我的心都要撕裂了!我好想上前,去抚摸他的面颊,去拥抱他,但是事实却是不容许!而我还要故装无知地问:“可是暮夕姑娘?”

我轻笑,在他的怀里我始终没有一丝松懈,我说:“专门出宫,不是就为了与我踏青吧?”

秋月帮我梳了个髻,将皇帝赏赐的金钗珠宝很有条理的为我戴上,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倾城倾国,一身淡红宫服衬托出自己雪白的,浓黑的头发如瀑布般在那腰间覆盖,那肩处几丝长发随意打散,凌乱却不失美感,但眼眸中却又难隐的悲伤。兀的,镜中又出现另一名女子,我立刻起身,对她行礼到:“娘娘。”

皇帝摇了摇头,说:“也罢!皇儿回宫休息吧!朕一定要亲自审问那刺客!”

“父皇息怒!”莫绫玉望着我,目光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说:“自从漫雪一进宫,自从儿臣见她的第一眼,儿臣便已认定了她,请父皇恩准能让儿臣与漫雪完婚!”莫绫玉回头,最后几个字说的格外有力。

一年前,我伤势痊愈,莫绫玉便将我送到关,我成了这里的公主。当然,这完全是为了他们各自的利益,和亲?没想到这关外蛮夷之地的人竟是如此无脑,没有一个看出莫绫玉的计划。“二皇子来信了,三日之后,送你进宫!”大王命婢女将信递到了我的手上。

那样深深吸引着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再说了。我早明白的!我娘不是因为你而死,杀我娘的并不是你的师姐!我一直都没有恨过你!刚刚说的,全都不是真的!暮夕,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殒搂着我,把脸贴在我的脖颈间,热热的液体接连不断地滚进我的脖子里。

“娘,我来了!我来救你了!”我骑着马,真想立刻飞到她身边将她救下。可却在我即将抵达时,一团火焰以比我快百倍的速度超过了我,直刺进我娘的身体。

而莫绫玉则趁我神游之际,将他的舌伸入我的口中,与我嬉戏……不久,他便感到不适,可是为时已晚。我抱着他的头,不让他的离开,将散力散转入他的体内。

纵然他说的有多么真,我始终不相信殒是为了利用我,才和我在一起。若真是这样,那他的那些誓言算什么!我没有理由相信一个根本陌生的男子的话,而去怀疑与我朝夕相对多年的殒。

“没有!这的布局只是和刚才那一样!”侍婢并没有多说,继续在前方带着路。

师傅转过身,仰头望着苍茫的天穹……她囔囔自语道:“这一生,我究竟做了什么?收了两名弟子,结果一个已死,一个对我形同陌路,进皇宫,纵然深受万般宠爱,却始终不得欢乐,拼了命去爱一个男子,曾以为他是薄情负我,到今时今日才知他内心真实想法和苦痛愧疚之深。即使拥有绝世容颜,即使武功再高,即使登上皇位又如何……”

生生世世!

呵……三天过后,他会意识到他的承诺是一辈子也无法实现的誓言,殒,你我注定此生有缘无份!

“没有!”我转过身,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我说:“殒,你真的要娶我吗?你决定了吗?”

飞雪越下越大,夹杂在我们中间,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

“你!”

桌上的那微弱的烛火在一时间熄灭,昭凤宫内一片漆黑。伴着黑夜,这儿又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既然我已经决定要和殒一辈子在一起,那么我只能对不起师傅了。

我和她面对面地坐着……我看见她拼命的往自己的酒杯里倒酒,然后迅速的喝下。大概喝了有一壶子的酒后,她终于放下杯子,她说:“殒哥哥今天被罢官了。我之所以会到丞相府,只是想来看看!”

我多想将这刻永远定格!如果我不是个杀手,如果我的双手没有沾满鲜血,如果我没有参与师傅那么多的阴谋,如果我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我而死,能够这样简单地被你抱在坏里,那么我此生无撼了!只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我和你的幸福还能继续多久?若真有这么一天,你知道了所有的事,会怎样?在失去你以后,我的世界会怎样?

好梦由来最易醒。

那日师傅很生气地给了我一掌,在一旁的葑尽看了后,立刻用他的身子挡在我身前,他说:“我不管你是烟儿的什么人,也不管烟而以前是做什么的,但是,现在我爱她,以后我会更爱她,如果你真要让她幸福,就请成全我们!”

殒拉开趴在他身上的凌郡主,沉默片刻,他说:“沫茉,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是一直以来,我只把你当作是妹妹,至于你问我为什么会爱上暮夕,我也回答不了。当我意识到时,她已经占据了我生命的全部!”

我可以和他在一起吗?我骗不了自己,我真的已经爱上他了。师傅,我要步师姐的后尘了,请你原谅我,给我自由!

我走到他面前,凝望着他,我说:“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苏小姐?”

我回到屋子里,芸儿为我倒了杯茶。刚刚也不知道何时,她悄悄离开,那一幕她应该不曾看见。

“殒哥哥说要等到我爹爹回来才走,你先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