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是件高兴的事,拜了整整一天,大家坐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吃一顿饭,再看府里的歌伎舞伎又跳又唱,多舒心啊,可是痛苦的是,宋代人是不吃猪的,哦不,准确的说,是宋代有钱人是不吃猪的,只有卑贱的人才吃猪,稍有点身份的都吃羊,可是,杨曼却恨死羊了,她受不了那膻味儿。

不过再不经推敲,杨曼也无法怀疑到吴宏身上,因为吴宏是绝对不会踏入金家半步的,更不要说串唆金老爷子去请梅花坊了。

“多谢嫂嫂。”吴宏抿了一口茶水,沉的表情略略有些松动,嘴角微微一翘,又一次流露出一抹浅笑,“嫂嫂这茶水……与中秋时喝的,又别有一番滋味了。”

先确认一下好了,别闹了半天,不是那个柳永,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着呢,排行第七的也不少。

“还是安静些好,不像我家顼儿,皮得都快成猴了,改天让顼儿和十郎一块儿玩,好改改他那猴子脾气。”

“咦?她们不在正院陪婆婆聊天,怎么想到往我这里来?”杨曼惊诧了一下。

这种情形已经持续了快三年了,开始没人知道山雕为什么不杀了铁十八,等到后来,山雕的姓名传了出来,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个游侠儿就是甘大。话说当年甘大的娘被绿林大盗抢走之后,绿林大盗爱她美貌,就娶了当妻子,八个月后甘大出生,他只当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爱如珍宝,谁料在甘大十八岁的时候,她娘就把他的身世告诉了他,然后自缢身死。

那边,德旺养娘也配合的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对杨曼笑道:“大少夫人就是心灵手巧,总能弄出些像我这样浅妇人不认得的东西出来,可把我羡慕死了,我家香儿要是也有大少夫人这般心思,我这当娘的,可就省了心了。”

小和尚暗思揣:

吴顼顿时苦下脸,垂头丧气道:“娘,儿子知道了,你别找宏叔叔来。”

小家伙眼珠子一转,便贼笑兮兮:“那我就拐了妹妹当夫人,还是得管你叫娘。”

“嗯。”吴六太爷又是这么一嗯,连语调都没有变化。

郑氏爱子被夺,自是伤心不已,每日以泪洗面,哭得吴隐之心疼不已,逼曹氏把儿子还给郑氏,曹氏占着正妻的身份,无论是否亲生都有抚养教导之责,自是不肯,夫妻两个闹得极僵,就连府中下人仆妇们也多有微词。

跟杨曼学的,杨曼在伺花弄草、裁衣做鞋的时候,常常不自觉的就哼起了曲儿,挺自得其乐,可是这一哼,坏了,因为她哼的是那些流行歌曲的调调,跟宋代的乐曲大是不同,小吴顼那时候一天到晚被她带在身边,往往只听一遍就会跟着哼。

半年后,成果显著,杨曼的皮肤变得白嫩水润,都说一白遮百丑,更何况杨曼还是会打扮的,修修眉毛,用水粉遮掩一下五官的缺陷,自己对着镜子照照,挺满意。杨小曼的脸形是标准瓜子美人脸,只是五官平凡了点,稍加修饰,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那吴寅本来就身体多病,原想着待长大了,多多调理,也许就好了,谁料到一年一年过去,他的身体却是越来越差,到十六岁那年,更是病得凶险,吴老太爷唯恐他活不过去,便让杨小曼和他成了婚,也有冲喜的意思。因名字里那个“小”字,有失稳重,所以打那以后,杨小曼就改称曼娘。

秀娘也知道婆婆的意思,小心接下了礼单,并不急着看,陪着婆婆又聊了几句,还将这次回门,自家母亲让她带给公婆的礼物送了上来,才行礼告退。

这吴坦之也有二子一女,只是长子吴寅命格不好,天生体弱多病,不到二十岁上,就一病呜呼,留下寡妻幼子好不可怜。而次子吴宣又年纪幼小,以至于这十年来,吴家长房嫡脉,竟远不如前代兴旺。

小二也不客气,收了铜子,道:“你们一年不曾回乡,大概不知道,今年十月,吴家三郎娶了琅琊王家的姑娘,当时那排场,你们没看到啊,光是摆在外面的流水席,就摆了整整三百六十五桌,满桌子的鸭鱼,看得人眼馋肚也馋。”

这时候她才看清楚,原来这白衣是孝衣,而且还是现在很少见到的麻料,看上去糙得很。小丫头的头发上还了朵白生生的绒花,越看越像个小萝莉。正在杨曼打量的时候,小丫头也发现她醒了,顿时惊喜道:“夫人,你终于醒了,小雁好开心。”

可这就问题来了,现在寒冬腊月的,让杨曼和王秀娘两个女人顶着寒风在外面清点上整整一天,光是想想杨曼就觉得身上发寒。

不过一进院门,她就放心了。

库房的管事显然是伺候周到的,早就带着人连夜在廊下搭起了暖帐,用厚厚的棉布将一段回廊整个围了起来,地上铺了地毯,四个角落都安置了火盆,中间摆了一张八仙桌,桌下也有火盆,左右两把太师椅,椅子上都放了棉垫,人还没有进去,暖气就已经扑面而来。

杨曼正在感叹这就是有钱人的铺张的时候,王秀娘倒是见惯似的,不以为意的扫了四周一眼,然后对杨曼道:“大嫂子先请。”

杨曼这才恍过神来,老实不客气的当先走入暖帐中,在左首坐下。王秀娘紧随其后,在右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