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你们这是怎么了,都他妈像被鬼迷住了的。”说完国栋又狠狠踢了朵嘎一脚说:

可当我们顺着河床拐向南时,这人类明显居住过的证明出现了,就在河流右岸的岩石上,延绵几十米的大型岩画出现了。壁画全绘在受水侵蚀而形成的岩壁上,五颜六色、色彩雅致、浓淡调和,刻画出了远古人类生活的情景。在壁画中,还刻有象形文字,说明当时的文化已经展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壁画的表现形式或手法相当复杂,内容丰富多彩。

有时果断是非常必要的,但结果却并不一定会好,就在我们奔近老林后,两条狗几乎同时停住了脚,不敢再向前跑,似乎己尽到了它们的职责,而我们终于进了老林。

我一想,不可能是他,从他消失算去起,我们分头在一公里的范围内找了一便,而我们用了约一个小时才来到城外。因此他绝不可能在几分钟里,就跑到了十几公里的城外,除非他会飞。

“记住,一定要尊守革命纪律。不要偷金贪银,破坏古迹,所以我们活到了今天,我们的主要目的是休整体力,找点粮食,打点猎物。每个人都不能颤自行动,以防不测,大本营就设在这里,吃完饭后出。

“队长,你算错了。按路程计算只能忘掉路程……因为路程只有远和近,忘掉远就剩下近了。”国栋砍了一根藤条把志朋兜住说:

“和尚,你怎么不吃哉、不念佛、不守清规,也有佛光出现?”……

“这怎么可能。你认为传说中的岩门会打开吗,别异想天开了,要当一个革命者可不能信鬼信神。否则,我们的革命大方向就会出错。”而此时的朵嘎,似乎根本没听我讲什么,指着岩壁说:

这里很可能是古人祭拜天神的地方,当时这里的社会,可能是处于原始的母系氏族公社阶段,在这里生活过的古人至少在六千年或一万年以上。”而万事通的志朋,却摆出一付学者的派头说:

“死和尚、臭和尚、色和尚!你搞什么鬼。痛死我啦……”

我们爬到山腰处看到远处的三江口小镇,已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不时还听到一两声的爆炸声……柴国栋马上说:

“我十二岁参加过游击队也打过仗。”

走出了山谷,天色已晚。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大河,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想,这一定是萨尔温江的一条支流,河面并不宽阔,水流也缓漫了许多,并且有多处山洪冲刷成的沙滩,我们打开背包在沙滩上开始做饭。这自然又落到了我和柴国栋的头上,因为杨志朋做的饭太难吃,只好让他找柴去。可当我们一切准备就绪后,而他却始终连人影也看不到,我担心“蛇树”的事再生,便提刀到山口里去找他。刚走过沙滩,便远远地看到他双膝跪在丛林边的地上,专注地看着什么,便没好气的跑过去骂道:

“你有缅刀吗?”

第一章踏上逃亡之路

“不对!这窝瓜,是有点本事,除了巫术,他还有功夫,不过他不使出来罢了。”志朋说:

“我同意和尚的意见,你看他一脚把桌子踢得飞出老远,这一般人是做不到的。还有,他似乎能控制我们的意识,当他定定地看着我时,我会有一种身不由已的感觉。”国栋又说:

“对了,呆瓜。那金环蛇为什么不咬他,真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养的蛇。闻到他的气味能咬他吗!”朵嘎忙说:

“我们那里的“巴采”也会养蛊,时常放出来咬人吸血,这哈桑既然会养蛇也一定会养蛊,我们不能不小心。”我说:

“朵嘎兄弟说得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除了黛诺外,其他人照常值班……”黛诺说

“不,我也要值斑,我有对付蛊的办法。”国栋忙问:

“什么办法?”

“哎哟,你就别问了,女人的私事是不能告诉你的。”大家都笑起来了。我说:

“好吧,不过大家都要小心仅慎,哈桑是决不会善罢干休的,他之所以不杀我们,也许是想利用我们为他干些什么吧,我们得分头到寨子里去摸清情况好作打算。还有教堂,这可是洋鬼子在的地方,准没好事,但千万不能暴露我们的目的。”国栋说:

“队长,我们的装备太羞人了,在这种地方没有家伙

是出不了政权的,我看得弄枪才行,要不买两支“狗腿”吧”。

志朋一听只买两支不干了:

“不行,要买就买三支,我也要一支。”

“呆瓜,你要枪干什么?不定哪天把自已的瓜干打烂呢。”

“和尚!你别小看人,你枪打得准,不过是提前量拿得好一点,这我也能做到,不信……”

“行了行了,就买三支,给朵嘎也补充点弹药,但记住不能惹事。”

我们虽然出不了寨门,但在寨子里还是很自由的,我奇怪哈桑一直不找我们的麻烦,是不是另有企图,但因出不了寨门只好在寨子里闲逛。一天,我来到隔壁一座竹楼前,我看到一位掸族老人,正在竹墙前摸着一串绳子,沉默不语地坐在地上想着什么心事,他便是我们最新认识的多多老人。出于好奇,我走了进去,看到竹墙上横系着一条有很多“结子疙瘩”的粗绳,而在这条粗绳上,又系着很多长短不一打了更多结的绳子,远远看去就如同佤族少女脖子上挂的银色项圈,项圈上吊着大小不一的银片、银链。

我忙上前递了一支香烟给老人,又恭敬地给他点燃说:

“阿爷天气这么热,你老怎么不到外面大树下乘凉去,在这里干吗?要不要我帮你把这绳子解下来……”老人突然脑怒地说:

“别动!当心我打断你的狗爪子。”我吓了一跳,忙道歉说:

“阿爷,真对不起,我不知道这绳子是你老人家的圣物。”多多老人突然伤感地说:

“你知道什么,这是我们掸族祖祖辈辈的历史。”

我一下想起了,在学历史时老师讲过,在远古时期,我们祖先在文字没有明前,所使用的一种记事方法,叫“结绳记事”。古人用一种结绳记事的方法,来计数或者记录历史。它是由许多种颜色的绳结编成的。这种结绳记事方法已经失传,目前还没有人能够了解其全部含义。但在原始社会绘画遗存中的网纹图、陶器上的绳纹和陶制网坠等实物均提示出,先民结网是当时渔猎的主要条件。因此,结绳记事计数作为当时的记录方式保存了下来。即根据事件的性质,结系出不同的绳结。

近现代有些少数民族,仍在采用结绳的方式来记录客观活动。对他们来说,这些大大小小的结子疙瘩,则是他们用来回忆过去的唯一线索。

到了今日,已没有人再用这种方法来记事,然而,对于古代人来说,“结绳记事”则有表达自已心情或记录重大事件的标记。如那远古的先民,绳结一个又一个的好好系起。这样,就可以独自在暗夜的洞穴里,反复触摸,回溯,哪些是他们曾经做过得极为有意义的,非常重要的线索。

当我仔细地观察着多多老人前面挂着的绳索时,一个身背Ak47自动步枪的人走了进来说:

“老绵羊!”你家的生膏该缴啦!后天再不缴,当心剥了你的皮……说完顺手把我送给他的一盒烟拿走了。我看着兵痞背上的现代化杀人武器,又看了看古老原始的结绳记事的绳索,内心一下酸苦的感概万分。这难道不是对人类现代文明的一种绝妙的讽刺吗。多多老人怒视着走后的兵痞说:

“等艾诺回来,让你们不得好死!”我实然想起朵嘎讲过的故事中,也有一个叫艾诺的,难道这里的掸族跟朵嘎他们是一族人,起码也有点什么渊源吧。我忙问:

“阿爷!你说的艾诺是谁?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呀!”

“他己经走了两年多了,但他会回来的,他是克英寨的儿子,他的故事远没结束。”

我脑子里一下豁然开朗,这里叫克英寨,而且一定有着不平凡的经历,我为多多老人重新装了一袋烟,把烟锅递给老人说:

“阿爷!你给我讲讲艾诺的故事好吗?

多多老人深深地看着我,拿出装有白酒的竹筒,示意我盘腿坐下,伸出双臂。他拿鸡蛋在我手臂上滚动良久,将麻绳在我双腕系了个死结,然后又要我将竹筒中的酒倒于掌心,肩肘,酒液直冲手心。这是掸族判断陌生人是否值得信任的方式,如果酒液不能流到手窝,就证明我是不受欢迎的人。直到此时,我终于第一次看见笑容从老人脸上展开,我大舒一口气,从进寨子时,一直紧紧悬着的心开始慢慢放了下来,我们俩一同喝起了竹筒里的酒。

在酒精的作用下,不一会儿气氛就变得热烈起来。但几口酒下肚后,我渐渐觉气氛开始不对头了,老人们的神情中混合着某种莫名的压抑和兴奋,有意压低声音谈论着什么,时不时挥动双臂配合手势,甚至有些兴高采烈,但很快又显得有些悲伤。我悄声问道:“阿爷你说吧,我也要做克英寨的儿子。”

多多老人从竹墙上取下结有疙瘩的绳索,用他那满是茧皮粗糙的手,触摸着疙瘩开始给我讲起了那遥远的过去:

“在很早以前,我们掸族一直生活在伊洛瓦底江边,江水像母亲的乳汁哺育着我们,浪花拍慰着我们的心胸,江风吹扶着我们的稻谷,掸族人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可后来生了一场危机,野狼闯进了篱笆,破坏了我们的家园,他们企图抢去我们的土地,我们的牛羊和我们的女人。

硝烟挡住了日光,战鼓代替了安宁,从此掸族人失去了幸福,灾难每天都在降临。英雄的艾诺,带领着掸族奋起反抗,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从那时起战争不断,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