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朕最多只等你三天。三天后,无论如何,朕要你重华山庄归朕所用!你最好不要想着使诈,否则,朕定会让你后悔!”他起身走到我面前,冷冷的道,言毕,和我擦肩而过,径直朝那漆黑的殿里去了。

“我要洗澡……”轻轻推开他,皱着眉坐起身来,腰有些酸软,看了看满身的痕迹,瞪了他一眼,随手束了发,披了衣服起身。

我低头,无声一笑,小皇帝果然还是信不过我……罢了,兵不厌诈,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毕竟,我一定程度上也算得上是不择手段之人,必要时难保不会背叛约定,他定是知道如此,才这样做吧。

我微怔,继而轻笑,低语:“我可是……时刻记着呢……”你的怯懦,你的犹疑,你的弱点……我全记着,时时刻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怎么敢忘呢……呵……

“他怎样了?”想到那人,我倏地抬头,紧盯着百味,他摆摆手,朝后退了一步,似笑非笑的道:“你别用这种要吃人的眼神看人……前些日子刑上的重了些,担心他性命舞琤公主下了令,这几日都未曾用刑,只是……”

我轻笑,道:“他那里暂时不用担心,虽然用不上,但亦不会妨碍到,我这边亦还好,皇帝在我身上下了药,虽然无法脱逃,但亦不会伤我性命。”

百味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将那二人送出门去,片刻既回,倚在门框上看着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那小匣子,阳光下晶莹剔透,煞是精致。

那边百味只是简单的行了礼,笑道:“长公主。”

我偏开头,躲开他的手指,讽刺一笑,淡淡道:“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权清流你……!”

我闭了眼,一只手揽着他的腰,靠在他胸前,低声笑道:“天下竟有这样巧的事……竟在客栈里遇到你了……罢了,那你方才怎么会和权清流在一起?我以为你定会……”

我一惊,正要问他为何这样匆忙,他方才去了何处,却被他捂住了嘴,示意我不要出声。黑暗中他的眼神晶亮,摸黑收拾了行李,抱起我从那窗口纵身跃出,一路急行到后院,放轻了脚步,牵了马车,驾着马一路狂奔而去。

宁罂,即使在白日,我们也是如此的接近了……

我胡乱的扯着他的衣服,抬起他的腿,身子嵌进他腿间,手抚向他身后,唇在他胸前疯狂的啃咬着,却见他忽的闭了眼,轻声说:

干枯灰色的草药间,那一角白色让宁出尘的心忽的凝住了。

男人大笑着将他一把扯到怀里,撕了他衣服,压他在身下,肆意侵犯。

“是青云殿。你不是说要等你爹爹醒来才跟我走么?”他揽着我坐到了那床上,我看着他笑的邪魅,一张脸愈发勾人,不由得红了脸,这人真是妖孽,难怪他要戴那些个面具,冲着这张脸,也够稀有的了。

飞身回到夜里和宁则荇谈话的别院,却见那床上躺着一人,宁则荇坐在桌边,和听风低声交谈着,见我进来,便点点头,沉声道:“方才有人将思年和夏阳都送来了,现在在府里,受了些惊,并无大碍。你说的那人,我已经从牢里提了出来,”他说着,指了指床上安静躺着的那人,皱了皱眉,接着道:“只是看情况,似是不太好。”

浑浑噩噩的下了山,在山下遇到了听风带着人马赶来,见我木然,上来一把扯着我,急道:“可还好?我猜你可能到这里来了……”

她只是微微点头,便要关门,我只是临风而立,敛了气息,待门半合上,她转身之际,将藏在袖中的黑石匕首滑至手间,无声无息的朝她颈间探去,她似有发觉,急急的转身,却正将纤细的脖颈撞上那吹毛立断的刀刃上,手上稍微用力,血便从那颈间喷涌而出,黑暗中将那白皙的脖颈染成了黑红色,煞是诡异。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她未必是真的喜欢你,或许只是想找个对她好的人,或许是只想让你带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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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未说完,宁出尘身上气势骤升,眼神愈发幽暗,揽着我腰的手臂一下子收紧,我还未反应过来,宁出尘已身形疾动,闪身到那梅未申身前,掐着他的脖子,冷冷的道:“你方才的话,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不能杀你么?”

“我家思年姑娘……想请三少爷过去……过去喝茶……不知三少爷……可否方便……”她红着张小脸,嗫嚅的小声道。

逐月无辜的眨眨眼,耸耸肩,邪笑着道:“主公昨夜要我寻得药,已从庄里的药堂里寻了出来,按那媣(ran;三声上)飨(xiang;一声阴)的解药配了方子。”

“你怎么了?以前你不是一听到重华山庄就很生气吗?如今怎会……”七夙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摇摇头,笑而不答,只是有些费力的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毛笔扯了张纸写了张条子,折好交给七夙。

心脏,似是也被那人方才看向我的冰冷的眼神冻住了,那好似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毫无感情的漠然,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无视,深深的,刺痛了我。

我气喘吁吁的跑去花园找重华,他背着阳光立在花丛里,午后的阳光苍白而强烈,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的嘴角蜗着一丝浅浅的笑容,眼神依旧是平静而温和。

醒来,醒来,……好不好……重华……我的重华……

他抱着我展了轻功朝前掠着,耳边渐渐嘈杂起来,似是有很多人在喊叫着,铁骑碰撞的声音和人声纠缠在一起,吵得头越发的痛了,一时难以忍耐,身体微微的发抖着,轻轻的呻吟出声,好痛,比林老爷子的鞭子抽在背上还要痛,比任务失败被对方子弹打进骨血里还要痛,比伶之死的时候心里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绝望还要痛……锥心刺骨,意识亦是忽远忽近的,眩晕让我根本不能睁开眼。整个世界即使是在一片黑暗中,仍是旋转着,飞速的旋转着,像是要把灵魂都抛出去般。

“你打算如何处置宁氏一门呢?”我淡淡的看着他,低声道。我并不关心他人,只是希望宁出尘无事。

回到宁府以前我住的宁竹苑,已是午膳时间,靠着椅子歇了一会正打算出门去拜过几位夫人,却见宁出尘领着听风并一个白发老头儿进来。

“玉醉公子?是皇上的君言。”蘼芜利索的答道。我一口茶含在嘴里温着,差点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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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帝天和四年二月初,丞相宁出尘三子宁罂受佟世川所荐,入宫为玄天帝右侍书。宁氏一族一时风光无限,圣恩日隆。

我接了琴,放到案上,手轻轻拂过琴身,微凉莹润的触感,丝丝的透到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指尖轻挑,悠扬醇厚的声音飘散开来,在簌簌落雪间轻快穿行,朝着那云霄,袅袅去了。

“上次你说把二楼改成包厢的主意,很好。”或许是看出我眼中的疑惑,他撩了撩从肩上滑落的长发,看着我说道,动作优雅自然,当真是赏心悦目。

逐月、听风则皱着眉沉思着,大概是没想到这事会扯上皇帝,或许会有些棘手吧。正思忖着,却被宁出尘一把抱起。

心下惘然,披了件袍子起身关了窗户,正要吹熄了灯,却见小叶子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门口处,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怔怔的看着我,吓了我一跳。

外面早有一个五十左右的瘦长男子领着一大群人守在那大门口等着。宁出尘还是冷冷的模样,那男子见我和宁出尘下轿,忙不迭的迎过来,笑的煞是亲切,我轻叹,这便是有求于人的姿态,虽无可厚非,却好生可悲。

陸【修】

脑中愈发沉重,皱了皱眉,抬眼看他,有些不耐。他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到底干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