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和豆豆跟着徐筠亭交了邀请函,然后进到了里面,踏上船的一刻,她甚至有些恍惚,就好像今天她就真的从灰姑娘变成了白雪公主了,原来到了这样的环境中,人的心情和价值观也会跟着膨胀起来的。

其余人也立刻跟着响应。

林束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豆子,也不说话。

第一个声音说:“那也不一定啊,现在不都流行富家子配灰姑娘么。”大概是觉得这样说太露骨了,于是又道,“反正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很多明星都长得不怎样的,可不能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那人脸色发黑都快赶上那墨镜的颜色了,不过大概是年轻气盛,受不得这种拒绝,反而不屈不挠地纠缠着:“我说,你不会是想自己走下去吧,这还有好长路啊。”

林束回过神来:“这鸟你捉住的啊?”

大师傅很是无奈,忍不住摇头:“施主看来是不信了。”

主持吩咐一位小沙弥领着白燕参观,林束被吕凤仪要求只好陪同在边上,小沙弥看来是做惯这个事情的,讲的很彩,走到一尊观音大士佛像前面,介绍着:“此乃观音大士,这个主管人间疾苦。”白燕仰头看着这位慈眉善目的菩萨,想到了一件事情。

林束不忘记泼他冷水:“不如何。成语接龙你都玩不来,不要丢丑了,赶紧地吃完饭回家去。”

“说人话。”

难道说:首长,为何放弃治疗?

白燕傻乎乎地应了一声,又问:“为什么不喜欢?”

白燕观其神色,晓得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更加好奇,追着要知道答案,林束哪里肯说,白燕好奇地就好像被猫爪抓了一样,浑身难受,偏偏林束又是个油烟难进的,白燕只好下了杀手锏:“大爷,你就告诉我吧,好不好嘛,好不好嘛。”说着,还故意眨了一下眼睛,明送秋波,白燕的声音有些细,慢慢说话的时候又糯又嗲,大多数听到她这样子都会无力招架,只觉得骨头都酥了,偏偏这回遇到了对手,林束是一点面子不给:“你给我正常点。”

白燕回神,带着一丝纳闷:“哦,没事,看到一个人。”

林梅哼了一声:“也要有这命还好。”

她扶着床,跌在地上,揉着脚,心里奇怪,这什么时候扭的,真是疼死了,不过这药油又是谁给她抹的啊,应该是周姐吧。隔了一会儿,她好不容易好了一些,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揉着额角出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周姐。

林束想要让周姐来解决这个醉鬼,可是周姐正好要去看午睡的豆豆,所以,林束只好自己面对现在的情况,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偏偏白燕却跟他唱反调,一再地挑战他的底线。

“背我!”白燕又抬起头,一脸的认真,就好像是你不背我的话,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林束好笑,这是跟自己讲条件了啊,这女人喝了酒以后胆子大了不止一点点啊。

“一男一女抱的这么紧。”林束说的很难听,眼神更是流露出鄙夷。

“白燕,就打算一直在家里当宅女了?”张明轩抿了一口小酒,脸上带着酡红,眯着眼睛问道。

“你不是不要么?”

徐筠亭苦笑:“小叔,你那东西是限量限时,排队人又多,我是好不容易出卖色相,杀出了一条血路,才抢到了。”

千万不要啊!白燕脸都白了。

林爸爸拍桌子瞪眼:“你敢吃!什么东西都能吃么!还不扔掉,别再叫我看见。”他一句话就带了好几个命令,口气极不善,豆豆小孩子一个哪里见过这般凶他的,一时不知所措,小手缩了回去,糕点啪地一声又落回到了桌子上面。

林束鄙夷地看着她:“一只虫子而已,大惊小怪的。”

白燕最近才因为各种缘由喜爱上了戏曲,但是依然属于懵懂状态,最多只能觉得,唔,好听!嗯!不错!再来就没什么评语了,可是大师问话岂能如此敷衍,虽然不能说班门弄斧,可也得装装样子,于是白燕清清嗓子:“我觉得花老师唱的很好,表演很到位,总之就是非常完美。”

徐筠亭点头:“不止如此,正好张明轩老师我也认识,要不去后台见见?”

吕凤仪点点头,没有去讨论如何带豆豆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你现在受伤了,还是要多休息。”白燕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地觉得接下里的话不愿意听,果然,就听到吕凤仪说:“你看啊,我把豆豆接过去,你在家里安心养病,怎么样?”

周姐开口询问:“小胡,情况怎么样啊?”

林束走到哪里,豆豆就跟到哪里,甚至连上厕所也跟着,林束被闹得心情很差,眉头皱的死紧,他想这个活本不用他来做,可是这个白燕莫名其妙地就出去了,害的他费劲心思对付这么一个熊孩子。

徐筠亭高她一届,是当年的学生会主席,当初白燕做他的秘书长,两个人合作无间,甚至被称为金童玉女,白燕对徐筠亭自然也产生了仰慕,但是她知道,徐筠亭心里没有她。

由于里面确实挺吵的,两个人也没呆多久就回去了。

“可孩子动地厉害,找不准地方。”

“你!”白燕咬牙切齿,早知道这个人恶劣,她也不愿意跟他贫,直接开门见山,“我想应该尽快给豆豆检查一下。”她说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虽然,我,我不觉得豆豆哪里不好。”

“挑几本,这书房没什么保密的东西,少爷一般在自己房间里办公。”

白燕的脸都涨红了,这混蛋,拍她屁、股干什么!林束莫名其妙被翻了白眼。

“白小姐,要不我来抱孩子吧,你抱这么久了也累了。”周姐提议道,她看着这小胖墩可是心痒了好久了。

看来,是没有亏待。

林束反客为主,落落大方地坐在凳子上:“干什么,我来要回我的儿子。”

薛礼听了以后,温和地看着他边上的白燕,他的眼神很专注,很深情,就好像是在看着自己深爱的人,但只有白燕才知道,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随时都会有命之忧,她都快要被吓哭了,到现在还能坚持着不过是因为边上有林束,薛礼皱了皱鼻子:“不过,这一码归一码,咱们还得说说我的脚呀。”

这该死的的!

怎么就这样子呢!

还要不要人活了啊,是生是死索给句话好了,白燕真的是受不了这样一惊一乍的生活了。

“薛总想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件事情算了。”

薛礼慢慢地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诶,毕竟没有这个先例。”他这么说的时候,林束慢慢地握紧了拳头,气氛已经紧张到了快要崩溃的当口,薛礼却又忽然有些轻快地说,“要不然这样好了,嫂子的脚以后跟我一样好不好啊?”

好不好?

当然是不好了。

白燕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她原本还担心自己的脑袋,这会儿看来是要先担心她的脚了,她只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血气上涌,脚一阵软,差点就站不住,摊在地上。

林束也没有想到到了现在,这薛礼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带着商量的口气:“薛总你开玩笑吧。”

薛礼摇摇头,神态很天真。

林束没了办法,只好说:“既然这样,要不然,你就冲着我来吧,毕竟她什么都不懂,责任在我。”

薛礼吓了一跳的样子:“林少什么意思,为了一个女人,你不要你的腿了?”

白燕也吓坏了,她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现在的危险,不记得抵在脑袋上的枪,她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心砰砰直跳,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急速的跳动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人为自己做到这一步,而这个人还是林束。

她的心情很复杂,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仿佛是站在了滔天巨浪之前,震撼的已经失语了。

林束却没有理会只点头,他的面上看不出一点儿的情绪,却说出了在白燕听来最最动听的话:“是啊,自己的女人做错了事情,我也只能认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