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自是连滚带爬地捉着册子去向陈老夫人报告。

这谢文渊,他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硬是跳下湖将闻歌救了起来。

这李婆子还未开口谢罪,管家就先进来了,将拜见的帖子递给了青露,再让青露呈给陈老夫人过目。

她有些无措,也不知该如何搭话,只得借着系腰带这琐事,好避开陈应寔注视的目光。

林梦柔坐在梳妆镜前,正在为今晚的知府宴席选佩戴在头上的珠钗,她甚是心烦,觉着样式老旧,没几个拿得出手的。

店家对着上门谈买卖的客人一脸和气,有问必答,手上也十分殷勤地将这小玩意儿递给林梦柔。

“大少爷房里的,来领早膳了。”

“当真?”

陈应寔翻身上马后,低低倾下身子,将闻歌捞上马背。

在苍茫大漠之中,若是没了马,那真的就像是人行走断了双腿一般艰难。

她先是伸出食指轻轻地触上这光影,而后微微颤动地并拢手指,像是翩翩翻飞的蝴蝶,缓缓地“吻”上那幻梦一般的光影。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是实,陈应寔自然是没有全信了小二口中的“传言”。

片刻,不忍她这般一直晕头转向,“牡丹”、“兰花”、“菊花”地乱猜一通,他还是低声附给闻歌提示。

他快步出门,把空木桶交给小二。

这当然被耳聪目明的陈应寔捉住了,他用目光狠狠盯她,但又不阻止她。

白发老人从袖口中拿出一樽药瓶,这里头装的应该是老人说的“散热丸”。

“说吧,你姓甚名谁?可识字?”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别庄的管家,小胖墩的爹急冲冲地跑来“救场”了。

把男孩安置妥当之后,闻歌想着起身,出去给他找人请大夫。

只见,一盘白白胖胖的大馒头悬在她的鼻尖上,冒着丝丝热气,散发着令人向往的香味。

陈应寔被引出马厩大门后,他们才快步走进马厩。

“哎,你是打算顺走我的水囊吗?”

闻歌觉着,就连她嘴唇上的伤口也被这苦水弄得刺痛不已。

闻歌在黑布的遮掩下缓缓睁开双眼,一边竖着耳朵偷听黑布外边两人的对话,一边瞧着身旁娃娃的动静。

闻歌一开口就发现她的声音又哑又低,嗓子嘶哑地不成样子。

“多谢姐姐挂念,这病好多了,下床行走亦是不碍事的。”

因着落水风寒的缘故,这几日闻歌的身子骨都有些差。

虽说是好得七七八八了,但起身走动,久站仍是会觉得头晕目眩的。

“好姐姐,老夫人可有说是什么事?”

屏风后的闻歌,一边更衣,一边出声与坐在房里的青露搭话。

想来,应该是送贡美人给知府后院的事,闻歌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似水的双眸盛满了不能言说的悲伤。

“这次呀,想来是桩好事。你无需太过担忧。”

从声音里听出了闻歌有些不安的心绪,青露出声安慰道。

这李婆子之前因为这事,腰间的“小金库”那是鼓鼓囊囊的。

为着这事,府里多少人都挤破脑袋,想来,这飞上枝头,自古便是好事一桩。

“好事?青露姐姐可得同我说上一说。”

听到“好事”这个说法,在屏风后面整理衣裳的闻歌,浑身都好似使不上力气一般腿软。

果真,这送给知府后院的名单里还是算上了她。

闻歌闭上双眼,将盈在眼眶的泪水逼退,嗓子眼的哽咽亦是掩盖得刚刚好。

“免得我在老夫人面前两眼一抹黑,闻歌先谢过好姐姐了。”

待神情恢复自若,闻歌自屏风走出,挽上了青露的手臂。

借着青露的手臂,闻歌每走一步的眩晕才缓上不少。

青露一边走着,一边与闻歌聊了起来。

说是,城里的新知府初上任,金银珠宝也有人不识相地拿着往上凑。

结果自然是没落着好,被知府大人手下的门生轻飘飘地打了回去。

于是,城里的富贵人家都想着送个可人儿帮着打探打探,这也在意料之中。

金银珠宝不收,古董书画也不要,这不眼前只剩下“美色”这条路子可以一探了嘛。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这陈府里选美人送贡给新知府,陈老夫人又唤她去面见。

两件事加在一起,无需思索,便能想到结论了。

闻歌只觉着眼前的画面都颠倒了,也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