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快醒醒。”

陈应寔看着闻歌手忙脚乱地想要躲入黑布中,随后他脚下几个点跃,一瞬便落到了先前拴马的地方。

闻歌的脑海记挂起之前的“小火炉”,但她身体却是诚实得很,动作不慢地连连灌了好几口,让五脏六腑都能够享受到这生命之源的馈赠。

“想喝?”少年顺着闻歌的目光看向手里的水囊。

这马车可真能“装货”,现在摊在这干草堆的孩童人数起码过了双手加双脚了。

炮灰丫鬟已解锁

她坐起身子,用手心抚上男孩的额头,试他额头的温热。

还是很烫,这烧还没退啊。

闻歌的眉头因手心传来的滚烫温度而轻轻打了结。

这里的人没有找大夫给他看一下吗?

“你这发烧都没好,有找大夫看过了吗?”

看男孩呆呆地摇头,闻歌长叹了口气,顺手将他手里的茶壶接了过来,放到了一边。

“你都发烧,怎么没给你请大夫?那你先躺着,休息一下。我出去帮您问问看。”

闻歌连忙让这个男孩躺下,还很贴心地给他拿了一床薄被盖上。

发烧出一些汗的话,会好受许多,闻歌仔仔细细地将被角都给他掖好。

把男孩安置妥当之后,闻歌想着起身,出去给他找人请大夫。

“我家离这不远……有很多…厢房……”

所以,她可以到他家住吗?

男孩拉住闻歌的手腕,止住她离开的步履,想把之前的“邀约”讲完。

可他一沾上枕头,疲惫和困意就朝他涌来,“邀约”到了嘴边,就只余几句含糊不清的呢喃。

“你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闻歌没听清,她以为男孩是独自在房里有些怕,俯身耐心地低声安慰他,说自己很快便会回来。

将门虚虚掩着,闻歌走出了房间,想着去寻人帮忙请大夫,但过道里空荡荡的,只有闻歌一个人。

好在,很快就有人闯了进来。

一个小胖墩像鞭炮一般直冲到闻歌的面前,他后面还缀着几个衣着灰扑扑的婆子。

“哟,小儿郎,你爹都说了,让你跟着大少爷做个贴身侍从,这之后吃香喝辣的日子也不远了。”

几个婆子分工有序,有人苦口婆心地劝着,有人看准了时间,静悄悄地靠近,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我才不要,祖母之前一直陪着大少爷,都没看过我几眼,我为什么还要去做他的小厮?”

“再说了,在别庄,我祖母最大,我在这也是吃香喝辣的。还无需长途跋涉,历尽风霜。”

小胖墩转到闻歌的身后,摁住她的肩膀,将其作为“盾牌”,一边防着对面捉他的婆子,一边口齿清晰地反驳。

这“吃香喝辣”的逻辑也是无懈可击了。

闻歌被定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

“且等一等,我想问一下这里的大夫”

闻歌还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婆子狠狠地朝她扑了上来,将她与那个小胖墩一并拖走。

这当“盾牌”的小儿郎又瘦又小,大少爷应该,无论如何也不会择一根“柴火木棍”当随从吧。

兴许,在两厢对比下,奶娘的孙子能更快地青云直上也说不好。

几个婆子十分聪明地将两个“小儿郎”一并抱走,向着别庄里大少爷的住处走去。

这小胖墩的祖母是这间别庄的大管事,也是将陈应寔自小照顾的奶娘。

奶娘虽与大少爷许久未见,但依旧是将其捧在手心,不容他人有任何“磕碰”。

这次也是奶娘不忍陈应寔一人孤身在外游历,一定要他在别庄择一个小侍从。

不然,奶娘绝不会轻易将陈应寔放行。

一想到,骄阳似火的炎夏无人给少爷递水;冰天雪地的寒冬无人帮着少爷生火。

倘若在途中,少爷有个小累小痛,也无人嘘寒问暖。奶娘每每思及此,就觉得心如刀割。

所以,这个跟在大少爷身边小侍从的人选,她一定要好好地、仔细地筛过,保证让大少爷游山玩水的旅途能更畅快顺意。

而闻歌在小胖墩一路的大声哭诉中,知晓了现在的剧情,已经推进到别庄挑选小厮了。

她必须要被选上,这剧情才能顺利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