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美了······!

他穿着西装,交叠着腿坐在中庭那把黄花梨的交椅上,外面是开阔的中式的庭院,深秋,巍然的山石之前,小叶红枫在风里摇动。

他十分欣赏我狼狈和惶恐的样子,“不想咽下去?”

我忍不住低头去亲,沐浴露的香味。

江猷沉双腿盘着,坐到病床长长的床上桌上,喂完我最后一口香菇菠菜粥。

他先汇报道,“江总,出院证明已经办好。”又把手上的文件袋放在办公桌左边,“另外这您需要的文档。”

他加快了速度,又一次用肉棒磨着花核让我高潮,口内溢出的粘稠液体全部浇在他的肉棒上。

“嘘——”他急切地捂住我的嘴,凑到我耳边,“明天拆完石膏就可以回家。半山那套里,一楼客厅后面的小保险柜,二楼卧室左边床头柜第二层,”热烈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还有书房抽屉里……都有一把柯尔特1911,记住了吗,宝贝?”

“我做了一个梦。”

楼下似乎传来开门的声音,厨房里走出一位女佣,她边走向门,边用帕子擦手。

“江猷沉,你以前……没说过你爱我。”话语干得像抽了水分的树叶。

后面是一张家庭野餐的合影,绿茵草地上,她和江猷沉在前,后面分别是他们各自的父母,微笑着把手轻轻搭在自己孩子手上,合意融融。她好像十分开心,咧开嘴朝镜头笑,露出白静的齿。而江猷沉站在那,明清目明,沉稳地平视镜头。

“你被送到医院的时候,那只婚戒沾了血。”他用眼神示意我为他戴上新戒指,看我帮他戴戒指,又轻轻抓住我的手,惬意地摩挲着皮肤的轻微起伏和戒指的光滑。

我抖了一下,呆愣地看他,看他低垂的眼眉,不爱笑的、看人冰冷的不像看人的眼像冰,在融化,冒着氤氲的雾气。

此时是正午,太阳光有些刺眼。

清晨的阳光照在别墅顶楼,建筑物反射出来了那些时深时浅的蓝白色调。

他把双手放在泳池边,肤色比起回忆里少年时深很多,浅麦色的有力的臂膊在阳光中散着光。

我过来的时候愣了一下,有些羞耻于自己的脑子里闪过的念头。

而他刚睁开眼,转过头。

他又再朝我笑。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杀死江猷沉,比如现在,不然我就不会这么痛苦,是他在蛊惑我。

“这几天很乖。”他的一只手指刮着我的颧骨,又滑到耳朵下面,温凉的水淌下来。

我坐在旁边,闭眼享受着他的抚摸,听得到水面晃动的声音。

良久,我才试探地开口,“宪哥哥。”

“嗯?”江猷沉的心情不错。

“我不懂······”我难受地皱眉,“你不希望我去找回我的回忆吗?”

“不会,那是你的自由,”他语气平软又放松,“只是担心你这里承受不了。”他指了指我的脑袋。

他好像见不得我这么痛苦,“我觉得你应该慢慢来”

“慢慢来”是他的信条,也教给我了,从我第一次杀人时,我觉得他的教导方式总是发生龃龉的地方。

我一连好几天都把自己放空,忽略在宅子里每个地方和他欢乐时泛起来的那些感觉——要么是我和他趴在松柏成荫的白色墓地上,再或是虫子在阴井里蠕动滚过烂泥的感觉。

我觉得我的逃避可以维持到我老死,在这个安静的庇护所。

可是警察来了。

那是一个周六的早上,大门草坪外面的车道偶尔有车路过,我刚送走江猷沉,他说要去实验室跑一趟。

他早上才把我喂饱,因此我的心情也特别安适,送走他后,我坐在门边晒着太阳看书。

大门口响起的电铃,又尖又长。我站在门前,看到监控里戴着警帽的两个男人正在说话,“白茵,我们知道你在家。”

我没有出声,后悔刚才自己没看到是警察就摁了通话键。

他们站在门口,颇为耐烦地等了好几分钟,察觉到我从室内过来开门的时间未免太长,抬头看向监控,世故地对我笑,“我们在调查车祸,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一些线索。”

监控映出他们的面相,我吓得心惊肉跳。

我想起送江猷沉出门前,颇为不放心我这几天的状态,嘱咐我,“有事自己不能解决的话,一定要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