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林家二小姐行事素来大胆难解,若她没记错,林申儿在昌州曾和一男子有所纠葛,朱颐非找到她时她并未和他一道回来,想必是放不下受伤的男子。

朱颐非冷冷看她一眼,直径走过她,来到自己睡的罗汉塌前。

阿纺躲在灌木处中是要做什么,珠珠拧眉急思,怕阿纺察觉自己发现了她又怕嬷嬷怀疑,从善如流道,“其实不过是一件小事,殿下哪有欺负我家郡主,只不过同殿下几位好友一同泛舟时郡主觉得闷便提出了去街上逛逛,都是大男人,别说是郡主了,就连我都不愿多待,郡主走的匆忙,殿下又被他的好友围着取闹也就忘了约地点碰面了,这北睦街那么大,也不好找人,郡主就这样一个人回来啦”

她拿过玉佩,捏在手里细细端详,玉佩虽普通,上头却刻着一副巧夺天工的画。

“是吗?”陆兮瑶朗声说道,行为举止间颇有些少年郎的潇洒随性,她原本就极会长,扮了男装活脱脱成了个俊美少年郎。

这是要亲自去找了?

朱颐非的位置正好在窗边,可以眺望外边广阔的风景,他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听到她的声音,他缓缓的转过头,瞧见她因为痛而皱在一起的表情,脸上神情并无任何改变,“你不是一直想去市集逛逛,等靠岸我让子仁带你去”

陆兮瑶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朱颐非在她对面的藤椅上坐下,吊儿郎当的翘起脚,随手捏起一颗紫檀木桌上放着葡萄扔进嘴里,“我给你带来了一样好东西,想不想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禁了口,七殿下和七皇妃何事来的,竟无人告诉他,触及到三殿下比阎王还恐怖的脸,他瑟瑟发抖的退至一旁。

“请你们来就是为此事,七皇妃请便”

见了他,陆兮瑶像吃了颗定心丸,小跑到他身边,“你终于来了,朱颐磊的人刚来过”

她特意咬重了三殿下三字,果然从丽夫人眼里瞧到了一丝变化,丽夫人幽怨的摇了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瞧见”

她就忍耐半年时间,半年一过,她说什么也要和他拆伙,不然她呆在朱颐非身边多一天,她的生命就会多一分危险。

陆兮瑶垂着头,瞅着自个儿绣花鞋的鞋面,缕了缕贴在面颊上的发丝,站在原地退不得也进不得。

他握着茶杯怔怔的想陆兮瑶她应该没瞧见他吧?

蔡麽麽原本还在为她布菜,边布菜边唠叨着,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老脸一垮,语气也不善起来,“皇妃您别看了,殿下出去一下午了,此时还未回来”

他的身量太高,陆兮瑶拉了拉他的耳朵,踮起脚才够的到他耳朵,“我刚刚发现丽夫人好像在寻找谁的身影,你说会是谁?”

“我……我……”青青支吾着,脑海里下意识的跳出凶手的侧脸,交握的双手沁出密密的细汗。

朱颐非眉头紧蹙,不顾陆兮瑶半个身子还在水里就斥道,“你是笨蛋吗?管不好自己的腿,让你回丰禾殿哪也别去,怎么?丰禾殿在水里”

“你们还想再来,可千万别来,别折煞小的了……夏青莲,你过来”大娘见夏青莲还揪着陆兮瑶不放,一把将她揪了过来。

“这地儿哪有人让你问路”珠珠也有些急了,没成想金碧辉煌的皇宫内也有这荒凉之地啊。

等她打算离开昌州之时意外撞见朱颐非与她碰面,结果紫衣美人并未同他回来,而是留在了昌州照顾那个男子?

又是如此,朱颐非沉吟道,“母妃是委屈,但母妃可想过儿臣的委屈,单凭儿臣娶了陆兮瑶,母妃就不曾想过皇后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我们,母妃是将自己逼上了绝境”

“噢,是吗?原来是朝州不是昌州”容妃喃喃道。

这怒气从何而来她不得而知,只是这眼神让她倍感不适,忙转开了眼。

倏尔间,朱颐非睁开了眼,目光正好对上她因刚睡醒而略显朦胧的眸子,她正趴伏在床上,小巧可爱的下巴搁在右手上,掀起帐幔的左手合着举高的动作露出一大截白藕般的小臂。

他方才光喝了酒,肚子也早就饿了。

在她来不及细想之时,朱颐非松开了手,走远了几步,她尚且还在懵愣之际,就有人往她手里塞了一条牵手,另一头则在朱颐非手里。

话音刚落,她见蔡嬷嬷有长篇大论的趋势,立即转了话头,“对了珠珠,后厨那几个情况如何?”

“闹市一事你有何看法?”

陆兮瑶笑笑,没马上回答,她四处转了转,这汝南王府虽荒废了多年,这一番新也如新房一般,着实气派,她所经之处总会瞧见几个仆人在洒扫庭除,见了她全都诚惶诚恐的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