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约的时间是下午2点15,季歆愉提前了15分钟到,万丽雯还在里边见客。她被秘书安排在办公室外等。

“你是打算留下来和韩奕维共患难了?你是不是傻啊?”安娜被她气得不轻,“然后看着他和小三双宿双栖?”

季歆愉怔,虞季言和李阳已经走到椅子边坐下。

电话另端响起刘伟的回话:“已经将东西都放进了银行保险箱。”

“放心吧,我有事会麻烦你家小鲜肉的。”安娜挤挤眼,暧昧地说。

“我们今儿去哪?”季歆愉的语气难得轻松。这就是跟信任的人在起的感觉。她以前对韩奕维亦是如此。

她咽下所有想说的话—身离开。

韩母的心里彻底没了底,想了想,从裤兜里翻出自己的手机,在电话本上番查找,找出刘伟的号码。按着号码拨过去,得到的结果却依旧无人接听。

“歆愉,我明白你心里的感受。但是作为你和奕维的朋友,我说句公道话,奕维的分配方式真的是对你最好的。你那么多年没去公司了,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而且,公司如今面临上市,很多事情你处理不来。”刘伟苦口婆心的劝着,大有切都是为了季歆愉的意思。

季歆愉竭力镇定,不想失态,可是那保安越加轻蔑的眼神,让她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情绪,刚要发作,却有人挡在了她的身前,眼底迅速映入蓝色。

原本就受了伤的手,重重的杵在地上,剧烈的疼痛顿时顺着神经向上窜来,疼得她冷汗淋漓。

于是,她蓦地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他,“这么说,你承认你接近我是有目的?”

可就在这时,道温润的男声,打进了她绝望的心里,“小姐,你怎么了?”

“你还好吗?”陈总颤声问。

季歆愉微迟疑,才说:“她已经过世了。”

陈总震,放在椅子把守上的手蓦地收紧,激动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去找她那天,在医院里见到了她最后面。她知道我是为了您去的,很开心,将配方交给我后,没有任何遗憾的走了。”季歆愉说。

“这生,我到底是没有机会再见她了。”陈总闭上眼,脑中闪过年少时,那个女孩笑颜如花的样子1她停留在他记忆中的模样永远都是17岁。

良久后,他睁开眼,说:“配方我收下了,董事会上,我会站在你这边做为答谢。”

“我能帮两个跨越的老人完成夙愿,已经很开心了。真的不求陈总如此回报。陈总只要做到和蕾蕾约定的,不站在韩奕维那边就可以。”季歆愉的话听起来格外的真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煞费苦心所做的切,为的就是现在的局面。

陈总摆手,坚持说:“我陈某人生不喜欢欠别人的,这是你应得的。”

他欠了那个你女人的,所以愧疚生也没有勇气还清。所以,在那之后,他再也不愿意欠任何人的感情。

“那我就谢谢陈总了。”季歆愉微微笑,感激地说。

至此,季歆愉已经得到蒋伯诚10,陈总7的股份支持。若是和韩奕维能平分他们共有的60股份,她现在就拿到了47。剩下的的股份掌握在杨云富和肖总手里,她要想办法从他们手里拿到部分股份,才能掌握超半数的股份,打败韩奕维。

她送陈总离开时,陈总激动的情绪还没有恢复。这生,他大概每天都在等待这天的到来。这样的结局对于他来说,大概是最好的结局了。

季歆愉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车流中,才抬手打了辆车,坐了上去。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眼神沉了沉,接起电话。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她沉声问。

“季小姐,已经办好了。家三口已经出国了。今天走的,我亲眼看着他们上的飞机。”对面的男声沉稳而肯定。

“辛苦你了2”季歆愉挂断电话,看向车外。这会儿的街道已经霓虹璀璨,迷人双眼。霓虹中,人们或是脚步匆匆,或是相依相偎,但是有多少是真实,又有多少只是虚幻呢?

就像是现在的她,她刚刚做了件连自己都感动了的事情。但个电话,却让她忽然醒过来,那不过是个谎言,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编造出的谎言。

那个女人没有原谅陈总,直到死都恨他。那张酒的配方,她确实珍藏了生,先是文△革期间,她担心配方被毁掉。后来孩子进了国企工作,也无心酿酒,这张酒的配方就彻底的压箱底了。再后来,儿子的生活不如意,也动了卖酒配方的心思。但老人的想法比较保守,她不能接受祖传的东西就这样被卖掉。死守着不肯交出。

她去那天,老人已经奄奄息,但是听到在心里记了辈子的名字,她还是咬牙切齿,瞪圆了双眼,满眼的恨意。她说,你去告诉他,我生都不会原谅他。她恨他,不只是因为他在最危难的时候抛弃了她,他还抛弃了他们的孩子。她离开时,已经怀孕,她写信求他别离开她,他还是抛弃了她。她因为未婚先孕,受尽欺凌,最后这个孩子在磨难中离开,她嫁给了后来的丈夫,就因为她嫁过去的时候就不干净了。所以丈夫心里有气,对她家暴就更是家常便饭。在她看来,这切磨难的缘由就是那个始乱终弃的男人。

季歆愉不知道陈总到底有没有收到她的信,只知道结果是他们蹉跎,错过了生,从最纯洁的爱到至深的恨

老人死后,老人的儿子终于成功地拿到了酿酒配方,由季歆愉高价购得。季歆愉还提出了送他们的儿子出国念书,如果他们想过去,可以起过去。都由季歆愉处理。他们自然开心地答应,家几口在母亲死后,开开心心地出了国。

“司机,找个花店停下。”季歆愉说。

“好的,小姐。”出租车司机带着季歆愉在路上番穿梭后,在家花店门口停了下来。

季歆愉下车买了束洁白的百合,又让司机带她去了海边3

她抱着百合花,走过松软的沙滩。夜风习习,吹过她的心头,是彻底的凉。末了,她在被海水润湿的沙滩上停下脚步,放下怀中的百合。海水浪浪打开,打湿百合花。

她在老人的家里,看到过老人有张照片,就是在这个海边拍的。只是,那时候这座城市还远没有现在这么繁华。她听老人的儿子说,这是老人最喜欢的张照片,平时总是拿起来看啊看。

季歆愉想,老人还是想回来的,只是这座城市没有给她个回来的理由。所以,她只能永远的把自己发配在那座住了几十年,仍旧觉得陌生的城市。陌生源于没有爱

季歆愉对着百合花,鞠了三个躬,抬起头来时,满眼的坚决。她唾弃自己的谎言,但她回不了头了。她也不允许自己再回头。

转身,她踏过软绵绵的沙滩,艰难跋涉,却下比下走得坚决。

蒋伯诚站在季歆愉这边,杨涵觉还算是情理之中。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就连陈总最后都会站在了季歆愉那边,这让她有些慌了。若是在肖总那边他们再输了,事情就真的不妙了。别说是杨涵,就是杨云富都有些震惊,他是真的觉得自己低估了季歆愉。大概只有韩奕维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只是平静地笑了笑,对刘伟说:“这才是真正的她。若是艰难,越是反弹得厉害。”

刘伟微微声叹息,是替两人至深的惋惜,是替季歆愉的担心。

“前边两仗,歆愉虽然赢得漂亮,但我猜杨云富在肖总那边,是无论如何不会再让歆愉得手的,歆愉相赢还是难。”刘伟担忧地说。

韩奕维轻笑,身体轻松地靠进皮椅里,说:“那可不定。”

刘伟怔,时间有点没懂他这个不定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歆愉能得到肖总的支持?”刘伟不解地问。

“我是说,她的目标不定是肖总。”韩奕维的眼神深远,仿佛他这会儿已经看到了将会发生的事情。

“不是肖总是谁?不可能是你,难道还能是杨云富?”刘伟有点不敢置信地说。

“为什么不能?”韩奕维不以为然地反问。

刘伟惊得张了张嘴巴,他觉得不是这两口子都疯了,就是韩奕维疯了。有点正常思维,都不会往那想。

韩奕维显然不想对他多解释,转移话题,问:“上庭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有多少把握?”

刘伟耸耸肩,无奈地说:“你媳妇找了个强劲的对手给我,这次我是遇上挑战了。”